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救命!有人入侵了!救命咧!”
这里离主庄太远,盂海容只好开始大喊,希望有人会听见。
“快来人!”
“闭嘴!”身后的黑衣人狠厉的低吼,一把揪住了孟海容飘逸的长发,顺势一扯。
“啊!”
孟海容才痛的惨叫,又被搧了一道耳刮子,跌坐在地上。
“不许叫!”
亮晃晃的长刀横在眼前。
孟海容一凛,她知道只要自己再叫,黑衣人一定会杀了她,可是……可是……与其自己活,她宁愿要燕无疾活。
下定决心之后,孟海容扯开喉咙大喊:“来人!快来救人!少主在后门!”
“你——”
黑衣人一怒,手起刀落,在她身上划出一道怵目惊心的血痕。
“啊!”
肩膀一阵寒人心肺的剧痛,接着,孟海容看到自己的血,一滴滴顺着手臂流淌到地上。
“你自己找死,不要怨我!”
她抬起头,正瞧见黑衣人双眼狰狞,一把刀又往自己头上劈来。
还是来不及啊……
难道真没有人听见她的声音,没有人可以去救救燕无疾了吗……
若她死了,想必他也会很伤心吧。
两人相处的一切,迅速自眼前掠过,纷乱的思绪中,全是记挂着他的安危。
她死了不要紧,只希望有人能及时发现,及时帮他击退那些黑衣人……
孟海容紧闭双眼,等待死亡,可是只听得一阵闷哼后,刀子没有砍下。
“海容、海容……”
在杂乱的脚步声中,突然有人抓住她的肩膀,担心的叫唤。
盂海容神志涣散的张开眼,瞧见来人是徐管家。
一回眼,看见黑衣人早已软倒在地,昏死过去,许多家丁已举着火把赶往后门去了。
“少主……少主在后门……”
“我知道,太爷已经过去了!”
徐管家才一模到孟海容的肩膀,整只手掌便已染红。
天啊!海容究竟流了多少血……这伤太重了……
徐管家双手颤抖,想解开孟海容的衣裳替她止血,盂海容一双手用尽全身的力气,紧紧的抓住衣领。
“不可以……”
她是女子,绝不能让人毁了她的清白……
“海容!”徐管家急得满头大汗。
他为什么不让自己替他包扎?!这样下去会失血而死,他明不明白?!
“快放开手,伯伯替你疗伤!”
“不行……绝对不行……”
孟海容脸色惨白,她的神志已经快撑不住了,不行,如果她昏迷时,他们月兑了自己的衣服……
昏沉间,孟海容听到另一个熟悉的声音。
“徐管家!海容怎么回事?”
是……是燕无疾……
孟海容努力睁开眼,好险,他没有事。
燕无疾将孟海容小心翼翼的接过来,看到她的出血晕时,脸也煞白了。
“他的刀伤很严重……可我要替他包扎,他却怎样也不肯……”徐管家老泪纵横的说。
孟海容依偎在燕无疾怀里,嘴唇青紫。
“海容,你把手放开,我们要替你包扎。”
燕无疾不知孟海容究竟在顾忌什么,他们都是男人啊!
而且,他的性命比什么都重要!
“不可以……”
盂海容嘴里还在喃喃念着,她早已分不清是在谁的怀里了。
“无疾。”
残风不知何时已回来,站在燕无疾身后。
他浑身上下全是鲜血,毫无一处干净……不过,看他从容的模样,那些血自然都不是他的。
“师父。”
燕无疾慌张的抬头,残风看着他好半晌,才叹口气道:“无疾,替她封住穴道止血,然后,你带她回你的房里,由你亲自上药,明白吗?”
燕无疾怔然的看着残风,不明白师父此番交代又是为什么?
