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绫颓然地叹了一口气,知道自己暂时是逃不掉了。
她疲倦地眨了眨眼,后退了一步,“有什么话,进来再说吧!”
气氛僵持着,滞重而充满压迫感。
“你……为什么知道我会在瑞士?”
“从你那封E-mail寄件的时间所计算出的时差。”
凤绫简直不敢置信,“所以,你就藉着时差找到我可能在的国家?”
她太大意了!没想到这一点点线索竟然能让她的行踪曝光。
“我说过!无论你在什么地方,我都会找到你的。”
他将她扯进怀里,托起她冷艳的容颜,摩挲着她那柔美的线条,低喃,“你瘦了些,也苍白了些,但是,你的眼神却比以前更充满了倨傲的神采,是因为离开我的关系吗?”
第9章(2)
他低沉的呢喃,仿佛是暴风雨来袭的前兆,教人不寒而栗。
凤绫拚命地想从他的掌握中挣月兑,但是,君傲磊完全不给她任何机会,俯下头,他给了她一个充满惩罚性的吻,激狂、暴虐,并且毫不带怜惜之意,他甚至将她的唇给咬破了。
“好痛……”她低呼。
“你也会痛吗?”
他的语气,是与他炽热的舌完全迥异的凛冽。
“我以为你是没有感觉的,打从你踏进我君家开始,我在你的身上用尽了心血,你要以『败金』为目标,我聘请了全世界最知名的投资专家来为你授课,为了逼迫你学习,我不惜以我自己来当你的假想敌,你想出国,我带你到全世界各地去旅行,直到你厌倦了为止!结果,你回报给我的是什么?”
君傲磊的质问,让凤绫完全怔住了。
她瞠大了眼眸,怔怔地望着他那因痛苦而扭曲的俊逸脸庞。
“我一直以为……我对你而言,只不过是打发无聊时间的小玩意儿而已。你在收养我和凤绮的时候不也说过吗?你想收养我们,只是因为你的日子大无趣了,而且,将我培养成与你旗鼓相当的敌手,才能享受针锋相对的乐趣……”
“但是,我始终没有告诉你那第三个理由。”
第三个理由是他最后的底牌,也是他情感的最后底线。
凤绫的整颗心都揪了起来,她几乎不敢去面对那最后的答案。
“……在见到你的那一刻,我就知道我找到了今生唯一的爱。”
某种烫热的液体,在凤绫眨眼的瞬间无声无息地滑下脸颊,消失在衣襟上。
她不相信地摇着头,语不成声。
“骗子,你胡说……我不相信……”
怎么可能?
君傲磊怎么可能会爱她?
一直以来,折磨她、让她痛苦、使她怨恨的男人,不就是他吗?
“我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是爱,也不曾爱过谁,包括我的父母亲,但是……当我遇见你时,我就什么都明白了。”
君傲磊拥她入怀,紧紧地,怎么样也不肯放掉。
“我爱你,凤绫,和我回去吧!”
凤绫却用力地推开他,不容许他的靠近扰乱她的心。
“你走!我不是你的宠物,随你呼来唤去。”
“你从来就不是我的宠物。”
凤绫失控地大喊,“我不是吗?我必须听从你的指示,紧紧地跟着你,你就像用一条无形的锁链将我牢牢的绑在你的身边,丝毫没有自我的空间与自主权,难道这样还不算是宠物吗?”
在那一瞬间,君傲磊的眼神掠过一抹深刻的痛楚。
“依附我使你觉得窒息吗?”
“我就是我,一个独立的个体!我不想依附任何人而生存,我并不脆弱,君傲磊。”
或许,是他需要被依附的感觉,所以,只好强迫凤绫依附他而生存。
也或许,脆弱的人是他,只是他从来不肯承认。
“但是,我需要你!”
听见他这句话,凤绫的心脏整整停了一拍,震惊得无法自己。
站在金字塔顶端,向来呼风唤雨、无所不能的君傲磊,却在她的面前卸下所有的武装。
他走向她,一步一步,缓慢而坚定,他的眼光没有一刻从她的脸上移开过。
“我需要你在我的身边,才能感觉到自己是活生生的人,和一般人没有什么不一样,我需要你在我的身边,我的生命才是完整的!而不是千疮巨孔的残缺。”
苦苦压抑的泪水,肆无忌惮地流了满腮。
他怎么可以这样?
他怎么可以用这种卑鄙的手段企图软化她?
他怎么可以在让她体认到他的残酷后,又感受到他的深情?
“凤绫、凤绫、凤绫……”他叹息着,反覆地低吟着她的名字,如魔咒般回荡在她的耳边。
然后,他再度俯下头,深深地吻住那被泪水所浸湿的双唇。
凤绫闭上含泪的双眸,终于允许自己投向他的胸怀,哽咽地低喃,“但是,我不能跟你走……对我而言,不能证明自己的能力,我就找不到肯定自我的价值,如果我现在和你回去,我无法心无旁骛的专心超越自己。”
“那么,我最后再与你打一个赌。”君傲磊拭去她的泪道:“你知道『期货』吧?如果将股市比喻成『麻将』,那么,玩期货就近似于玩『梭哈』,它不需要像麻将一样需要一段时间的经营,才知道最后的输赢,而是一把就能定胜负,玩期货可以在短暂的时间内,让一个人一夕之间成为暴发户,也能让一个人一穷二白、倾家荡产、一无所有。凤绫,你敢与我赌吗?”
这是他对她的任性最后的纵容。
他的眼神深沉而坚定,有着某种凤绫无法明了的复杂情绪。
“要赌什么?”
“我所有的财富,和你的一生。”
第10章(1)
这一次,
我将拿一生未交换,
——换你的真心、
——换你的真情、
一换你的真意
你夺得了最后的胜利,但是你的爱情,却输得一败涂地,我虽失去了所有,却赢得了你的真心,我是全世界最富有的男人。
游戏的规则是,两人任选一种期货,一个月后月兑手,获利比率较高者为胜,而唯一要负担的风险,就是可能会两败俱伤,一无所有。
熟悉期货市场的君傲磊,决定以君氏所有能够动用的资金,买下十公吨的黄金,而凤绫却还无法决定。
对于期货,她并不陌生。
“投资”是君氏财团的看家本领,近年来,虽然股市低迷,但君氏早已掌握先机,见好就收,转而投资期货交易,她也因此对于尚未涉足的期货交易市场有着一定程度的了解。
期货比股票的风险更大,而且,买卖的东西未必是真有其物,有时候只是一盘赌局,或是所有权的转让而已。
那是个寻常人无法进入的世界,是个合法的巨型赌场。
但不管有多么了解,她从未涉足期货领域也是事实。
即使是如此,凤绫也不愿意输。
正为此事伤神时,君傲磊特别为她聘请的管家安娜走了进来,她的手上拿着一张纸。
“小姐,这里有一张从法国传来的传真。”安娜恭敬地将传真递给凤绫。
“法国?”
凤绫狐疑地接过来,看见传真纸上面只有两个字——原油。
原油?是要她买下原油的所有权与君傲磊抗衡吗?
凤绫急问“安娜,你知道这是谁传来的吗?”
安娜摇了摇头,“我不清楚耶!因为没有接到相关的电话。您要不要想一想,有什么朋友住在法国·”
“朋友?凤绫微蹙起眉,然后突然走进房里,从皮夹中掏出一张名片,核对着上面的传真号码。
“果然是他……”
雷欧·兰斯洛,他为什么知道她与君傲磊之间的赌局?
突然,客厅里的电话响了起来,打断了她的思绪。
“小姐,有一位兰斯洛先生来电,您是否要接?”安娜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