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抬起头,只见唐旭笑意不减地道:“夕颜是先父的义女,也是我唐家最受宠的公主。”
他朝她绽开迷人的笑,严然是个宠溺妹妹的好哥哥。
但只有楚夕颜知道,在那样温柔的神情下,掩藏着一副多么冷硬无情的真面目。
“原来如此,那我可要好生接待了!如果有什么需要,请务必告诉我。”谷希华立刻涎着笑脸道。
“你太客气了,谷先生,”唐旭有礼地颔一下首。
比希华别有深意地看了楚夕颜一眼。
“对了,他们……想必还没见过面吧?”谷希华像是打哑谜似的看着楚夕颜说。
“不急,等会儿有的是时间,谷老,你去忙吧!”
与谷希华点了一下头之后,唐旭便带着楚夕颜走到一旁去,为她拿来一杯调酒。
“红粉佳人。”他道,并扬起一抹魅惑人心的笑,“希望这一点点的酒精浓度不会令你醉倒。”
楚夕颜接过酒杯,淡淡地间:“为什么要带我来?”
“带你来见识一下‘谷氏’的末代风华,再过不久,‘谷氏’将会成为历史名词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
她不解地蹩起眉。
丙然,他来这里不光是为了祝寿而已,他来参加这个宴会是有其他目的的。
“有件要事我准备要开始执行,今天到这里算是来饯别。”
“公事?与宴会有关吗?”
应酬之余,他竞还不忘分心洽谈公事,“震东集团”在唐旭手中,规模日益扩大,在他人主“震东集团”短短两年之后,使得“震东集团”早已成为全亚洲举足轻重的企业龙头。
“不,无关,纯粹是私人恩怨。”
他倚墙而立,啜饮着手中的起瓦士加冰,英挺魅人的模样使得不少名媛千金纷纷朝他投以爱慕的眼光。
“是吗?你从不做这种浪费时间的事,无意义的宴会,若不能使你从中获利,你怎么可能会拨冗参加?”
她的剖析令唐旭开怀一笑。
“懂得开始分析我了,是吗?”
他慵懒地眯起黑眸,眼神竟让她有种温柔深情的错觉。
“我们有很长的时间,足够让你慢慢了解我。”他别有深意他说。
温柔深情……他怎么可能会有那种神情?
他一向是冷冽无情的啊!
“我并不想了解你。”
“是吗?”他扬眉,淡淡地一笑,“因为我曾经拒绝过你,所以,你就一直这样封闭自己的感情?你似乎很习惯于欺骗自己。”
她心中某个脆弱的地方被刺痛了,很痛很痛。
楚夕颜紧握着酒杯,仿佛那是惟一可以支撑她的东西。
“请你不要一而再、再而三地拿这件事嘲弄我,好吗?”她颤抖地低语。
为什么他总是要残忍地去挖她的伤口?
到底要她怎么做,他才愿意放过她?
“你真的爱过我吗?”闲适的笑意消失了,唐旭陡地逼问着:“当年你能爱我,为什么现在不坚持下去?”
“当时我根本不懂爱是什么——”
她下意识地向后退去,仿佛这么做可以保护脆弱的自己。
“又开始逃避了,是吗?”
他握住她,不允许她逃避,而他的星眸则一瞬也不瞬地锁住她。
“我不想听你说那些推托之辞,而且,不许你躲我,也不许你回避我的问题,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!”
是的,她十分明白他要的是什么。
他在勒索她的感情,甚至试图从她口中得到她依然爱着他的承诺!
七年前,他将她的感情弃若敝履,如今却又向她追讨她的真心?
唐旭就是这样一个专横且偏执的男人,即使他并不爱她,也不允许她将感情转移。
不!她什么都不愿说。
曾被他刺伤的伤口,仍不时隐隐作痛,她没有办法再承受第二次!