“快去!难道你想看她死在这里?”残风吼道。
燕无疾连忙照做,先点住她周身大穴,减缓出血速度。
将孟海容拦腰抱起,这才发现,盂海容轻得不像话。
她的腰肢纤细,触手之处也柔软得不像男人——
燕无疾虽感疑惑,但人命关天,此刻也只能先将孟海容带回自己房里。
必上门,将所有闲杂人等全锁在门外。
“海容……把手放开……我替你看看伤口。”
燕无疾轻声呼唤,孟海容这才睁开眼,虚弱的摇摇头。
“不要紧,只有我在,听我的话好吗?海容……我不要你死……”
燕无疾的话语情深意切,过了一会,孟海容终于点头,将手放开。
昏黄的烛光下,燕无疾将孟海容扶起,因为疼痛,孟海容细细喘息了一声,燕无疾连忙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。
伤的部分是在肩部靠背部的地方……燕无疾轻手轻脚的将外衣里衣拉下,才褪下衣物,他便愣住了。
孟海容闭上双眼,难以面对这羞耻的一刻。
他全都看到了……
“你……”燕无疾难以置信。
眼前大片细女敕的肌肤、柔和的曲线……以及染在上面刺眼的腥红血迹,让他一时间不知该做何反应。
“我……是女子……”盂海容柔弱的说完,惨然一笑。
燕无疾见她又要昏迷,哪里还顾的了这么多?连忙取饼水盆,开始处理伤口。
等到真正审视时,才知道孟海容挨了多重的一刀。
这……全都是为了他啊……
燕无疾让孟海容趴在床褥上,心里却不住的刺痛。
他不忍啊……最心爱的人,如今却伤成这样……
“抱歉……抱歉……我不是故意要骗你……”孟海容昏迷前,还在不停的说着歉意。
这让燕无疾更加心酸,好傻的女孩……太傻了……
***
天微明时,燕无疾才将孟海容的伤口处理完。
他端着水盆走出房门,让徐管家端走后,才瞧见残风站在回廊上,冷冷的看着自己。
他那一身染血的衣服已被换掉,沉静的面容,看不出昨夜手刃这么多人。
燕无疾走上前去,对着残风便是跪下。
“师父,您要罚我也好,甚至废了我全身武功也无所谓……我今生今世,都要与海容共度。”
残风默然无语,良久,才低声说:“我本来也是如此想。若你现在才说不娶她,那么我非杀了你不可。我残风可没教过这样不懂情义的徒弟。”
他当初叫燕无疾帮孟海容疗伤,便已料到会如此,如今两人已有这层关系,不成婚,怎么成?
燕无疾激动的抬起头。
师父这样……便是允他了!
“谢谢师父!”
“谢我什么?你以后娶了她,会怎么样可都不干我的事了。”残风冷淡回答。
燕无疾微笑站起,表情轻松不少。
师父这人就是口不对心,但如今总算是雨过天晴。
“唉,我又怎么会教出你们这样笨的徒弟?连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。蠢材!蠢材!”残风仰天长叹。
“难道师父您……早已知道……”
燕无疾话还没问完,便给残风恶狠狠的瞪了一眼。
“废话!你当师父跟你们这些蠢材一样?”
见燕无疾尴尬的没回答,残风又冰冷的加上一句。
“幸好孟海容今日是女子。若她是男子……就算为你挨上十几刀,我也是毙了她!”
燕无疾只是微笑,不做答复,这让残风又心头火起。
“你这孽徒!懊不会就算她是男子,你也照样接纳她吧?”
“师父——”燕无疾拉长了尾音,轻轻微笑。“不管她是什么性别,只要她是孟海容,无论海枯石栏,我都会与地共度一生……”
因为他爱上了她啊!
“孽徒!”残风横眉瞪眼,恶狠狠的痛骂出口。
***
没几天,等残风代替忙着照顾病人的燕无疾,将绛梅山庄的防备弄得更为周全后,便收拾行囊,准备离开此地。
“师父,您这次又要去哪?”
见残风没待几天,便又要出门,燕无疾有些不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