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父子两人就这样暗地较劲地紧盯着对方。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,而圈外的三个人也一副看好戏的瞠目等待……
“你们猜哪边会先投降?”于音兴风作浪的大声嚷着。
“应该是风度极佳的人吧!”钟情故意放大音量回答,她希望那对不笨的父子听得懂她的话。同时听到钟情这句话的两人,知道该适可而止了,第一回合就算平手吧!两父子就在看似和乐的气氛里卸下防备的表情。
“这个资料袋里面有我的出生证明以及一些照片,你看过以后就可以完全消除疑虑了。”关毅笙递了一个资料袋给钟情。钟情接过手,然后抽出里面的一叠资料摊开在桌上,她大略瞄了一眼就将文件放到一章,然后比较感兴趣地拿起照片仔细观看。
“怀仪,你快过来看这张照片。”钟情发现了一张令人难以置信的有趣照片,她相信儿子看了绝对会抓狂。
“照片不都一样,有什么好看的!”沈怀仪闹别扭地说。
“太神奇了!”于音抢先看了一眼后直摇头,接着立刻递给老公。“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。”沈仁杰看过后也是啧啧称奇。
“你们太大惊小敝了,呀!这……”被众人说得心痒痒的沈怀仪,敌不过好奇心的驱使主动接过照片一看,此时此刻他才真正相信基因遗传的奥妙。他记得五岁时刚学会骑两轮的脚踏车,他很兴奋,所以坚持一定要拍一张站在脚踏车上,同时两手伸展做出飞翔姿势的照片,没想到爹地在小时候也做了一模一样的动作!
“你记得这张照片是几岁拍的吗?”钟情难掩高昂的情绪。
“应该是五、六岁吧?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?”关毅笙看着眼前每个人兴奋异常的表情,直觉地认为他们一定有特别的发现。
“等会儿你就明白了。”钟情说完就往书房走去,片刻之后她捧了一大本相簿出来,然后放在桌子上开始翻阅。
“你看。”她指着一张除了背景不一样外,其余可说是完全相同的照片给关毅笙看。
“MyGod!”关毅笙惊呼出声。
经过大约三个小时的商谈,且在双方都互相体谅的情况下,算是有了初步的结论。事实上也没有多大的改变,只不过是沈怀仪多了一个爹地及爷爷、女乃女乃,同时也多了一处避难所,基于这一点他才稍微心甘情愿地认了那个爹地。
原本所有事情就这么简单轻松地解决,结果于音的一句玩笑话却牵扯出更烦人的问题。
“你平常都这么晚睡?”
一句带着关切的问话突然从钟情背后响起。
“喝!你吓了我一跳。”钟情转身怒视着依照往常规定不可能留在这屋子的男人。
“对不起!”关毅笙真诚地道歉,他当然明白眼前的女人不欢迎自己留下来过夜。而现在自己能这么随心所欲,除了该感谢于音热心瞎起哄外,自己擅于利用别人的把柄也是功不可没,任谁也想不到钟情这个聪明绝顶的女人,会因为这么微不足道的理由而留下把柄。该称赞她朋友至上的情操,还是该骂她笨蛋一个!
“怎么,你也睡不着吗?是不是我的床太硬了?既然如此,那我好心地建议你还是回饭店去睡比较舒适喔!”钟情一副迫不及待要将人扫地出门的表情。
“不会,你的床软硬适中,我睡得很舒服。”关毅笙语带暧昧的说明,让钟情听得不太高兴。
“既然如此你就应该一觉到天亮。”
“本来我是快睡着了,可是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,结果就惊醒了。”关毅笙实在很佩服自己说谎不会脸红的功力。
“会吗?我觉得走在地毯上真的是安静无声的,所以不可能吵醒你。”钟情不太相信他的说辞。
“也许不是脚步声,那可能就是叹息声了。”
“这……”刚刚她的确不小心叹了几口气,所以钟情不敢再强辩下去。
“这么说来你是因为烦恼才睡不着,而且祸首应该就是我了。”
“你不必急于摆出愧疚的表情,这招苦肉计对我没用。”钟情赶在关毅笙变脸之前,先戳破他的计谋。
“你……”被当场捉包的关毅笙不好意思地笑了下。
“你若要怪就去怪那个遗传基因吧!”
“这么说来我已经毫无胜算可言,因为那个欠揍的小于已经将你训练到百毒不侵了。”
“没那么夸张啦!不过倒是真的要感谢你的优良基因。”
“怎么说?”
“因为能生出一个鬼灵精的孩子还满幸运的。”
“喔?”只要一想到汤姆对那小子心有余悸的戒慎表情,以及自己亲身与之较量后,关毅笙实在很难认同钟情的见解。
“至少日子不会很无聊啊!”
“这……”钟情出人意料的答案让关毅笙无言以对,只能认真的盯着钟情瞧,以了解她内心真正的想法。
“你不必怀疑我的话会暗喻另一种涵义,这不是我的行事作风。”钟情极力控制自己无措的慌张情绪,尽量表现出乎常待人的那种淡然态度;即使事实上她已经因为从未被一个男人这么热切地注视而吓住了。
“喔?这么说来完全坦白才是你向来的处事态度?”关毅笙因为自己的一言一行能影响到钟情而暗喜在心底,同时也很佩服她的自制力,他看得出来其实她已经很慌乱了。
“大致上是如此。”钟情有所保留的回答,虽然她是有些慌了、乱了,但并不表示她的脑袋就停止思考;尤其面对的是纵横商场、擅于算计别人的赚钱高手,所以要非常小心自己说出去的话会不会被反将一军!
“可以感觉得出你很提防我。”关毅笙有点心痛。
“抱歉让你有这种感觉,不过,我是对事不对人,绝不是针对你这个人,所以你也不必太在意。”
“我真的不太理解你的逻辑观念,何谓对事不对人?”
“有这么难懂吗?将它比照当年你对事不对人的行为,就可以明白了吧?”
“我当年……你该不会在意……”关毅笙恍然大悟了。
“在意什么?”
“在意当年的我只是将你当作随便任何一个女人皆可。”
“错了。”
“错?”
“我不在意当年你无心犯下的错,但我非常生气你今天的决定。”钟情恨恨地看着关毅笙。
“你指的是结婚这件事?”
“你很清楚嘛。”
“可是我不明白你拒绝的理由。”
“难道你不明白任何一个女人,都不能接受补偿的婚姻?”钟情生气地质问,看似十分了解女人的关毅笙。
“补偿?我不明白结婚跟补偿有什么关系?”关毅笙一脸疑惑。
“难道你结婚不是为了给我们母子一份补偿?”
“你不觉得这样的心态才真的是污蔑你们?”
“我是这么觉得。”钟情听到超乎她预料之外的答案,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。
“我相信当年你会生下这个孩子,绝对不是为了将来能得到男方的任何利益,不是吗?”
“当然!谁能保证孩子的爸爸一定会是有钱人?”钟情不屑地说。
“所以你应该是基于不忍心毁掉一个小生命才生下这个孩子,不是吗?”
“也可以这么说,虽然这种说法对被生下的小孩不公平。”
“的确是不公平。”关毅笙想到因为自己一时大意而犯下的过错,心里就很不舒服。
“既然你结婚的出发点不是为了补偿,那你到底为了什么要结婚?”看着眼前一脸愧疚的男人,钟情始终确信他目前结婚的动机完全是为了补偿,只是彼此的说辞不一样罢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