膝骥先被报上的杜梦希照片吸引,然后才扫了标题两眼,无奈叹笑道:“我明明要这财经记者别那么快把消息放出来,他偏偏想抢独家,看样子我得换一个听话些的合作对象了。”
“果然是你,”唐劭伦眯起眼睛,“你最好有很好的理由,膝骥!否则别怪我不客气!”
膝骥两手一摊,“我只是想帮你,这阵子你不是一直为了搞不定杜氏的小鲍主而心烦吗?基于同僚的情谊,我想替你解决这件烦人的小事,省得你成天板着脸——你知不知道资管部的员工每次跟你开会都要先吃胃药?”员工压力大成这样,他总不能袖手旁观吧?
唐劭伦咬牙低语,“我先前就警告过你的,我要你不、准、动、她!”
滕骐觉得自己很冤,“我没有动她,我只是动她公司的股票而已。”
“结果还不是一样?!”唐劭伦重拍书桌,“你让杜氏股票下跌,把她从董座的位置上拉下来,这不等于是要了她的命?”
没有人比他更清楚,梦希有多重视杜氏,要是杜氏真的毁在她手上……老天!梦希会承受不住的!他甚至可以想像,她是用什么样的心情、什么样的表情在面对这一切!
“所以说,该是你上场的时候了,”滕骐依然笑得牲畜无害,如天使一般,“Austin,去救你的公主吧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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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想到,唐劭伦还未有行动,梦希已先找上他。
当她神情狼狈,眼睛红肿,长而鬈的秀发半湿地贴在她苍白的小脸上出现在他家门口时,唐劭伦的心被狠狠揪痛了。
“梦希……”他十分不忍,她向来是被捧在掌心里呵护长大的小鲍主,何尝有过这么落魄的模样?
梦希尝试着开口,但她的喉咙发不出声音,唐劭伦见状,拉她到沙发上坐下,端来一杯刚煮好的热咖啡,命令她,“喝下去!”
梦希似乎没办法抗拒,她灌下苦涩的咖啡,让那黑色的液体流入她的喉中,温暖她的声带。终于,她能说话了,但那声音喑哑破碎,好似被砂纸狠狠磨过。“你……就这么恨我,恨我不肯乖乖向你低头,所以你打算毁了杜氏,让我后悔一辈子是不是?”
唐劭伦痛楚地闭了闭眼,他很想让她明白他从未试图报复什么,但他知道,此刻的梦希听不进他的辩解。
“梦希,你需要睡眠,你几天没板眼了?”她的疲惫瞒不过他的双眼,那不是一两天造成的,长期的心力透支使她单薄得像随时会粉碎的水晶女圭女圭。
梦希望着蹲在她面前的唐劭伦,有种想笑的冲动。
“在你眼里我真的什么都不会对不对?我还是像七年前的我,天真的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,我怎么就是学不乖呢……真笨!”她虽笑着,但眼里有着泪光。
唐劭伦忍耐着她的嘲讽,拿了条大毛巾给她,“那边有浴室,去冲个澡,把自己弄干,我来弄点吃的……”
梦希忽然从沙发上站起,开始月兑自己的衣服。
当她月兑到衬衣还要继续往下月兑时,唐劭伦按住她的手,低斥,“你在做什么?”
梦希扬起一抹悲伤的笑,“看不出来吗?我在兜售我自己。你说过你肯出高于行情双倍的价码投资杜氏,这话还算数吗?”
“不算数,因为当时我们并没有签约,所以,穿上你的衣服吧!”唐劭伦无情地背过身,不再看她一眼。
梦希心头一凉,怎么?他想变卦吗?“为什么?这不就是你要的吗?我认输了,我来向你求饶,求你放过杜氏,难道这样还不够吗?”
唐劭伦猛地爆发了,他转过身,双眸几乎喷出怒焰,“既然你已经认定我要的是杜氏,那么你来做什么?反正杜氏的命运已经捏在我手上,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,我高兴把它毁掉就毁掉,你以为你有能力改变什么吗?你是不是太高估自己了?”
