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办……你伤的好重……”
她忍不住哽咽的抱著耶律鸿,而耶律鸿则轻轻拍著她的手。
“只要你没事就好,我最大的心愿,就是护得你周全……”
听到这句话,花小满整个人楞住了。一种不知是心酸、亦或是感动的情绪,蔓延在她的心中。他对她如此情深意重,穷其一生,要她如何回报?
花小满不自觉俯下脸,将冰凉的唇轻贴上耶律鸿的双唇。随著吻,她的泪水落在耶律鸿的颊上,沁入他的皮肤。再多的言语和情意,皆付诸这一吻。
这样充满情意的吻,却使耶律鸿心中,悄然升起一丝罪恶感。
这一切都是他设计的呀,为何她却如此真心诚意的为他伤心,
当花寒露、花谷雨以及其他人赶到时,便是看到花小满拥著耶律鸿,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。
“小满姊!”
花谷雨率先看到,花小满的衣服上沾满血,以为她受了伤,正想把她拉起时,花小满却抵死不肯放开耶律鸿,嘴里说道:
“我没事,你们快去找大夫,他伤得很重……”
花寒露蹲,瞧见那一大滩血,脸煞白了大半,而花谷雨则尽力保持镇静,劝著花小满。
“小满姊姊,先把他放开。你若是一直压迫他的伤口,出血会更严重的。”
“是……是这样吗?”
花小满抬起泪痕斑斑的小脸望向花寒露,后者也马上附和花谷雨的话。
“谷雨说的对,姊姊,你先放开他吧,好不好?”
花小满又依依不舍的看了耶律鸿一眼,而耶律鸿看她如此伤心,罪恶感更是压的他喘不过气。
他其实不希望看到花小满哭的如此凄惨,尽避这是他要的结果,可是真正发生时,他却又不忍心,只好也跟著开口劝。
“小满,你别难过,我伤的一点也不重,很快就好的。”
这倒是真的,伤在他身上,他自然知道小四只是轻轻划过去而已。
“可是我不要你逞强……”
“我没有逞强,小满乖,放开我。”
耶律鸿的声音如此温柔,让花小满的慌张渐渐平息。
“嗯……我知道了……”
见两人难分难舍,而花小满又对耶律鸿的话言听计从,花寒露跟花谷雨心里暗叫不好,经过这一次变故,她跟耶律鸿的感情恐怕要突飞猛进。
若是平常,还可以马上把耶律鸿赶出去,可是现在耶律鸿是为了姊姊受伤,於情於理,他都成了花家的恩人,以后不但不能骂耶律鸿,还要好好招待他,天啊!
而且,若不阻止他们,只怕再过一个月,花小满甚至会吵著嫁给耶律鸿这个来路不明的男人,开什么玩笑,非得阻止不可!
等其他家丁将耶律鸿扶了出去,而花小满也哭哭啼啼的,跟在那家伙后头离开后,花寒露及花谷雨很有默契的,互相看了对方一眼,眼中狡谲的光芒大盛。
她们知道彼此心中想的都是同一件事,那就是——尽快找一个符合她俩标准的好男人,将花小满嫁出去。
这才是杜绝耶律鸿靠近花小满的好办法,不是吗?
第七章
耶律鸿伤的并不严重,花府紧急请来的大夫,到了他房里,将血清洗乾净后,赫然发现伤口居然只有那么一点点,心里尽避纳闷,还是交代他多休息,又给了仆人外敷内服的方子,早晚各用一次。
花小满本想等耶律鸿包扎好就进去瞧他,却被两个妹妹阻止。
毕竟,深夜进入一个男人的房间,对於她的清誉可是大有影响。花小满只得熬到第二天一早,囫囹吞下早饭后,才往耶律鸿的房间奔去。
到了房门口,花小满用力的深呼吸一口气,接著才敲敲门。
“耶律鸿?你醒来了吗?”
