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办法,她打消梳洗的念头,颇为无奈的凝视着天花板。
对于任何人事物所花费或是经历的时间、日子她从来没有习惯去数,因为把握当下、不留遗憾才是她的个性,只是到底多久了?她真后悔没有去牢记与邱麒同居的第一天是在什么时候。
好像是七夕情人节的那天晚上吧?
她不确定,因为自那晚起,她几乎是一直睡在他家的,不过真正把她的衣物和各种日用品、化妆品搬到他的住所来是在两天后。
思及此,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可怜,始终不明白为什么爸爸和姐姐一直希望她赶紧嫁给邱麒,到底是为什么?明明她还很年轻的不是吗?虽然再一年半她就满三十岁,不过三十岁也不算老呀,他们到底在想什么?
虽然愈和邱麒相处,她愈是发现当初选择和他交往的决定并没有错,毕竟他真的很宠爱她,只要是他能力所及,他没有不答应的,虽然偶尔,不,是常常会对她发脾气,不过大都是因为她故意和他唱反调。总而言之,嫁给他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了。只是她真的不太平衡,因为要是今天提议同居的是她或是邱麒那就算了,偏偏这么提议的是爸爸和姐姐,而邱麒的爸妈居然也是采同意的态度。她真的不觉得有同居的必要,不过光是她一个人极力反对根本成不了什么气候,因为连邱麒也是默许的,所以才会在半推半就之下他们同居了。
事到如今,她已经没有什么不甘心的了,只是她真的想了好多天,还是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大家会这么迫切地想把他们送作堆;若是急着想要抱孙的话,姐姐已经订婚了,要她快点结婚不是更快,且更有经济效益吗?而邱麒家也还有他大哥在啊,那大家到底是有什么好急的呢?
“难道我和邱麒比较好设计吗?还是我们两家有什么协议,所以才会有相亲的计划和急着让我们同居在一起?”她不自觉地喃喃自语着。
“没错,你真聪明,总算是察觉到了。”他噙着笑,明夸暗讽地道。
以手撑着头,刚睡醒的邱麒,虽然仍有些惺蚣,不过精神却是相当好。
“你知道为什么不早告诉我?”想不到就她一个人蒙在鼓里,太过分了,亏她还以为他们是同一阵线的,谁知道他也是敌方的同伙。
“要告诉你什么?”他挑起了眉。
“告诉我他们到底是在打什么歪主意啊!”她推开他缠在腰上的手臂,忿忿地坐起身。
“没有人打什么歪主意,有的只是想要我们结婚而已。”他推高了枕头,就这么半躺着。
“为什么?”
“也没什么。”他耸耸肩。
“怎么可能会没什么,你少骗我了。”她嘟囔地斥道。
他噙着玩味的笑睇着她,“你真的要我说?”
“废话!”这些疑问已经烦了她很久。
他点点头,“简单的说,我们两个是问题人物。”
“问题人物?”她一头雾水。
“你要先听有关我的,还是听你的?”他让她选择。
“先听我的好了。”她很好奇爸爸和姐姐到为什么觉得她是问题人物,她不是一直都很好吗?
“你不是曾告诉我你一直遇不到对的人?”
“我是有说过。”她不否认,“不过,这跟那个有什么关系?”
“当然有关系,就是因为有那些不好的对象,所以你才会开始对感情产生了排拒,不想再随便浪费时间在男人身上。”
他怎么知道?这些应该只有爸爸和姐姐知道而已。
“喔——一定又是我爸和我姐告诉你的对不对?”
他咧嘴一笑,“现在再换说关于我的。”
“小气鬼。”她的问题他都不肯回答。
邱麒眼眸含笑地伸手揉着她未梳理的蓬松黑发,“我没有不回答你的问题,只是先说完我的,你就会知道答案了。”
“哎呀!我的头发已经很乱了,你想弄得更乱让我难整理啊?”她没好气地躲开他的大手,转身爬到床边,探手拿起搁在矮柜上的木梳。
“既然如此,那我帮你梳吧!”他拿走她手上的梳子,示意她背对着他。
没有拒绝他的好意,胡馨妮忙不迭地转过身。
他的问题一定跟他的个性大有关系。
“那你快说吧!双面人。”语毕,她呵呵大笑。
“自从认识你以后,已经有一堆人见识到我的本性了,所以双面人的封号你可以省了。”好几次都她逼得失去理智,害他根本顾不了场合,就这么将多年来建立起的斯文谦逊的形象给毁了,现在她还敢笑话他,真是的。
他抡起拳头,力道恰如其分地在她的头顶轻敲一记。
闷哼一声,她转过头瞪着他嚷道:“会痛耶。”
“坐好,不要乱动。”
他将她的身子扳过去背对着他,开始帮她梳理发丝。
“哼,就会欺负我。”她反手往后打了他一下。
“你到底想不想听?不听我就不说了。”
“又没说不想听,是你一直扯到其他话题的耶,还怪我?”胡馨妮的语气透着不满的指控道。
闻言,邱麒一扫怒气,扬起笑伸手把她揽进怀里,“生气啦?”
“你被人家误会,还敲头,那你气不气?”她没好气地捏着他搂着自己的大手。
“那要不要我跟你陪罪啊?”他任由她发泄,不痛不痒的笑道。
“不用了,你快点说有关于你的就好了。”反正他的陪罪或是什么补偿都只是说好听的,实际上只是拐个弯想打她的主意而已,已经上当了好几回,她早就学聪明。
她的拒绝,令他更是笑开了眼,但也没继续逗她,而是切入刚刚被扯远的话题。“既然你很明白我在认识你之前的个性,那么就很能了解,我对所有的人都是一视同仁,没有对谁特别不好或是特别的好,所以……”
“等一下,我有个疑问。”她抬起手,打断他。
“什么问题?”他玩起她软绵绵的小手。
“如果对方是你很讨厌的人,你也是一视同仁啊?”她还以为会有跟他对她时那般的差别待遇的类似状况。
“嗯,一视同仁。”只不过他会暗中报复罢了。
“那不就很辛苦了?”换作是她,她才办不到,嗯,他真是厉害,太佩服他的修为了。
“已经不辛苦了,因为拜你所赐,现在很多人都知道我其实没有那么的好修养。”害他现在的日子过得真无聊。
“不要夸奖我,我会不好意思。”
“还好意思这么说!”他哼然一笑。
“唉……”她尴尬地笑了笑。“然后,你继续说。”
“我刚刚说到哪里了?”被她一打断,他都不记得了。
难得他也有忘记的时候,她提醒道:“就是对谁没有特别不好或是特别好。”
“嗯,因为对谁的态度都一样,加上有空时就会去穷乡僻壤的地方义诊,所以我爸妈才会以为我看破红尘……”
“简单来说就是他们怕你会出家。”她哈哈大笑的再次打断他。
“没那么夸张,不过也差不多。”
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,她想也没想就问:“对了,你一定有……呃……那个的时候吧?那你怎么解决?”真要问,她还真是不好意思,只能支吾其词的带过,反正只要他能理解就好。
明知道问太多会不舒服,偏偏女人就是爱问,问了又爱吃闷醋。邱麒无奈的暗忖。
“不要好奇,反正那些都过去了,你只要记牢我现在唯一爱的人是你。”他以下颚磨着她的头顶。
他说的也是,谁没有过去,虽然她很好奇,不过还是算了,既然都结束了,那问多了又有什么意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