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?“如果我没猜错,他想偷的绝非玉器或古玩。”而是更重要的东西。
??“哦?”宣晖的兴致来了,”我倒是很好奇,书房里有什么比阿玛的玉器和古玩更值钱的东西?”
??不长进的浑球!
??定浚王爷正想痛斥儿子,一名家仆却在此时闯进来,上气不接下气地禀报道:
??“王爷,小的从黑衣人靴筒中搜出一把匕首,或许可作为证物。”
??“快呈上来!”
??巴颜总管立刻从家仆手中接过证物,呈到王爷面前。
??掌管兵部的定浚王爷立刻判别出那是一把由精钢锻造出的匕首,削铁如泥、锐利无比,握把处没有太多赘饰,显然不是当作装饰之用,而是专司杀人。
??眼尖的定浚王爷甚至发现寒光四射的刀身镌刻着一个动物的图形。
??“这是……”
??獾是一种出没在塞外的珍兽,性情孤傲难驯。
??如果他没记错的话,『獾』也是朝中权臣的名字。
??定浚王爷面色凝重地问:”宣豫,我记得你曾经修习蒙文一段很长的时间。”
??“是的,阿玛。”
??“现在你的蒙文还记得多少?”
??“尚称流利。”宣豫从容应道。
??定浚王爷再问:”那么,你还记得『獾』的蒙文怎么念吗?”
??“记得。『獾』的蒙文念怍――”宣豫一字一字,清晰地吐出那令人闻之色变的名讳。”多尔衮。”
??*****
??此言一出,大厅里顿时陷入一片死寂,所有人同时望向自始至终不曾开过口的昭璇,彷佛在等待他的解释。
??但昭璇英挺的脸上毫无表情。
??宣晖首先幸灾乐祸的叫了出来,”啊炳!内贼是谁,这下子很明显了吧?”定浚王爷脸色极为难看。”宣晖,你给我住嘴!”
??被阿玛怒斥而大感不满的宣晖先是错愕,按着忿忿不平地叫道:”我为什么要住嘴?事实已经摆在眼前,内贼一定是昭璇!”
??“在事情尚未弄清之前,我不许你胡闹!”吼完儿子,定浚王爷大步地走到昭璇的面前,”对于这件事,你有什么话说?”
??昭璇揉揉鼻尖,认真思索片刻。
??“事情既然到了这个地步,那就请您多费点心思抓出内贼吧!”
??定浚王爷失控地一掌劈在茶几上,怒喝:”我不是要听你说这个!”
??昭璇蹙起眉,掏了掏耳朵,庆辛自己的耳膜没有被震破。”请恕晚辈鲁钝,岳父大人要我说什么?”
??还敢装傻?!
??定浚王爷咬牙切齿地吼道:”你刚刚没听见吗?那把刀上所烙刻的图纹是『獾』,也就是暗指你的阿玛――睿亲王多尔衮!”
??昭璇会意地点点头,用诚恳受教的眼光看着定浚王爷。”是吗?那又怎样呢?”
??他是存心惹他还是在装蒜?
??定浚王爷火气大了起来,”说实话,这件事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?”
??面对岳丈的逼问,昭璇突然仰首笑了起来。
??定浚王爷恼怒的瞪着他,”你笑什么?”
??“我笑我误解了您。”昭璇虽然在笑,但那双剔透如寒冰般的冷眸却无丝毫笑意。”我本以为岳父正义凛然,公正不阿,原来也不过尔尔,您虽然斥责六舅子妄下断言,其实在您的心中早已先将我定罪了,我说得对不对呢?岳父大人。”
??定浚王爷当场被堵得哑口无言,好半晌才又找回自己的声音,”少给我扯那些有的没的,我只要你一句话――是,或不是?﹂
??岳丈要他一句话,他就给一句话。
??“不是。”昭璇干脆的回答。
??“好!既然你说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,那你告诉我,黑衣人的匕首上竟烙刻着『獾』的图案,又该作何解释?”
