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骆叔,有什么困难吗?”刘超毅注意着骆易扬的表情变化,着急的问。
“伤口缝合是没什么问题,只是这一部分的伤口太深,已经见骨。”缝合完毕,他指着右肩到背部中间的伤口。“我恐怕……她的脊骨已经受伤了。”
“你是说……”刘超毅紧张的问。
“这很难说,也许复原后没什么大碍。”关于这一点,骆易扬自个不太有把握,以他行医多年的经验,可以肯定她的脊骨已经受伤,但是伤到何种程度;他就不敢确定了。
“趁着天边没有亮,你赶快把她送回五陵山吧!天亮了以后到药铺里来,我捡几帕药给你。”回五陵才能避免走漏风声。
“超毅,不要让你曲姑姑知道这件事,我怕她会承受不了这个打击。”骆易扬满面愁容,他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。
“我知道……骆叔,关于彤儿的事,你都知道?”刘超毅忍不住要问,因为骆易扬自始至终都没有问曲禹彤怎么会跟他在一起,又怎么在三更半夜的受了伤,只是问他“是谁下的手。”
“没错,小彤在骆家时,趁夜出过几次门我都知道,只是我没想到,伤她的会是长孙绍齐。”
“这根本就是预谋好的。彤儿告诉我,他已经北上,可是今晚他又突然冒了出来,这不是圈套是什么?”刘超毅愈说愈气愤。
骆易扬不对刘捉毅的猜测做任何表示,只是催促他,“她天未亮前快走吧,小心照顾小彤,不要让伤口发炎了,有什么状况立刻来找我。”
刘超毅在天大亮前回到五陵山的竹林居,刘星与苏小婉早已在屋里守着了。刘超毅向他们提过昨晚的去向,而他的迟迟不归令二老十分担心。
“发生什么事?”刘星见儿子抱着脸色苍白的曲禺彤进屋直觉不妙。
而苏小婉更是无哭了起来。“先把她抱进房里再说吧!”
刘星位于五陵山的房子,因为是用竹子盖成的,所以称它为竹要居。屋内的摆设很简单,却也雅致。
刘超毅绕过花圃,直接将曲禹彤送回她以前位于西侧的房间。
“怎么回事?”安置好曲禹彤后,刘星再度开口。他站在床前,苏小婉则坐在床沿疼惜的抚着曲禹彤的脸,夫妻俩都为曲禹彤的受伤难过至极。
“我们中了埋伏。”面对父亲,刘超毅感到非常惭愧。
“怎么会有人知道你们的计划?”
“是长孙绍齐,他说他要北征,其实是设下的陷阱。彤儿不就是他杀伤的。”刘超毅把长孙绍齐说得十恶不赦。
“为什么?”刘星倒是非常冷静,他已从激动中乎复过来。
“为什么?谁知道为什么。”刘超毅不满而讽刺的说。
苏小婉没理会那对父子在说些什么,她坐在床沿替曲禹彤拉好棉被,手伸入棉被内想顺一顺垫被,却觉得触手处湿濡,她不放心的掀开棉被——“大哥……大哥……”她着慌的喊。
刘星注意到苏小婉合不拢嘴的紧张模样,马上踱到床前,怎么了?”
