航空公司特意安排的几名媒体记者抢上,像苍蝇见了蜜糖,团团围住彼安凯。
“顾先生,这次首航的心得如何?”
“对这架新客机的性能,你觉得满意吗?”
“听说你本来有意客串机长的,是真的吗?”
一连串问题朝顾安凯轰炸而来,他潇洒地摆摆手,对镜头比出招牌手势。
“麻烦各位美女,一个一个来好吗?请放心,对漂亮美眉们,我一向是有问必答的。”他眨眨眼,星眸深邃有神。
女记者们霎时被电得全身发软,芳心大动。
“美女们别忘了,今天的主角不是我,而是这架新买来的波音777啊!麻烦各位帅哥摄影师给我们LuckySeven来个特写。”
彼安凯一挥手,指向他身后的客机。白色机身上,安扬航空的Logo更加显目,清清楚楚被摄入镜头。
“各位看看这架客机,机身的帅气有型就不用说了,看看这个起落架,三轴六轮,这种结构可以有效地分散路面负荷。还有,请大家跟我上来,看看座舱──”顾安凯领着众家记者上飞机,口沫横飞地介绍。“针对座舱的灵活性,我们安扬也做了特别的安排,除了经济、商务跟头等舱外,还隔出了专属我们安扬会员的翔云舱。当然啦,各位帅哥美女今天这么辛苦来采访,安扬也不能太亏待各位,等会儿一人一张贵宾卡,欢迎成为我们翔云舱的贵宾喔!”
热情大放送引来众记者一阵叫好,个个兴奋不已。
彼安凯微微一笑,知道今日的公关活动已得到成效。
有他这个商界大帅哥亲自出马,再加上适时施以小惠,还怕这些记者不多多为安扬航空美言几句吗?
“顾先生,听说你本来有意在这次新客机的首航客串机长,是真的吗?”一位女记者问。
“呵呵,我是很想啦!不过可惜消息走漏,让我老哥给听见了,当场揍了我一顿,不许我拿公司主管的性命开玩笑。啧啧。”他摊摊手,一副好遗憾的样子。“我只好认命,乖乖跟那些主管排排坐喽。”
他说得委屈,脸上笑容却爽朗,如阳光一般,瞬间照亮每个人。
记者们莞尔。
彼家兄弟感情好是众所周知的,尤其是这位吊儿郎当的二少,据说家族里谁的话都不听,连他母亲都拿他没法,偏偏就服他这个大哥。
彼老爷去世后,两兄弟合力将母亲送上了董事长的宝座,由顾和谨出掌安扬海运的总经理,顾安凯则自愿进入安扬航空历练。
从机务维修部开始,三年来,顾安凯转战安扬航空各部门,如今,他头衔挂副总经理,掌行销业务,家族股权的加持及他本身优秀的表现,使他成为下任总经理呼声最高的人选。
败家子在父亲死后,洗心革面,浪子回头,短短三年间成就一番事业,这近乎传奇的故事使顾安凯一夕之间成了媒体宠儿。
许多人分析他成功的原因,不外乎他家世背景好,本身也够聪明努力,人又长得帅,人缘奇佳,不但公司员工喜欢他,媒体记者也老追着他跑。
要跟这样的媒体宠儿竞争是不容易的。别人搞这种首航秀,说不定会招来罔顾飞安的骂名,可是让从不按牌理出牌的顾安凯来做,就显得名正言顺。
就连传绯闻也一样,别的世家公子把美眉是不尊重女性,有几个臭钱就胡乱瞎搞,而能站在他顾公子身边的女人,却是三生有幸,不知从哪修来的福气。
这、这、这也太差别待遇了吧?
台北商界的公子哥儿们忿忿不平,却没人敢挑战顾安凯的魅力。因为那些主跑财经或娱乐线的女记者个个喜欢他,拿他当梦中情人一样仰慕,群雌粥粥,他们可招惹不起。
认命、认命、认命!