??“没什么好说的。“
??“你是无法辩解吧?“定浚王爷振振有词地说:“因为你无法说明你阿玛的名字为何出现在匕首上!“
??昭璇轻笑地反击,“岳父,您不也同样没办法证明。我和我阿玛与这把匕首之间的关联性吗?有几分证据说几分话,您方才失言了,岳父大人。”
??定浚王爷不由得老羞成怒。
??“不要以为你机敏善辩我就奈何不了你,虽然我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你牵连在内,但是,我他不会胡涂到相信你置身事外!你是睿亲王一党,与我们原就道不同不相为谋,若非太后下旨赐婚,我根本不会把宣璃嫁给你!”
??福晋一听,又气又急地嗔怪道:”王爷,这是两回事,你说这些干什么呢?”
??“难道我还说错了不成?我本来就一直反对这门亲事……””女儿都已经过门了,再说这些有什么用呢?我瞧他们小两口过得也挺幸福的啊!”
??“那是妳瞧的,谁知道宣璃是不是也这么想?而且我怀疑这桩婚事根本是有预谋的!有道是上梁不正下梁歪,谁晓得睿亲王府的人心里头打的是什么主意?我看他迎娶宣璃根本是算计好――”
??定浚王爷的怒火犹未平息,抓不到昭璇的把柄让他既不甘心叉恼怒,滔滔不绝的宣泄着,一点也没注意到大门边的那个小小的身影。
??但,宣豫看见了。
??他起身上前制止,”阿玛,不要说了。”再说下去,徒增难堪。
??“怎么?难道我说得不对吗?”他没好气的回应宣豫,却在此时看见躲在门边的小人儿,顿时吶吶地说不出话来。
??“……宣璃?妳什么时候来的?”定浚王爷有些尴尬,不知道方才的话女儿到底听进多少。
??昭璇也在此时转过身来,迎上宣璃那双失神的眼眸。
??她听到了吗?
??她知道她的阿玛正口不择言的诋毁、污蔑他吗?
??她相信岳丈所说的,他是为了某种目的才与她成亲的吗?
??他试着看穿她,但饶是心眼锐利的昭璇,也看不出她的想法。昭璇先往前跨一步,将她揽入自己的羽翼下,柔声轻问:”宣璃。妳怎么出来了?”
??她努力的扬起一抹笑召。但那笑咨看起来却十分空洞。
??“我……我刚才又醒了过来。发现你不在床上……家仆告诉我,现在所有人都在大厅里,所以……我就过来找你了。”她的声音微弱而缥纱,彷佛一阵微风拂过都能吹散她的音浪。
??大厅里,鸦雀无声,没有人开口。就连片刻怒火冲天的定浚王爷,也成了一只闷葫芦。”原来如此。这边的事也告一段落了,我正要回房去。”
??昭璇若无其事地微笑着,悉心地月兑下外袍披在她单薄的肩上,”走吧!我陪妳回去。”
??宣璃抬头看看昭璇,再看看阿玛。
??“是啊,让昭璇陪妳回房吧!妳穿得这么单薄,要是染了风寒可怎么是好?”
??定浚王爷一反平日的威严与方才的咄咄逼人,露出慈父的和蔼笑容附和着昭璇。
??原来在自己的女儿面前,老虎也会变成猫。昭璇在心底冷笑着,同时握住宣璃柔滑冰冷的心手。“走吧!宣璃。”
??宣璃却松开手,从他的掌握中溜走。
??“宣璃?”她想做什么?
??娇小的宣璃站在阿玛的面前。小脸上满是严肃与认真。
??“阿玛,您当真怀疑昭璇是内贼吗?”
??被女儿这么一问,定浚王爷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。
??宣璃继续说道:”阿玛,昭璇他对我很好,他之所以娶我,原因只有一个――那就是为了挽救我的名誉。我在皇上与众多朝臣面前为他作证,坦承肃亲王遇刺当时我们在一起。就因为这个缘故,他负起责任向大后请求赐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