梦希一辈子没这么难堪过,她脸色惨白,右手无意识地揪住衬衣的领口,并微微发抖着。
他终于……说出真心话了!从头到尾他要的就是杜氏,而她,不过是被他耍弄得团团转的余兴节目——为了打发无聊专用。
梦希狼狈地抱起地上的衣物,只想马上消失在唐劭伦面前,但是当她盲目地朝门口奔去,唐劭伦却从背后拥住她,那发狂般的手劲,紧得像是恨不得勒毙她,又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体内。
唐劭伦咬牙切齿地咒着,“你这个该死的……”
懊死的什么?梦希听不见了,因为唐劭伦将她转向自己,堵住她的唇,像嗜血的野兽一样发狂吻她,有好几次梦希被他的野蛮吓到,她甚至怀疑唐劭伦会在亲吻时杀了她,但他始终没有伤害她,也没把她的唇吻到见血。
当唐劭伦吻她时,梦希没有闭上眼睛,她望着眼前和她相距不到一寸之遥的男人,发现他在吻她的时候是锁着眉峰的。为什么?她不懂。这不是他的报复吗?报复应该是有快感的吧?可是为什么他看起来很痛苦?
这样的唐劭伦是梦希所陌生的。
忽然她好想问他在烦什么,就像回到七年前那个时候,只要赖在他怀里就好,只要在他的怀里,她的世界就是美好。可是他们回得去吗?
可以的,只要你想。心底一个小小的声音这么告诉她。
是的,我想,我想。梦希闭上眼,任凭情感驱策,让唐劭伦带领她远离疼痛与悲伤,一切回归男人与女人的本质——爱。
梦希再睁开眼时,她躺在地毯上,枕着唐劭伦的手臂。唐劭伦躺在她身边,用刚吻过她的唇叼着菸,点燃。
梦希看着飘浮在空气中的淡蓝色氤氲说:“你……打算怎么处理杜氏?”
这句话,打破了他们之间禁忌的魔咒,沉重的现实随之重现,那么丑陋又那么赤果,让梦希再也没有理由自叹。
他反丢一个问题回来,“你还在跟那个歌手交往吗?”
“什么?”梦希一愣。
他眯起眼眸,“你知道我说的是谁。”
“你……指的是齐磊?这和他有什么关系?”她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提起他。
唐劭伦的指,从她微微汗湿的前额、眉心,鼻梁,缓慢地画到她的唇上,在那儿停住,他的目光陡然变得危险。
“梦希,如果被我看到你和他在一起,只要一次,我会收回对杜氏的资助,我说到做到!”
第九章
唐劭伦投入的资金很快地起了效用,不但迅速稳定了风雨飘摇的杜氏,继续进行“阳明山SPA温泉度假馆”的计画,也同时和日本某知名生技公司合作,引进平价又有极佳风评的塑身保养产品。
这风声一传出,杜氏的股价立刻回稳,当然这不完全是资金的助益,打从媒体披露,唐劭伦这块金字招牌将亲自担任杜氏的首席投资顾问,霎时投资人像是吃下定心丸,再也不受谣言影响,杜氏的股票竟一时间洛阳纸贵。
但同时,梦希和唐劭伦的关系也受到媒体揣测,是情人?兄妹?还是单纯的合作关系?
这问题没人有胆去问唐劭伦,所以媒体全都跑去问梦希。
梦希面无表情地回答,“无可奉告。”
为了保住杜氏,梦希付出昂贵的代价,这件事对她而言并不光彩,所以她极力避免去谈。
低下头,她看着无名指上被她有意遮起的一枚白金戒指。那是上周唐劭伦买给她的,并附带一张结婚申请书要她签字,公证人是他的两个事业伙伴,没有白纱,没有婚礼,没有宴客,总之他们是结婚了,剩下的问题全都给律师处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