这一认,让顾安凯更嚣张了,连续两年高居最受欢迎单身汉榜首,感情生活也成了市井百姓嚼舌根的八卦热题。
“顾先生,超级名模凯莉昨天在媒体上公开放话说一定要追到你,你怎么看?”
参观完机舱后,一个女记者忿忿提问,显然对名模的放话颇不以为然。
“有人要追我?”听到这问题,顾安凯摆出一副震惊的姿态。“谁?”
“凯莉。”女记者们异口同声。
“喔。”顾安凯搓揉下颔,似是沈吟。
记者们提心吊胆等待他响应。
半晌,他终于有了反应,对着镜头酷酷地拨发,笑得好迷人──
“她是谁啊?”
徐玉曼噗哧一笑,看着电视屏幕上做作又搞笑的男人,她频频摇头。
“这个顾安凯,我真服了他!居然好意思装作不认识家喻户晓的名模?凯莉要是听到他这么说,肯定气死。”
“……”
“喂,语蔻,妳有没有在听我说话?”她望向好友。
后者坐在沙发另一侧,面前摊着笔记型计算机,手上还拿着PDA,可是那双眼却直直盯着电视屏幕,好像发呆似的,神情迷蒙。
“语蔻!”徐玉曼再唤一声。
“啊?”罗语蔻总算听见了,定了定神。“干么?”
“还干么?”徐玉曼叹气。“妳刚没听我说话吗?”
“有啊。”
“真的有吗?”徐玉曼拿起遥控器,关掉电视。“妳不会到现在还忘不了他吧?”
这个他指的是谁,两个人都很清楚。
罗语蔻敛下眸,掩去眼底情绪。“我当然记得他,我的记忆力还没差到会忘掉曾经跟自己同居的男人。”她顿了顿。“不过他现在对我而言,毫无意义。”
“真的毫无意义?”徐玉曼扬眉,不太相信。“那妳刚才干么一直盯着电视发呆?”
“我只是在想究竟该怎么拿下安扬航空的案子而已。”罗语蔻淡淡道。“我们新老总说得很明白,要是我月底之前拿不下这案子,最好识相点收拾东西走人。”
“真过分!”徐玉曼为好友打抱不平。“就算他们公司并购了你们,也用不着用这种方式赶人啊。安扬那么大的公司,哪那么容易谈成交易啊?”
“就是不容易他才会推给我。”罗语蔻冷笑。“这样他不但可以对上头交代,还顺便找到理由裁我,一举两得。”
“太过分了!那妳怎么办?”
“怎么办?只有想办法拿到这案子了。除非──”
“除非怎样?”
“我甘愿做他的地下情人。”
“什么?!”徐玉曼震惊,愣愣瞪着好友。“妳是说,妳那个新老总……”
“他看上我了。”罗语蔻接口,语气漠然。“他不介意我以跟他上床来保住堡作。”
“他简直欺人太甚!”徐玉曼拍案而起。“居然用这种方式要挟底下的员工?根本没资格当人老板!妳马上辞职,语蔻,犯不着为这种人做事!”她气冲冲地喊,平素脾性温煦的她难得如此激动。
见她情绪浮躁,罗语蔻反而安抚她。“别生气,玉曼。”
“我怎么可能不生气?妳老板这样欺负妳!”
“我知道妳关心我。”罗语蔻微微笑,拥了拥徐玉曼。“谢谢妳。”
“妳打算怎么做?他这么对妳,妳还不辞吗?”徐玉曼瞪她。“要是妳怕辞了工作以后没收入,供不起这间房子,没关系,大不了搬去我那儿住!”
“我还有点存款,暂时不怕付不出房贷。”
“那妳还犹豫什么?看看妳,最近为了忙这个案子整个人都瘦了一圈!”徐玉曼好心疼。
“妳应该知道我的个性,愈有挑战性的工作我愈想做,这个案子我非拿下不可。而且我还得考虑我手下的人,老总对我无情,我可不能对我的组员无义。”罗语蔻一顿,略微无奈。“要是我走了,我们这整个组恐怕都要被裁撤,连他们也保不住堡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