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管家也离开,剩下一肚子鸟气的耶律鸿站在原地,气到头顶冒烟。
赏钱?赏钱?!他这大辽的皇子、风华绝代的耶律鸿,会希罕他们花家那一点赏钱?还有花寒露那个女人,不整死他不开心是吧?混蛋!
花寒露前脚才走,花小满接著便从门里探出头来。见到耶律鸿,小小的脸上满是惊喜。
“啊!是你!”
“对,是我,大姑娘。”
罢刚才被花寒露给气过,看到花小满,耶律鸿的脸色没好看到哪里去,喊“大姑娘”时,故意语气加重又拉长。
花小满丝毫不介意耶律鸿的语气,蹦蹦跳跳的跑到他身旁。耶律鸿整整比她高了两个头,她跟他说话时,总是得仰著小睑,踮起脚尖。
“寒露刚刚出去了对下对?”
“嗯,走了一阵了。”一想起花寒露那副趾高气昂的模样,耶律鸿就气的咬牙切齿。
听到他这样回答,花小满马上快乐的呼喊:“太好了!”
“太好了?”耶律鸿瞪大眼睛。
“我好不容易才等到寒露出门,要不然她在家的时候,哪里也不准我去,老是说我的处境很危险,我都快被闷坏了!”
耶律鸿这才细细瞧著花小满,她身上一件白色披风,因为怕冷正拉的死紧,小睑蛋儿红扑扑,带著温暖的笑意,两手各提著一个竹篮。
“现在寒露出去了,我要做什么都可以啦!我想去翠灵湖中间的小亭子,你陪我去成不成?”
“翠灵湖?”耶律鸿并不知翠灵湖在哪,刚刚管家带著他绕一圈时,并末向他提及此处。
“那座湖要绕过后院才会到达,你陪著我去吧,拜托啦,好不好?好不好?”
眼前的花小满,期盼的眼神简直像只拼命摇尾巴的小狈,让人无法拒绝;更何况,这是天上掉下来的大好机会,让他能够接近花小满,他又怎么可能往外推呢?
“好吧。”
耶律鸿尽避心里巴不得跟著去,却还是装作施恩於花小满的模样,一脸勉为其难的点头。
“谢谢你!其他护院根本都不敢陪我去玩,因为他们怕被寒露骂,只有你敢,真是太好了。”
耶律鸿冷哼了一声,叫他听花寒露的话,不如叫他去死还轻松些。
他伸手接过花小满提在手上的东西,花小满为了他突如其来的行为,有些受宠若惊。从以前到现在,哪个男人不是围著寒露和谷雨转?耶律鸿还是第一个把她看的比寒露和谷雨重的外人呢……
想到这,花小满的心跳,突如其来快了几分,令她困惑的停住脚步。她不懂这种情绪为何,她只知道这种受人重视的感觉,让她心头有些甜滋滋的。
早就跨出好几步的耶律鸿,一回头瞧见花小满歪著头站在原地,小脸上满是疑惑,不禁粗声粗气的说:
“喂,你不先带路,我怎么知道翠灵湖在哪?!”
看来耶律鸿的脾气不太好呢!花小满连忙踩著小碎步跟上。
花府的后园极大,好不容易沿著婉蜒的小径绕出了门,眼前瞬间豁然开朗。
一片青绿的湖水碧波荡漾,湖岸旁垂著浓绿的树荫,随著微风吹拂,枝哑轻微晃荡,偶尔落下几片绿叶,随著湖水潺潺流动。
远远的,便可以瞧见一条白色的石桥,横过湖面,连接湖中心的一座亭子。
“这就是翠灵湖。”看见这座湖,花小满的笑也如这湖水涟漪一般荡漾,在脸蛋上一圈圈的散开。
“来,我带你过去。翠灵是我娘的名字,我们三姊妹每次来这座湖,就会想到娘。”
见花小满走了许久的路,已经气喘吁吁,又顾著讲话,速度简直像龟爬,耶律鸿蹙起浓眉,一手拢住花小满的纤腰,轻轻一带,便带著她飞跃到亭中。
“啊!你武功果真好。这种轻功,我还没见人使过呢!”
