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多女生都怕鬼怪之说,她也不例外。
当然,什么学校闹鬼,根本是他瞎编出来的。
“等一下!”她急忙叫住他。
“干嘛?”他在心底偷笑,但表面不动声色。
“我想我还是接受你百年难得一见的好意吧。”她耸耸肩,装出一副不怎么情愿的样子。
“不用勉强啊,你也知道我不喜欢勉强别人。”卓逸帆故意这么说。
“我没有勉强。”她努力强调。
“既然你这么想搭我的便车,那就来吧!”见目的已达,卓逸帆也不再多说,领着她往机车走去。
“你抓紧一点好不好?”冒着滂沱的雨势,卓逸帆一边骑车,一边对着身后的钱静如吼道,“你再不抓紧,万一摔下去的话,我可不负责!”
“知道啦!”钱静如被他这么一吼,这才不太情愿地以十指扯住他背部的衣服。
“谁教你这样抓的?你是笨蛋啊!”他差点没给她活活气死。
“是你叫我抓的耶!”
“我是叫你抓紧一点,不是叫你抓我的衣服,你是想把我的衣服扯破是不是?!”他没好气地喊道。
“这也不对,那也不对,麻烦死了!”她大声抱怨。
“你吼什么?我这个骑车的人都还没发牢骚,你凭什么鬼吼?听好,我只说一次,立刻将双手圈住我的腰,紧紧地抱着!”因为迎面而来的风势狂猛,加上雨势过大,卓逸帆必须很大声的说话,才能让后座的钱静如听到他在说什么。
“抱住你的腰?”她不敢置信地睁大眼。那岂不是会和他贴得很近?
“你是不是想摔下去当车下亡魂?”
“抱……抱就抱嘛!”之所以这么抗拒抱着他,全是因为她不希望自己的胸部和他有太过亲密的接触。
钱静如自知屑于“太平公主”一族,虽然她并不是十分在意自己的身材,但若是让卓逸帆察觉,一定会藉机嘲笑她。
但情势使然,她不得不抱住他。
算了,豁出去了!
钱静如猛一伸手抱住卓逸帆的腰,赫然发现原来他挺有肌肉的。她一直以为他是那种只会以甜言蜜语把马子的小白脸,没想到他竞拥有如此健美的身材。
人不可貌相嘛。她禁不住在心里这么想。
或许是身体的接触过于亲密,她蓦然回想起舞台剧那天的一吻,脸整个红透了。
幸而她现在的表情不会让他瞧见,不然她肯定会找个洞穴把自己藏起来。
天,为什么那一幕会在脑海里挥之不去?她明明命令自己要忘记的!
她不要再想起来了!
钱静如闭上眼。
“到了。”卓逸帆将机车停在屋外。
“什么?”他的声音是传进了钱静如耳中没错,不过可没传进她仍是一片混乱的脑子里。
“我说到了。”他月兑下安全帽,全身都湿透了。“还是你想一直这样抱着我?”语气是一贯的调笑。
“谁要抱着你?!”她立刻放开了环在他腰上的手。
“快下车,然后洗个澡睡觉吧,很晚了。”他轻笑了声。
在这种狂风骤雨下骑车,别说危险了,全身的衣服都贴在身上,难受得很。
“哦。”她应了声,跟在他身后走着。
两人来到大门前,她突地停下脚步。
“干嘛?”踏进门内,见钱静如仍僵立原地,他挑起眉疑惑道:“还不进来?你想继续淋雨吗?”
“这是……属于你的地方。”她可不想欠他人情,省得日后和他纠缠不清。
“我还是去爬屋顶好了。”
“现在都什么时候了,你还要爬屋顶?!”卓逸帆真会被这死脑筋的固执家伙给气死!
他刚才不是说了叫她洗个澡再去睡吗?那间小木屋里没水没电,他这么说就是暗示她可以借用他的浴室,难道她一点也听不出来吗?