“唐大哥?啊!丙然是你。”
娇女敕的声音介人他们僵窒的气氛间,瞬间瓦解了紧绷的气息。
唐旭回过头,循声望去,是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孩。
“维谦。”
女孩的身后还有一个俊秀男子,唐旭一颔首,打了个招呼,“维语,好久不见。”
“好一阵子没见到你了,唐大哥。”谷维谦——谷希华的长子微笑着说。
比维语笑着一手挽住扮哥,一手挽住唐旭。
“唐大哥,你怎么跑到角落来呢?我们一起到那边去,我介绍几位朋友让你认识!”
“维语,”最后还是谷维谦拉住了妹妹,“唐大哥有伴呢!”
比维语这才注意到始终没有开口说话的楚夕颜。
渐渐地,谷维语灿烂的笑颜收敛了,漂亮的凤眼显露出些许敌意。
“唐大哥,她是谁?”谷维语不客气地问。
唐大哥是她的,别的女人体想跟她抢!
“维语,不可以没有礼貌!”
比维谦斥责妹妹的无礼,随即对楚夕颜自我介绍。
“我是谷维谦,她是我妹妹谷维语,今天的寿星正是家父。”
楚夕颜没有与人结识的,此时此刻,她只想从这个地方逃开。
唐旭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,他不着痕迹地将她拉到自己身边,同时阻绝了她想逃的意念。
“她是我最疼爱的妹妹,她叫夕颜。”唐旭介绍道。
“原来是夕颜姐姐!”
比维语的敌意瞬间消逝无踪,取而代之的是热络的甜笑。
“或许,我应该称呼你一声嫂子呢!”
嫂子?楚夕颜愕然。
“维语,不要胡说!”谷维谦涨红了脸。
比维语暧昧地看了谷维谦一眼,笑道:“哎呀!有什么好避讳的?哥哥和姐姐的婚事是爸爸和唐大哥决定好的,再过不久,谷氏集团与震东集团合并的消息就会公开,到时候,咱们就是一家人了,不是吗?”
仿佛平地一声雷,击碎了楚夕颜的意识。
她不可置信地看向唐旭。
“这是真的吗?”
唐旭深沉的眼眸对上了她的,有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冷然。
他倾,在她耳畔低语。
“我想,你还不够了解我,我是一个为了达到目的,可以不择手段的男人。”
他要“谷氏”,他可以花时间,耍手段慢慢地蚕食鲸吞,但是他没有耐性慢慢等,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扩张版图,而与谷氏联姻是松懈谷希华戒心的最好办法,同时也是收效最快的手段。
楚夕颜的小脸刷地惨白了。
她摇摇头,踉跄后退,最后狼狈逃出觥筹交错的晚宴会场。
紧张
八时许,阴霾的天空风起云涌,接着,哗啦哗啦地降起雨来。
今天是楚夕颜到PRIM室内设计公司面试的日子,没头没脑的一阵雨打乱了她从容的步调。
她开始第一百零一次痛恨自己忘记带伞。
现在是八点十分,想折回家拿伞,井赶在九点钟前抵达PRIM公司是不可能的,更糟糕的是,在八点五分就该抵达的市内公车却迟迟不到。
不行,她必须另外想办法。
至少,她不能再站在公车站牌旁边淋雨,否则,装在纸袋中的设计图可能会淋湿。
想到这里,她站到路边开始寻找计程车。
说也奇怪,平时计程车满街横行,真到了下雨天,却好像全部隐形不见了一样,好不容易看见一辆,里面却早已载客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雨愈下愈大,好不容易有一辆空车经过,楚夕颜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冲上前拦下,打开车门坐进去后,便报出PPIM公司的地址。
“司机先生,我赶时间。”
“侯地,模问题。(好的,没问题。)”
山东腔的司机伯伯立刻加足了马力往前冲,途中还超了不少车。
某一辆嘉年华轿车险险与计程车擦撞,气得嘉年华的驾驶探出头来吼道:“喂!这样开车,你要不要命啊?浑账!”
性格的司机伯伯一手扶着方向盘,空出一手,伸出中指比了一个“F”的手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