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哦,我忘了。”依斐拍了拍胸口。“那还好,不过,为了我和你的未来,我还是得找小舅来证明我们是清白的。你也知道,我爸妈还在坐移民监,他们只要一出境,绿卡就完了。所以现在只剩小舅了,虽然很久没联络了,我想还是有办法可以找到他来证明我们的关系。”
“什么关系?”
“表姊弟的关系呀!”
“何必要证明这种事情,我们光明磊落,根本就没有发生什么事情!”
依斐皮笑肉不笑地说:“光明磊落?只有天知、地知,你知、我知而已好不好?再教你这个小留学生一个成语,叫做『欲加之罪,何患无辞』。”
“你为什么不辩解呢?”
依斐也放下筷子了。“尹翔文,你怎么讲不听呢?你以为我去找校长解释时没讲吗?问题是我们确确实实是从宾馆出来的,我跟校长说得嘴都快破了,要不是袁姐在旁边帮我,我可能连校长室的大门都出不来了。校长好不容易相信我们的关系,但他还是要家长出面再确定一次。所以,现在只要小舅出面说一声,证明我和你的关系就可以了,这样一来,我顶多被记一个『出入不良场所』的警告,但如果小舅不来的话,我们的罪名就是『行为不检』了!”
“我不在乎。”
“你不在乎,我在乎呀!尹翔文,我警告你,我如果因为这件事而拿不到教师证,我就跟你拼命。谁教当初叫你去和那女人拿钥匙你不拿!”
翔文火大地说:“我就跟你说我不知道那女人的电话。”
“当时在车上你都和那女人吻得死去活来,你会不知道她的电话?你根本就是搪塞我!”
翔文一楞。“你怎么会知道她吻我?”
“我……”依斐顿了一下。“反正我就看到了嘛,你不要转移话题,我们在谈小舅的事!”
“是你自己转移话题!”翔文瞪依斐一眼。“总而言之,我绝对不请那个人来。”
“什么那个人这个人的,小舅还算是你爸爸吧。”
“我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!”
依斐叹了口气。“尹翔文,你不要这么小孩子气好不好,你说跟小舅没有关系,什么叫没有关系,你现在还是姓尹呀!”
“我宁可我不姓尹,我根本不想姓尹!”
话未歇,依斐一巴掌就打了过去。
翔文被重重打了一巴掌,顿时楞住,看着依斐。
依斐满脸怒气,生气地说:“尹翔文,你做人不要太过分,不管小舅和小舅妈后来究竟是怎么离了婚,是小舅的问题还是小舅妈的问题都是另一件事,他也好歹疼你疼了八年吧!”
“那是因为他以为我是他儿子!我和他有血缘关系!”
依斐怒极,伸手又想打他一巴掌,但手硬生生被他抓了下来。“雷依斐,你不要太过份,打了一巴掌还想再打!”
依斐甩开翔文的手,瞪着他。“我很早就想打你这一巴掌了,你知不知道小舅回来后,他为什么没有再婚?他一直还是很惦记着你和小舅妈,你和他没有血缘关系又怎么样,他还是把你当儿子看的,你知不知道!”
翔文看着她,忿忿地说:“雷依斐,你知不知道我在美国是怎么过的?事情不是你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而已。”
依斐坐了下来,叹了一口气。“我知道你受到很大的打击,但是事情都是人在解释的,就看你怎么解读,我只知道,小舅和小舅妈都是爱你的,他们也都知道伤害了你,只是没有机会再去弥补错误而已。”
翔文沉默不语。
依斐看了看翔文,也沉默了几秒后才说:“总而言之,我已经请二舅妈去找小舅了,小舅近年来行踪不太一定,很难找,也不一定找得到……”依斐甩甩头。“不不不,一定得找到。反正,如果到时候你还是想不开,真的介意的话,你就站到一边去,眼睛闭起来,不要看小舅不就得了吗?”