“这是你家,不再是我家了。”在这一刻,她才真切地感受到,这里已经不再是她的家了。
“什么你家我家的,少说废话,快给我进来!”
卓逸帆脸上、身上满是雨水,黏呼呼的,不舒服极了,只想赶紧冲进浴室里洗澡,偏偏这个钱静如就是要和他唱反调。
“不要!”她挥开他伸过来的手,“我要回自己的家。”
“你家什么也没有!你现在这样浑身湿透地回到小木屋里,我打赌明天你一定会感冒!”
“那也不关你的事!我要回小木屋去!”不知为何,她有种预感,如果现在听了他的话,进了他家,这辈子都会被他吃得死死的。
“你这个……”他真想掐死这个倔强的小傻瓜!
“喂!你干什么?”还来不及反应的她,已被卓逸帆凌空抱起,扛在肩上。
“放我下来!”
“你再吵,我就用胶带封住你的大嘴巴!”深知和她再谈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,他决定用蛮力解决一切。
“绑架呀!快来救命啊!”顾不得现在已是深夜,她扯开喉咙大叫。
“你知道现在都几点了吗?给我闭嘴!”他翻了翻白眼,有些受不了她高分贝的叫喊。“你放我下来,我就不叫。”
“等进了屋里,我就放你下来。”卓逸帆扛着钱静如进屋,用脚踢上大门,又按下电灯开关,然后才放她下来。
“你给我上去洗——”
他想叫她先上楼洗澡,岂料话还没说完,就见她跑向客厅的落地窗。
“喂!”他还真佩服她的行动如此之迅速。
她没理会他的叫喊,打开落地窗,一鼓作气地跑向小木屋。
“啊!”突然,她停住脚步,大叫一声,让追在她身后的卓逸帆吓了一跳。
“你惨叫什么?”
“天……”
罢才透过落地窗,因雨势强劲而看不清小木屋的景况,但现在她可看得一清二楚——
她的小木屋竟然倒场了!
“这不是真的吧?”她腿一软,就这样坐倒在小木屋前。
“一定是被风吹倒的。”他站在她身旁。
“我的运气怎么那么背……”她好想哭啊!
连唯一的栖身之所部给狂风吹倒了,教她以后住哪里、睡哪里啊?
难道她真的只能乖乖认输,住进宿舍吗?
“都已经倒了,你哭也没用。”即使隔着雨幕,依旧可见泪水在她眼中打转,他心一揪。
“我才没哭!”她强忍住泪水。
“对对,你没哭。”他很配合地说。“你该不会想一整夜都坐在这儿淋雨吧?”
她抬起头,看了他一眼。
“进去吧!”他放软声音。
“但是……”她仍有些犹豫。
“但是什么?”
“你不是说不准我踏足你家一步的吗?”在这种节骨眼上,钱静如就偏偏在意起这些小事来。
“我现在都说可以了,你还罗唆什么?!”他一手拉起她,半拖半拉地将她带回屋里。
“你现在立刻给我上去洗澡!这里以前是你家,你应该知道浴室在哪儿吧?”
他可不想她又找理由推托。
“嗯……”逼不得已,她只好接受他的好意。“糟了!”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。
“又有什么事?”他没好气地问。
“我的衣服……”她苦着一张脸。
“衣服?”
“我的衣服还留在学校的家政社里。”今天放学时,她忘了去拿回她的衣服了。现在小木屋倒了,她的衣服全泡了水,只剩下在家政社的那套干净衣物。
“你的衣服怎么会在家政社?”他微侧着头,不明白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。
“因为那里有洗衣机及干衣机,也有洗衣粉……”愈说愈小声。为了省钱,她便将换下的脏衣服都偷偷拿到家政社那儿去洗。
卓逸帆一听,差点没昏过去。
“你不是这么穷吧?”天底下哪有人会这样做的!“难道你父母都没给你生活费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