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多了各式各样的女人,不知怎地,她精巧的五官、窈窕的身段,硬是令他移不开眼。
“阿鲁。”他朝门口唤了声。
“族长,您要走了吗?”一道迅捷的黑影闪了进来。
“带这位小姐上车。”不待洛莉亚鼓吹,苏威先开了口。
“是。”阿鲁没有二话,立刻从男仆手中接过昏迷的女人,小心地将其横抱起,然后跟著主子离开。
痛……刺痛像回圈一样,刺激著安海儿的神经,将她的神志从重重迷雾中拉回。
“哦……”素手下意识地抚著额角,她勉强自己睁开眼睛。
从模糊到清楚,映入眼帘的是纯然陌生的环境,黑色的大床、黑色的矮柜、雪白的地毯、纯白的纱窗……
对了!她被拐进妓院,然后被下药!
这个认知像道雷劈进她的脑中,让她从床上猛然坐起,这举动引发她身体的不适,她微蹙眉头。
“你醒了。”苏威坐在黑色大沙发里,像极了君临天下的王者,用英文与她交谈。
一小时三十五分钟,他捺著性子等她醒来,只因他不想对一个没反应的女人下手,那太过无趣。
“你!”她瞪大了眼,直觉地低头查看衣物──
是一身鲜黄沙龙,不是自己原来穿的,这么说,她已经……
“放心吧!我还没动你,你若感到不适,想必是老鸨在检查时太过粗鲁的关系。”他撇下嘴,好心的解开她的疑惑。
“什么!?”她竟然在昏迷之中,被陌生人检查过身子!?一股怒气涌上心头,她气得混身发抖。
他们怎么可以!?他们怎么可以如此对待她!?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不理会她的气愤,苏威开口问自己想知道的。
“我是谁不重要,重点是我是被那女人拐进去妓院的,我不是自愿的,我劝你还是送我回去饭店比较好。”安海儿用阿拉伯语回他。
一点都不想待在原地,她翻身来到他面前,定晴看,才发现这男人有对银色的眸子,像钢铁般没有温度。
“如果我不呢?”没想到她会说阿拉伯语,苏威也跟著转换语言,瞅著她清灵的黑眸、生动的表情,她醒来的模样,的确比昏睡时更加吸引人,等待果然值得。
“你到底有没有听懂?我不是自愿的,你不能留住我!”安海儿低吼著,只差没跳脚。
气死人,若不是身上没钱,又不知身在何方,她早就闪人了。
“可是我想留住你。”苏威没有因她不敬的态度而发怒,反而扬起嘴角。
“你!我警告你,快点送我回饭店,不然你会死得很难看!”安海儿撂下狠话,虽然连小朋友都知道,这只是虚张声势。
“注意你的态度,没有人可以威胁我!”苏威银眸一凛,语气淡漠。
“这位先生……”
“我叫阿契.苏威。”他打断她的话。
“阿契先生,你要怎样才肯送我回饭店?”她试著平心静气地跟他谈条件。她知道阿拉伯世界和中国一样,都将姓放在最前面,不过近来有些阿拉伯人为了方便做生意,也会将姓放在后面,顺应西方人方式,就不知他是那一种,她只好用猜的。
“你要什么条件才肯跟我?”他反问。
“你就算给我全世界的财富,我也不会跟你!”她咬牙切齿地说道。这人……这人实在……
“这么有自信?”苏威相信每个人都有价码,不过是高低不同而已,没道理她例外。
“请你送我回去!”她再次要求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他的银眸直勾勾地盯著她。
“是不是我告诉你我叫什么名字,你就会放我走?”安海儿再度提出交换条件。
“我考虑。”他的嘴角似笑非笑。
他的语气像施恩似的,让她火大,牙一咬,她故意用中文说话:“安海儿。”
不过是名字嘛!让他知道又何妨?她说服自己。
“安海儿?我记住了。”想考验他的能耐吗?苏威故意用生硬的中文复诵一次她的名字,不想让她知道他因为生意而学过中文。
“你要去哪里?你不是说要放我走?”见他起身,安海儿赶紧跟上他的步伐。
“我有吗?”他顿住身子,回过头。
“你明明说……”要死了,她身高明明就有164,但站在他面前硬是像个小矮人似的,气势差了一大截。
“我只说我考虑,并没有答应。”苏威嘴角微扬,似笑非笑,大步离开。
“慢──”腿长不及他,安海儿根本来不及追上,房门就被关上,还落了锁,气得她跳脚。
“你这混蛋!放我出去!放我出去!”她手脚并用地又捶又踹著房门,但就是没有半个人应她,反倒弄痛自己。
“噢!”她揉著手跳著脚坐到床边,依旧气个半死。
她真呆,又被拐到,人家随便应她,她就老实说出名字。
“不行,我不能这么快就投降!”她喃喃自语,双眼开始搜寻房里的一切。
对!落地窗!她飞也似的冲过去,拉开窗帘,开了窗──
强风吹得她头发飞扬,几乎睁不开眼,等她定睛往下看,几句国骂当场月兑口而出。
天杀的!这么高,就算她把窗帘、床单全绑起来,也不够她逃吧!
正当她捶胸顿足之时,开门的声音引起她的注意,她回头往门口跑去,却被一名男子拦住。
“安小姐,请留步。”放开推车,阿鲁巧妙地挡住她的去路,但连她的衣角都没有碰到,严守男女分际。
“让开!”安海儿想绕道,还是被挡住。
“安小姐,请留步。”
“我警告你,你们无权拘禁我!”安海儿想推开他,却扑了个空。
“安小姐,族长怕你饿了,特地派我送吃的过来,请你享用。”阿鲁拿起推车上餐盘的盖子,里头的食物还冒著热气。
“我不……”安海儿话还没说完,食物的香味让她的肚子不平气地咕噜叫。
与晓筠从市集走散到现在,她没吃过半点东西,唯一喝过的,是那杯被下药的葡萄汁。
抓住她闪神的空档,阿鲁像一阵风似的消失。
“啊──”再度被关起来,安海儿忍不住放声尖叫。
气死人,她又不小心错失机会了!
瞪著餐盘上的食物,有一刻她真的想打翻它们,但肚子的叫声阻止了她。
咽了口口水,她不自主地伸手过去。
万一,食物里头又被下迷药怎么办?她顿住。
“唉,管他的,现下都这个状况了,被下药又怎样?还是填饱肚子要紧,我总会找到机会偷跑的。”她自言自语将推车推到沙发旁,坐在沙发的扶手上,大口大口地进食。
安海儿猛然睁开眼,瞬间坐起。
“安小姐,您早。”
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她吓一大跳,这才发现床边站了两名穿著橙色沙龙的中年妇女。
“安小姐,您要梳洗更衣了吗?”妇人用不甚标准的英文问道。
奇怪?她什么时候躺到床上的?安海儿怔怔地瞪著黑色大床。
昨晚,为了防备那名叫苏威的男人进来,她一直坐在沙发上,然后……然后她太累,就迷迷糊糊的睡著。难不成是他抱她到床上的?
她反射性地低头,还好,衣服还完好如初,她应该没事。她拍拍胸口,往床边移动。
“安小姐,您要梳洗更衣了吗?”
她闻声看著她们两个,一个念头突然兴起,她扬起笑容,用阿拉伯语回话──
“我可以自己来。”
“很抱歉,安小姐,族长交代我们务必要帮您服务。”她会说本国话,让妇女的脸上明显松了口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