饼了一会,低沈的声音传出。“小满?进来。”
一推开门,花小满瞧见耶律鸿正斜倚在床头,从他里衣敞开的衣襟里,可以看见厚实的胸膛上,裹著层层白布,肩上则披著件外衣。
从窗户照进的清晨阳光,在房里洒下金黄柔和的光晕,衬著床上耶律鸿的温暖微笑,让她心跳又如擂鼓。
见到花小满,耶律鸿慵懒的招招手,她便乖巧的走到床旁,蹲子,让自己与耶律鸿的视线平高。
“你好些了没有?”花小满的视线来到耶律鸿身上缠绕的层层白布,心又紧了起来。“还疼不疼?”
耶律鸿身上包裹的白布,是他昨晚说服大夫要“慎重”对待他的伤口,所以才得到如此待遇的。那样浅的伤口,除了还有些痒之外,倒是没什么痛感。
“男子汉大丈夫,这么一点小伤,怎么会疼?”
他雄壮威武的发出豪语,马上换来花小满崇拜的眼神。
“你真的好厉害。”
“那还用说?”
耶律鸿才说完,便有一个人推门进来,冷冷接话。
“哼,不过受了点轻伤,少在那装英雄。”
出言讥讽耶律鸿的人,自然是最爱跟他作对的花寒露了。
她身后跟著的婢女端著个瓮和药碗,显然是给耶律鸿送药来的。
耶律鸿咧嘴一笑,反唇相讥。“哦?昨天不知道是哪位『女中豪杰』,一瞧见血便腿也软了,整个人跌坐在地。”
闻言,花寒露气白了一张俏脸辩解。“我是自己蹲下的,可不是腿软!”
花小满在一旁,瞧这两人又吵了起来,实在懒得管,索性把婢女拉到一旁,将药装进小碗,一边吹凉,一边坐到床边对耶律鸿说:“来,把药喝了,小心烫。”
耶律鸿看著花小满白女敕女敕、胖呼呼的脸蛋儿,忍下住又想逗她,索性邪笑道:
“你喂我喝,我受伤了,拿不动碗。”
花小满听闻此言,小脸通红大半。他、他居然要自己喂他喝药?那会不会太亲密了些?可是耶律鸿有伤在身……
她还没回答,啪一声,是花寒露气到折断自己手中圆扇的声音。
“耶律鸿!你不要太过分了!也不想想你什么身分,居然敢叫花府的大小姐、本姑娘的姊姊——喂你吃药?!也不想想自己算哪根葱、哪根蒜……”
花小满回头,楞楞的朝花寒露说:“你不要我喂他吃药,那谁来喂?你吗?”
花寒露语塞,她才不要喂这家伙!
“……让小青来喂!”纤手一比,指的正是站在一旁的小婢女。
花小满蹙起细眉。
“可是耶律公子是为了我受伤,他救了我,就等於是我的大恩人,这样做太轻视他了。既然他要我喂,我就应该喂。”
话说完,花小满转回去看著耶律鸿,漾起甜蜜微笑。
“来,嘴张开,我喂你。”
耶律鸿得意的很,对於发现自己在花小满的心目中,地位如此之高,他可是开心极了。改天他还真得去谢谢玉风荷提醒自己才对。
他听话的张开嘴巴,吞进一口药,瞬间皱起眉。
“好烫!”
“太烫了?我吹吹。”花小满细细的吹著气,温柔体贴至极。
耶律鸿看著她可爱的侧脸——对,可爱,以前觉得看不上眼的脸,现在他却觉得她好可爱。
而且,她对他可真好,以前自己生病时,总是躺在寝宫,只有宫女会照顾他,娘亲反倒鲜少注意自己……这种温情,对耶律鸿来说,实在是难得的经验。
“来,张开嘴,啊——”等耶律鸿喝下药,花小满开心的问:“怎么样?比较不烫了吧?”
“小满,你真体贴,不过药还是有点苦……”
“待会喝完,给你片甘草含著好不好?”花小满照顾过两个妹妹,对於耶律鸿的任性,还算游刀有余。
伹耶律鸿的话,终於让一旁的花寒露受不住了,惊叫道:“谁准你喊我大姊的名字?也不想想你算哪根葱、哪根蒜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