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千音听得是头昏脑胀,什么绘画、宗教、葡萄酒的,没有一样是她感兴趣的东西!她连忙挥手打断。“停、停、停!”
滔滔不绝的男人愕然住嘴,不解的眼神直望着她。
“你刚刚说的那些,我觉得一点都不好玩!你不用带我去那么高级的地方,我只喜欢可以尽情喝酒、大口吃饭、气氛也热闹的地方!”她没好气的说道,心想他真是个不懂欢乐为何物的老古板。
闻言,白竞澐开始苦苦沉思,看他这个样子,韩千音不可避免地又叹了口气。
从这儿可以完全看出两人之间的差异……白竞澐是个道地的斯文贵公子,而她却是狂野的好动分子。
她仔仔细细将坐在身旁的白竞澐,从头到脚打量一遍,心底不禁暗暗赞叹,就算已经在办公室忙碌了一整天,他依旧是个西装笔挺、儒雅俊秀的美男子。
“……要不,去我想去的地方,怎么样?”
“当然好。”白竞澐二话不说,马上同意。
恶作剧的诡异笑容,自韩千音脸上微微泛起。瞧白竞澐这身打扮,铁定和那地方显得格格不入,她已经开始想象,到时白竞澐会出现什么样的表情与反应,铁定会令她笑破肚皮。
到那个时候,这张总是含满笑意的脸,会不会霎时风云变色?
她可是很期待能看到他的各种表情、各种情绪呢!
韩千音没有察觉到,自己对白竞澐,早已超过对“客户”该有的关怀程度。
她只是偷偷笑着,还不时抬眼瞄白竞澐,笑得异常开心。
然而白竞澐也不是省油的灯,尤其看见她不怀好意的神色时,他马上就知道,这丫头一定想设计自己。
不过……无所谓啦!他才不会那么容易就任人摆布,再说,韩千音这丫头的心计,实在是简单得可以。
虽然她的诡计对白竞澐无法构成实质上的威胁,但在精神上却是一大困扰。
她的笑容,即便是在恶作剧的当下,却依然清纯甜美、令他动心不已。
为了阻绝这种甜蜜的困扰,白竞澐索性趁着等红灯的空档,学她的样子,侧过脸就是一个优雅无比的微笑。
同样是笑,可此时在白竞澐俊美的脸庞上,却是深情无限,慵懒中还带着淡淡诱惑,魅力指数瞬间攀升。本来还笑个不停的韩千音,被他这样一电,先是楞了一楞,过了许久,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,笑容也在瞬间收敛,并恨恨的瞪了白竞澐一眼,转过头去观赏窗外的景色。
她一瞬也不瞬地死盯着窗外,心中则暗骂自己的蠢样。像这种公子,她怎么会被他的笑容迷到魂飞天外,甚至还觉得他很有魅力,这还有天理吗?
她心中兀自唠叨不休,尤其在听到一旁传来的爽朗笑声时,韩千音更是羞得整张脸发热通红,她想:白竞澐八成会觉得他自己魅力无法挡吧!
她不服气,迅速朝他做了一个大鬼脸,然后又躲回去当起小鸵鸟咒骂他。
她的可爱模样令白竞澐笑得更开怀,这女孩,还真是天真可爱得紧,他越看越觉得疼惜,如果可以,希望能和她永远在一起。
可是,她的工作迟早有结束的一天,到那时候,她便会永远离开他身旁。
在韩千音叽哩呱啦的指引下,两人终于到达目的地。
“这就是……妳常来的地方?”站在挂着“Waves”大招牌的Pub门口,白竞澐一脸愕然。
“是啊!怎么,我不能来?”韩千音满意的打量白竞澐的脸色。果然,他也是会变脸的嘛,看惯了他各种各样的笑容,眼前这个惊讶的他,表情也挺有意思的。
白竞澐苦笑,表情从惊讶转变成无奈。“不是不能来,只是……”
如果是其它的Pub也就算了,怎么刚好就是Waves?他下意识的凝望四周,寻找是否有熟人面孔。
“什么?”奇怪,他的表情不是生气,也不是厌恶,反而比较像……心虚?
“这附近……治安不好,妳最好少来。”
韩千音还在思索,却听到他语重心长的劝诫话语。
她诧异的扫了白竞澐一眼。
“你怎么知道?”
白竞澐尴尬的咳了声,掩饰般的说:“我就算孤陋寡闻,至少也常看新闻、杂志什么的,社会新闻看多了,自然知道这附近常常出事。”
“是吗?”韩千音咕哝一声。“其实以前这一带的治安还算不错,我听说,这附近的地盘,都归一个叫做『玄帮』的帮派管理,而且还治理得井井有条;可是后来玄帮内部产生斗争,连带治安也越变越差,搞得乌烟瘴气。”
在她说的过程中,白竞澐一直沉默无语。“妳对黑帮的事……很了解?”
“怎么可能!都是听来的啦!”韩千音吐吐舌头。“难道我会跟那些黑道老大有瓜葛?我可是平凡善良的小市民耶!”
听见她俏皮的口吻,白竞澐又忍不住微微一笑。“既然妳知道这里危险,为什么还要往这边跑?”
“习惯了,舍不得走。”韩千音耸耸肩,对他亮了亮自己的拳头。“我也知道有些小太保在这卖药、嗑药,不过他们又不会找到我身上,有什么好怕的?谁来我就赏谁拳头。”
这话白竞澐可不太赞同。有些人就是仗着自己有本事,所以天不怕地不怕,可是这种人往往出事的机率最大。
“有时候武力也不管用……”
他话还没说完,就被不耐烦的小女人拉着往里边走。“你别像老头子教训个不停好不好?我说不会有事就不会有事,你怕什么!有事的话,我罩你!”
被她猛力一扯,他无可奈何的被带进了Waves大门,心里好笑的想着:她要罩他?!只怕他这条小命难保啰!
一踏进室内,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便扑天盖地而来,轰得白竞澐脑子发晕。
Pub里烟雾弥漫,许多年轻男女尽情在舞池中摇摆身体,有些人的表情甚至飘飘欲仙,一看就知道是药物所致。
像这种醉生梦死的景象,白竞澐下意识便产生些许厌恶感。
跳舞、喝酒都无所谓,但是使用禁药,简直是在葬送自己的健康和生命,这种事,他难以接受。
幸好身旁的她并没有嗑药习惯,只是纯粹爱看热闹而已。
“妳要下场跳舞吗?”白竞澐提高声量询问道。
但音乐是那么大声,韩千音只知道他在说话,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。
她指指自己的耳朵,大喊:“我听不见。你跟着我来就对了!”
拉着白竞澐一路穿过走道、绕过座位,最后才停在吧台前。
这里的音乐声量小了许多,他们不需再用喊破喉咙似的声量跟对方说话。
韩千音兴冲冲的坐到吧台边,对调酒师说:“请给我一杯SnowRed!”
怎料白竞澐却在一边插嘴:“不,请给她没有含任何酒精的饮料。”
闻言,韩千音跳起来大声抗议。“我要喝什么是我的事,你干什么管我?”
她很喜欢喝调酒,他怎么可以阻止她咧?
面对她,白竞澐仍是一贯的慢条斯理。“第一,妳还没吃晚饭,空月复喝酒对身体不好,如果喝醉了,难不成还让我把妳抬回去?第二,我是妳什么人,妳自己走进白家的那一天就说过啦,难道还要我提醒妳?”
韩千音瞪大眼,第一个理由很有道理,她可以接受;可是第二个理由她就……这臭男人,一天到晚都拿未婚夫的身分压她,烦不烦人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