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,他又能怪谁呢?过去他一向自诩是大情圣,处处捻花惹草,还曾轻狂的发下豪语,要全天下的女人用眼泪送他进礼堂,如今他的心愿实现了,他却一点也不觉感动。
要是他能回到过去,遇见发下如此“宏愿”的自己,非打爆他的头不可!发那什么大烂誓嘛!
“艾薇塔,我腿上打的麻药退了,现在痛得要命,我们能不能先别讨论这个问题?”
艾薇塔蓦地抬起梨花带雨的泪颜,不高兴地质问他,“现在不讨论,还要等什么时候?别以为我不知道,明天从台湾来的专机就要把你接回去了,你这一走,我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?”
当然是不会再见了啊!小姐。
“呃,那个……”看着艾薇塔专注凝视的眼,他忽地一阵心虚。
“看!你根本就是敷衍我!呜呜~~”又喷泪了。
“我不是——”唉!算了,就由她哭吧!懒得解释了!
看着艾薇塔拚命把眼泪鼻涕往他身上擦,七洋再度朝天翻了个白眼,只得认命了。现在是别指望艾薇塔能理智的和他谈分手了,或许等她发泄完再说。
没想到,就在此时,办完住院手续的韩堇回来了。
她一踏进病房,就看见应该好好躺在床上休养的丈夫,怀里竟抱着一名火辣的棕发护士,状似亲匿。
“邢七洋,你还真是艳福不浅啊!”韩堇冷笑着,“连躺在病床上都不忘把妹!”
这个可恶的男人,连躺在病床上都不安分!
“韩堇!”七洋倒抽一口气。惨了!被韩堇看见了!他七手八脚地把艾薇塔推开,大声申冤着,“不是的,不是你以为的那样,我可以解释的——”
跌下病床的艾薇塔摔疼了,气呼呼的从地上爬起,看见七洋用中文不知道在向进来的女子解释什么,她马上就明白,这名东方女子必然是七洋刚过门的妻子无疑!
“你就是Seven的妻子吧?你究竟是使了什么妖术拐骗他,让声称四十岁前绝不结婚的Seven把你娶进门?”
韩堇看着眼前义愤填膺的义大利美女,冷淡地回应,“抱歉,我听不仅义大利话。”
“没关系,我很乐意用英文复诵一次——你究竟是使了什么妖术拐骗他,让声称四十岁前绝不结婚的Seven把你娶进门?”
“请问你是用什么身分质问我?”韩堇的用词极为客气,但语调极为森冷。
艾薇塔傲慢地问:“难道你不知道我是谁吗?”
韩堇扯出一抹没有笑意的笑容,道:“抱歉,你是哪一位?莫非你是玛丹娜?”
“你——”
病床上的七洋看着两个女人相互敌视,交流的眼神噼啪作响,好似飞过的苍蝇都会被电死。
七洋感觉自己的头皮发麻。
“两位!两位大美女~~”他硬着头皮装可爱,“那个……有话好好说,不要吵架,不要动粗喔!”
“邢七洋,”韩堇的声音没有抬高,但仅仅是一记冷冽的眼神就够他冷汗直流了,“她是谁?”
“呃,哈哈,她是……是……”七洋“是”了老半天,就是说不出来。
“我来代替他回答吧!”艾薇塔昂首往韩堇与七洋中间一站,双手环胸,勒出护士服下丰满姣好的身段,一字一字地道:“我是Seven的亲密爱人,或者你要说我是他的女朋友也可以。”
“女朋友?”韩堇瞟了七洋一眼。
啊啊~~天要亡我!七洋双手掩面,简直欲哭无泪。
“我跟Seven已经交往半年了,要不是你横刀夺爱,我就是堂堂正正的邢太太!”
MyGod!七洋倒进病床申吟。
艾薇塔,这下我真要给你害死了!