花小满雀跃不已,但耶律鸿却直接从鼻子里哼了一声。
“废话。”本公子的武功不好成吗?若不好,怎么做采花贼?
“你对自己真的好有自信……我好羡慕。”
听耶律鸿答的飞快,花小满一边从篮子里拿出所有东西,一边钦羡的说。
她这句话,让耶律鸿突然有些不忍。
瞧花小满长的这样,又整天跟两个美女妹妹在一块,也难怪她会自惭形秽,又崇拜对自己有自信的人。
耶律鸿看著看著,同情心油然而生,决定勉强自己说点谎话,反正要让花小满心甘情愿的委身於自己,甜言蜜语自然是少不得的。
他轻咳了好几声,才勉强的把话逼出口。
“其实……你也长的满好看的,你不用这么自卑,应该多点自信……”
花小满一楞,瞧见湖水中自己的样貌,不禁轻笑。
“你还真是个好人。不过,谢谢你,我并不自卑。”
没有人说,羡慕别人的自信,就代表自己是自卑吧?
第四章
不自卑?这怎么可能呢?
耶律鸿自小在宫廷长大,宫中的那些嫔妃,哪个不是把容貌视为生命,只要稍微差了别人一些,就愁容满面,四处打听偏方,想让自己变的更美,以掳获君王欢心。
不在意自己容貌的女人?他没见过。
仔细瞧了眼满脸安然闲适的花小满,耶律鸿心里嗤笑。她八成是不想说实话,承认自己的自卑吧,既然如此,他也下必去拆穿她。
他索性不再谈这个话题,站到花小满身旁,瞧著她拿出一堆橘子,一个火炉,他好奇的问:“你在做什么?”
“我最近好像有点风寒,想烤些橘子。”
花小满笑眯眯的在炉里升起炭火,并且细心的蹲在炉火旁,不时用手上的扇子轻扇,控制火候。
“烤橘子?”
花小满的动作很熟练,一点也不像没做过家事的千金小姐。若叫他去生火,他还没把握,不会弄的满头灰……
“是啊!你吃过没有?滋味很特殊哦!苦中带甘,治疗风寒特别有疗效。我小时候生病,我娘都是烤橘子给我吃的。后来,寒露跟谷雨生病,我也依样画葫芦弄给她们吃,省下不少看大夫的银子。”
花小满一边说,一边小心翼翼的将橘子皮拨开些许,将盐巴洒进,再放到炭火上烤,没多久,橘子特有的气味,便散布在空气中。
“花府已这么有钱,还省那几两银子?”
耶律鸿蹙眉问道,他听说花府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大富人家,不至於连看大夫的银子都想省吧?若真是这样,花老爷也太苛了。
花小满摇头否定耶律鸿所说的话。
“有钱是这几年的事。我小的时候,家里没什么财产的,都要东省西省,成天跟著娘,待在家里等待爹做生意回来。
后来娘去世了,爹伤痛欲绝,除了生意再不管其他的事,努力再加上运气好,咱们花府才有今天这个局面。
我娘去世的早,爹又忙,寒露跟谷雨小时候都是我在照顾……幸好她们聪明,长大了,爹可以把一些生意交到她们手上,不至於像以前那么劳累。”
这些话,耶律鸿已从管家的口中听过一次,再度从花小满口里说出,意义似乎又不同。说这些话的花小满,原本看来纯真的脸庞,竟有著不相称的世故。
她看起来呆呆笨笨、天真无邪,可是有时候又会说出很成熟的话。要了解花小满,或许需要很长、很长的时间吧!
发现耶律鸿静静看著自己,深邃的双眼写满悠悠的凝望时,花小满有些慌了,她没有被人这样凝视过,不懂他的眼神意思为何,她只能低下头,找别的话题,消除这种尴尬气氛。
“那、那你呢?你的家庭是什么样的,说说看嘛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