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样……很好,”花蕊心头酸涩,这个充满回忆的屋子,以后会由另一个女人进驻。“以后要是有孩子,就不怕没有足够的房间住了。”
“妳也这么觉得?”凌岳的目光变得柔和,蓦地拉住她的手。“走,我带妳去参观一个特别的房间。”
“不……我--”花蕊连拒绝都来不及说出口,已被凌岳拉着走。
呜呜~~她才不想参观他和别的女人的房间,可不可以放她走啊?
但是当她的手心被他握住,她突然狠不下心甩开他的掌握,反而贪恋他的温度,唉……就当成是临别的赠礼,再让她握一下下吧!
凌岳打开一扇房门,里面赫然是间和室。和室里铺着青草香的榻榻米,除了供来放置被子的壁橱和一扇大窗户以外,什么都没有。
但和室的天花板构造就很不同了。他保留了那个可以开启观星的天棚,阳光直接透过防紫外线的特制强化玻璃,洒落在榻榻米上,彷佛铺了层金黄色的地毯。
“好棒的房间!”她赞叹。
凌岳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。“以后我要是有了孩子,夏天的夜晚,我们全家要在这里睡觉,我会讲星座的故事给他们听,让他们在星光下入梦。”
花蕊听着听着,不觉红了眼眶。
好棒啊!这不正是她一心向往的生活吗?
她想象着凌岳未来的家居生活,胸口一阵发疼,好象那里被活生生凿穿一个洞。
“我……我要回去了。”她转身就要走。
她不想再看他为妻子、为孩子打造的爱的小屋,因为这对她而言……太残酷了,特别是当她还爱着他的时候。
“小蕊,别急着走。”他高大的身躯挡在门口。
“不行!”她根本不敢与他视线相对。“我待会有堂钢琴课,不能、不能迟到。”
“我不信!妳待会没有钢琴课,妳说妳要订婚的事也是骗我的--就像当年妳骗我要和我一起去英国一样。”他沉下脸,托起她的下巴。“妳一说谎就结巴,而且不敢看我的眼睛。我说得对不对?”
他太过了解她,她的每一个小动作都逃不过他锐利的眼。
面对他愠怒的眸光,花蕊有种被拆穿的难堪。
“好,你赢了!”花蕊终于被他逼出了眼泪。“我的确是在说谎,我待会儿根本没有什么钢琴课,这样你满意了吗?”她用力抹去眼泪。“请问我是不是可以走了?”
“小蕊……别这样!”他叹息,将娇小的人儿整个纳入自己怀里,拍抚她的背心。“为什么妳一见到我就急着逃走?难道这两年之间妳不曾想念过我?为什么我现在出现在妳面前,妳却一副急着要和我划清界线的模样?”
因为你要结婚了,新娘不是我!我没办法面对现在的你啊!她在心里吶喊。
想到这里,她不敢再眷恋他的怀抱,深怕自己赖着就不肯走了。
她推开他,在彼此之间隔出距离。“凌岳,能够再见到你,看到你这么有成就,我真的很为你感到高兴,并且与有荣焉……”说到这里,她吸吸鼻子,因为她知道她接下来要说的话会令她痛彻心扉。“我……祝福你有个美满的婚姻,和你的妻子百年好合,早生贵子!再见。”
说完,她像是逃难似的,逃离凌岳的房间。
什么妻子?什么百年好合?凌岳脸色铁青。该死的!她误会他了!
“小蕊!”他追出门,又忽然想到什么,折回客厅,从史坦威钢琴上拿了片CD,再度追出去。
凌岳身高腿长,一步可抵花蕊两步,没几分钟他就追上了她。
“小蕊!”他扯住她细瘦的手臂。
“你走开!”她胡乱挣扎着,为什么他还要追出来?为什么他们不能好好的说再见?
“小蕊!”他用力捉住她双肩,强迫她面对他愤怒的眼。“妳真令人生气!是不是妳又看了什么该死的杂志,以为我有了未婚妻?”
他们说好了要信任彼此的,为什么她还要重蹈覆辙?
花蕊冤枉的喊道:“才不是,是你刚刚亲口说的!”
凌岳额上青筋暴露,但口吻却无比温柔--温柔得令人胆寒。“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有未婚妻?”
“就是刚刚,在咖啡厅里!”她不敢相信,他竟然那么快就忘记!“你说你父母催得紧,所以想干脆回台湾来,尽快把婚事了结。你也说过,你这趟回来,就是为了结婚!”
凌岳发现自己头疼得厉害。
她竟然没听出来,他的意思是想“和她”尽快把婚事了结!
好半晌,他龇牙咧嘴的挤出一句话,“小蕊,我没有什么见鬼的未婚妻!”
什么?!花蕊怔怔的望着他,像是受到极大的惊吓。难道她又误会了?
“因为我还没有向『她』求婚。”他突然把一片CD塞到她怀里,命令道:“拆开来!”
为什么给她CD?难道这是他的新曲?可是她现在根本没有心情去听。“抱歉,我现在不想--”
他咬牙切齿的低咆,“立、刻、拆!”
花蕊被他吓到了,手忙脚乱的打开那片名为“Youraretheone(你是唯一)”的CD盒。
当她一打开盒子时,她愣住了--盒子里根本没有CD,只有一只一克拉的水滴型钻戒嵌在用来拿起CD片的圆孔上。
花蕊简直不敢置信,她震惊的看着他。“这是……”
“这是求婚戒指!”他霸道的拿起戒指,不由分说的套到她的无名指上。“好了,现在妳就是我的未婚妻。”
花蕊张大小嘴,看看戒指,再看看凌岳。
怎么会?难道他想结婚的对象……是她?!
“花蕊小姐,希望妳对我的求婚没有异议。”他表情危险的补了一句,“别忘了妳曾欺骗过我,让我在英国度过孤寂的两年时光!这伤害太重太深,妳得用妳的一生来弥补。”
这两年来,他全心投入创作中,唯有这么做,他才能压抑下满腔的思念,他用过多的工作牵制自己,不让自己有机会奔回台湾。
但他没有一刻忘怀过她,他总是利用各种管道得知她的消息,甚至还强迫大伟把他们之间的通信全拿给他看。每当他陷入创作瓶颈,她的信总成为他的力量泉源,使他有了继续下去的动力。
当他的音乐剧获得各方肯定,当他终于成功的在欧洲古典音乐界立足,他立刻飞回台湾--该是他回来接她的时候了。
花蕊捂唇低呼。“你……当真的?”
他这趟回台湾来,真的是为了……向她求婚?
“该死,妳居然敢怀疑我?”他一脸恨不得把她捏死的模样。“我人在这里,戒指也套在妳手上了,这样还不相信?”
所以结论是--他是当真的。
“凌岳,呜……”她哭了,用力的投入他的怀抱,一颗几乎死去的心终于又活了过来。
他没有另结新欢,他还是爱着她的!老天啊!谢谢你!
当她投进他的怀中,紧紧搂抱着他,他确信她的眼泪是开心而不是伤心。“希望这表示妳答应嫁给我了。”
“我愿意、我老早就愿意了!”她又哭又笑的嚷。
凌岳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。他抱高她,望着她带泪的笑颜。“那么,未来的凌太太,请妳给妳久别重逢的未婚夫一个吻好吗?”
她立刻笑着吻住他,毫不迟疑。
凌晨时分,凌岳被手机的旋律惊醒。
“唔……”睡梦中的花蕊动了动,像是受不了噪音,迷迷糊糊的钻进凌岳怀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