苏小婉再度掀开棉被,曲禺彤的里衣、粉红色的垫被,都皮血染红了。
“毅儿,快去请骆大夫。”
不用刘星吩咐,刘超毅见状就已经飞奔而去了。
幸好骆易扬也是个练家子,没有耽误太多时间就赶到,他跟着刘超毅来到曲禹彤的房间。
“伤口怎么会再度流血?”骆易扬边走边问,他相信自己的医术,除非是不小心拉扯到伤口,要不然是不会再流血的。
听刘超毅说时,他还有点不敢相信。
“不是伤口,是……”苏小婉说不出口。
骆易看了她一眼,自行替曲禹彤把脉,发现她的脉搏又微弱了起来,他报起棉被,想检查伤口,看到湿濡的垫被,又吃惊的抬起她的头,再次把脉,这一次他花了较长的时间,最后确定胎儿已经流掉了。
“胎儿流掉了,都怪我先前没有诊出她已经怀孕了,实在是因为要捉到母体的脉搏已经很难了,也没想到她有可能已经怀孕。”骆易扬十分自责,“不过,这是迟早的事,她根本负担不起这个孩子,她连自己的命能不能保住都还很难说。还有……”
“还有什么?”苏小婉是房内最沉不住的人。
骆易扬实在是不忍心说出口,但他还是说了,“她原先就已经失血过多,这个孩子走得不是时候,竞在她最虚弱,的时候还让她流血,恐怕……”
他没把话说完,不过大家都知道他要说什么。
刘授毅重重的击了一桌面,“我要杀了长孙绍齐,我一定要杀了他!”然后他跪了下来,悔恨的道:“彤儿,我对不起你……
“没有办法了吗?”唯一冷静的刘星,有气无力的说。
骆易扬迟疑了一下,“有,我知道有一个人能救她。他想起自己的师父。
“谁?”听了骆易扬的话,刘超毅像是得到了宝物一样,忽然跳了起来。刘氏夫妇脸上也出现了希望。
先别太高兴,这个人你们大概都认识,就是送小彤箫的人,他是我师父,白云道人。”骆易扬见过曲禹彤的箫,所以猜测他们早已见过白云道人。
“白云道人是你师父?”刘星惊讶极了,想当年彤儿的命就是白云道人救回来的。
“不错,只是现在他老人家在哪里,没人知道,就算找到他恐怕也来不及了。”骆易扬的声音不稳,足见他的不忍。
忽然,自敞开的门外冲进了一道白影及一阵冷风。
“谁说来不及了?”来人声音洪亮的说。
“师父!”
“白云道人”
刘星与骆易扬同时惊呼出声,但白云道人没有理会,迳自从身上掏出一颗药丸似的东西让曲禹彤服下,除了骆易扬外,没有人知道他给曲禹彤吃的是什么。
“小女娃呀!小女娃,你果真还是逃不过这个劫数,救你两次,我上辈子欠你的情也还清了,咱们就此缘尽。”
说完“咻”的一声,他与来时一样又迅速的消失了,连骆易扬想向他老人家请安都来不及。
“骆兄,你可知白云道人给彤儿吃的是什么?”刘星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后连忙问道。
“如果我猜得没错,应该是长在天山的雪灵芝所提练出来的药丸,能治百病,这雪灵芝要二十四年才能孕育成形,采收的时间必须刚好,若是没有在第二十四年采收,过早或过迟,雪灵芝就变成了毒草而非药草。”
“如何能确定白云道人是在第二十四年采收的?看得出雪灵芝的年份吗?”苏小婉疑惑的问。
“一直以来我们都认为愈毒的东西颜色愈鲜艳,外表愈美丽,而雪灵芝不同,它在长成之前是丑陋的,但到了第二十四年,它将长得非常美丽鲜艳,反而使一般人不敢接近它,但是它的美丽也仅只是这一年而已。”骆易扬解释了雪灵芝的与众不同处。
‘‘这么说来,我的彤儿有救了?”苏小婉的泪水伴着笑容。
“让我看看。”骆易扬第三次替曲禹彤把脉,他也很好奇;雪灵芝的功效到底有多强。“脉象强多了。”
“太好了。”刘星宽了心,他总算对得起曲佑平。
长孙绍齐被李铁勤点了睡穴后送回将军府,因为他象是在赵家生了根似的跪在那儿不肯起来。
翌日早晨,将军府突然传出长孙绍齐的吼叫声:“禹彤……禹彤……”
在偏厅用早膳的李铁勤听到后,嘀咕的说:“也该醒了。”
长孙绍齐跌跌撞撞的寻遍了整个将军府,口中喊着曲禹彤的名字,没有人敢去招惹他,他所到之处就像被狂风扫遍一样,没有一件东西是完整的,最后他来到了李铁勒所在的偏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