“哦~~是吗?”韩堇的美目中,缓缓浮现了杀气。
要是七洋能动,他早就爬下床抱住她的腿了,但现在他的腿痛得要死,只能伸长手抱住她的皓臂,用中文大嚷着,“韩堇,那不是真的,你要相信我!我……我爱的是你啊!”
当他说出这句话,再看见韩堇眼儿一眯,七洋就知道自己完了——他千不该、万不该选在这错误的时候告白!这下她再也不会相信他是真的爱着她了!
韩堇用很慢很慢的速度抽回手,然后退开一步,用轻柔得令人不寒而栗的声音道——
“七洋,这笔帐,等我们回台湾再算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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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台湾之后,七洋才发现,那是另一个噩梦的开始。
“什么?韩堇回娘家了?!”要不是他的腿还带伤,七洋一定会当场从病床上跳起来。“怎么会这样?没人拦着她吗?”
“怎么拦?我们哪有那个脸面去拦?”邢女乃女乃气得猛戳七洋的额头,“全怪你这个花心风流种,我们邢家的脸全给你丢光了!”
七洋因为太过震惊,完全没发现自己的额头都快被戳出血窟窿了,倒是七洋的母亲图舜娟心疼得跟什么似的。
“妈,您下手轻一点……七洋还是个病人呢!”
“他不过是伤了腿,躺几天就没事了,我戳他脑袋几下你心疼个什么劲儿?”邢女乃女乃没好气的数落着,完全忘记当她接到七洋在希腊受伤的电话时有多着急!“这个小混蛋才刚结婚就给我搞出绋闻,我都还不知道要怎么向韩家交代呢!”
“其实……七洋才刚结婚,还没收心嘛!韩堇也反应太过度了些……”
邢女乃女乃听了,火气更不打一处来,“七洋都多大了?二十八了!可不是十八岁的毛头小子哪!结了婚还不收心,那要等到什么时候?两人还在蜜月期,这小王八蛋就给我出轨,要是等到结婚周年,怕不连孩子都生了?”
“女乃女乃,这完全是个误会,您不要再骂我了,我也很无辜啊!”七洋揪着女乃女乃的臂膀,央求道:“您想办法把韩堇接回来,让我好好向她解释好吗?”
“不好!”邢女乃女乃断然拒绝,“女乃女乃我老虽老,还是很爱惜我这张脸皮的!要我上门给你这没心少肺的小兔崽子弯腰道歉,哼!想都别想!”
七洋见拜托女乃女乃不成,只好转向母亲求助,“妈……”
“好好好,我去,我去把小堇带回来,让你好好向她解释——”周舜娟说着,就要往门口走去。
“舜娟,你不准去!”邢女乃女乃威严地道:“这祸是你儿子闯下的,让他自己收拾去,你不许插手!”
七洋哀叫了,“我现在连走路都不方便,您还不让妈帮忙,是存心要我躺在这张病床上受煎熬吗?”
“这是你应得的报应,怪谁?”邢女乃女乃挥开七洋的手,压根不理孙子的苦苦哀求,“你就给我待在这张病床上,好好反省反省,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自诏是情圣唐璜!”
“不要啊啊啊~~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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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周后,七洋的特等病房里,来了三名俊伟男子,但七洋却没有半点开心的表情——对他而言,现在最想看见的人,就只有韩堇。
“七洋,你还好吧?”江皓熙多此一举的问道。
邢七洋有气无力地抬头瞥了死党们一眼,道:“我的主治医生是你的员工,我的伤怎么样,你自己不会去问他?”
说完,眼睛继续调回液晶电视上,右手上的遥控器从第一台转到最后一台,左手则从肚皮上的圆纸筒中抓爆米花吃。
七洋回台湾七天,在医院也待了整整七天,在这七天之中,他的情绪一天比一天更恶劣。他向来活力充沛,就算是伤患,也是个躺不住也坐不住的人,但现在他却瘫得像团烂泥,像是遭遇了什么重大打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