翔文听到此言,忍不住哑然失笑。“这样也行?”
“怎么不行?就跟你说,事情都是人在做、人在解释的嘛,小舅真的来,你闭上眼睛就当他不存在呀!”
翔文又沉默了下来,不再说话,默然地吃着饭。
依斐拿起筷子,也沉默地吃了几口。心中突然有点觉得对不起翔文,不管如何,都不应该打他的。
依斐看了看他,轻声地问:“脸痛不痛?”
翔文闻言抬眼看着她。“……好痛!”。
依斐迎视翔文盯着她的哀怨眼光,有些逞强地扁了扁嘴。“谁教你欠打。”
翔文赌气似地看着依斐。“你从小就是这样欺负我。”
依斐看了看翔文。“好啦好啦好啦,算我对不起你嘛,我不该打你,对不起,对不起,对不起!可以了吧?”
“口说无凭,你要用行动证明。”翔文放下筷子,看向她。
依斐也将筷子放下。“行动?什么行动?难不成你想打回来吗?”
“好主意呀!”翔文笑。
“尹翔文,你敢打我?”依斐杏眼圆瞪。
“难不成我白白被你打吗?你从小一直都说自己有仇必报,有错必改,现在呢?”
依斐气结。“好嘛,那现在给你打可不可以?”
翔文立刻站了起身,摩拳擦掌了起来。“你说的,脸过来!”
翔文伸出手将依斐的脸像沙包一样捧着固定住。“来,眼睛闭上,牙关咬紧。”
依斐只好闭上眼睛,但突然又张开眼说:“尹翔文,我警告你,你最好小力一点,如果你真的打得很痛,我不会跟你善罢甘休的。”
翔文笑了出来。“好啦!快点,眼睛闭上!”
依斐紧闭双眼,咬着牙,一副十分紧张的样子。
翔文轻捧她的脸,看着她双眸紧闭的模样,一阵情动。突然,他俯身吻上了依斐的唇,依斐吓了一跳,睁大双眼,看着近在咫尺的翔文。
翔文依恋地轻吻着,也张开了眼看着依斐,许久,他才缓缓地离开了唇。
依斐依然惊讶,看着他,说不出话来。
虽然离开了唇,翔文的脸离依斐仍不到十公分。
他几乎是听不到声音地轻声说着:“比起打你一巴掌,我宁可吻你一下来当作补偿。”
依斐还是备受震撼地呆呆看着他。
翔文说了这话,自己都有些害羞,他放开了捧着她双颊的手,缓缓离开了她。
“别再看了,要看穿了。”翔文坐回了位子上。
依斐也有些怔然地跌坐回位子,她还是没从震惊中恢复。
她沉默地拿起了筷子,菜也没夹,只扒了两口饭。
奇妙但有些难捱的寂静气氛在两人之间流转。
依斐突然抬起头问他:“你刚刚……是开玩笑的吧?”
翔文抬眼望着她。“……你希望是就是吧。”
依斐点了点头,又扒了两口饭,又抬起头来。“确定是开玩笑的?”
翔文有些火了。“雷依斐,你究竟想要我回答什么,我不是说你希望是开玩笑就是开玩笑的吗?”
依斐看翔文恼羞成怒,突然一股火冒上来,她丢下筷子吼着:“你凶什么凶,是你自己莫名其妙亲我的!”
“是你自己答应要赔偿我的。”
“我说你可以打我,没说你可以亲我?”
“我哪里舍得打你,又不爽白白地被打一下,所以才吻你的。”
“所以说,你是为了整我,让我难堪才吻我罗?”
翔文气得月兑口而出:“雷依斐,你脑袋是怎么长的,为什么会这样想,你为什么不想我是因为喜欢你才吻你呀?”
话一出口,两人又在餐桌的两边僵住了。
“你……你喜欢我?”依斐结巴了起来。
翔文咬了咬牙:“对!我喜欢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