樽月闭了闭眼睛,然后告诉自己:魅罗不是织萝,他对魅罗的感情除了父女之情外,绝无其他。是的,除此之外,不会再有其他的了!他一直在脑海中重复着这句话,直到王柏宇回家为止。
第五章相似的地方
上头交代下来的工作——调查俄罗斯官方一批遗失核武流向,樽月花了一昼夜的时间拟定行动,目前已交由北堂千雪与南宫涛执行,再加上魅罗参加了全校大露营,明天下午才会回来,所以目前樽月是无事一身轻。
东方崩云因为刚摆平中东一件恐怖分子的暗杀行动,所以并没有参与这次调查核武流向的任务。此时的他与樽月一样,难得悠闲地在休闲室中喝酒。
东方崩云站在吧台中调酒。相对于樽月的英挺绝伦,他的五官同样俊美无比,一双狭长的眼眸深不可测,充满魔性般慑人心魂,但,是怒是喜皆波澜不兴;挺直的鼻梁下,是令女人舍生忘死的俊美双唇,颀长如模特儿般的身材,不动怒的时候举止优雅。
他的一切像是得到恶魔的祝福般完美,但却也使得他俊美出色的表相中,掺杂了一丝令人不易察觉的阴寒。他怒非真怒,笑非真笑,要命的危险,要命的魅人,然而,女人就爱他这调调。他就是名闻遐迩的“冷面罗刹”——东方崩云。
东方崩云手执银色调酒器,熟练地前抛后抛,他的手仿佛带了静电一般,无论如何把玩那只调酒器,都能稳稳地操控于手中。
“威士忌莱姆苏打。”东方崩云将酒杯往樽月面前一推,要他尝尝。
樽月淡淡一笑,接过酒杯啜了一口,芬芳香醇的美酒顿时沁人心脾。
“今天怎么有心情调酒?”
东方崩云扬眉,道:“非关心情,只是我想这么做罢了。”
他给自己调了一杯薄荷杜松子,端着高脚杯走出吧台,在樽月身旁坐了下来。
“突然找我来喝酒,就为了这理由?”服了他了!早知道东方崩云狂狷起来也是这般毫无道理的。
“有何不可?”他一笑,执起杯子轻碰了他的杯子一下,两只水晶杯轻击的声音如雨点打在玻璃窗般悦耳。
基于认识了十数年对他的了解,樽月心知崩云找他喝酒的原因绝对不止于此,但是依他这般捉模不定的个性,要猜中他的心思可得花不少脑筋,干脆等他开口比较省事。
“当了两个月的爸爸,作何感想?”
“两个月了吗?”
时间过得真快,魅罗来到中国已经两个月了。若说有什么感想,就是他一天比一天更深爱魅罗。看着她一天比一天精灵调皮,完全不若刚来时的退却,心中止不住地盈满爱怜。樽月扬起笑意,道:“每次看着她,我就觉得十分满足。”
“标准父亲的心态,嗯?”东方崩云笑道。
没想到,如恶魔般英挺狂野的西本樽月在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内,居然成了标准新好男人了。
“有一天你也会有我这样的感觉。”如果没有身为人父的经验,是怎么也无法体会的。
“嗯,也许。”啜了一口薄荷杜松子,东方崩云再度开口,“已经两个月了,你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吗?”
“什么?”
“告诉魅罗,你是她父亲的事实。”
樽月沉默了片刻。“说与不说,有什么差别吗?”魅罗不在乎有没有父亲,他也不在乎她叫不叫他“爸爸”,他知道——他是魅罗的父亲,他会对魅罗付出他所有的爱,这样就够了。
“即使她永远不知道你是她的父亲,这样也无所谓吗?”
樽月凝视杯中晶莹的液体,淡然地道:“我无所谓,但是,你认为……我能瞒她一辈子吗?等她再大一点,说不定她自己就会发觉了。”
“因为害怕引起她的情绪反弹,所以,你用这种消极的方式在拖延,你的意思就是这样,是不是?”东方崩云当然知道樽月心中在顾虑什么。
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樽月也有裹足不前的时候,但他也不禁动容,樽月对魅罗竟然情深至此。
“但是,我一直担心一点——如果她没发现呢?”
“什么意思?”
“你知道魅罗十分喜欢你,你是她的世界。可是你有没有想过,有一天她会变成一个少女,她会情窦初开、会谈恋爱;而你——你是她最亲近的人,在她不知道你是她的父亲的前提下,如果她对你的喜欢变成爱恋……”
樽月一震:“崩云……”
“这只是假设,不过,也不一定不会发生,是不是?而且,我相信谁都注意到魅罗与织萝长得极为相似,不止如此,她说话的样子、向你撒娇的样子都像是织萝的翻版。她与织萝太相似了,所以,我担心你这么宠魅罗,多少与移情作用有些关联,也许,潜意识中,你把她当成织萝,像爱一个女人那般爱她……”
“不要胡说!”崩云所说的正是他所害怕的,因此,他的眉宇间失了几分冷静。
“姑且不论我是不是胡说,我只问你——如果她对你的喜欢变成爱恋,你会怎么做?”
“到那个时候,我会告诉她事情的真相。”
东方崩云冷笑厂下:“你那样做,只会伤害她更深!你要她怎么面对情人变成父亲的闹剧?”
东方崩云的指责使他全身的血液瞬间为之冻结!
“崩云!”他低吼。
“我无意惹你生气,不过,如果你不想破坏她对你的信任,想让你们两人之间良好的关系持续下去,听我一个劝——结婚吧!”
“什么?!”
“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!”东方崩云斩钉截铁地道。
“除非我的对象是织萝,否则,我是不会结婚的。”
“你搞清楚,镜织萝在法律上早就是个不存在的人了,难道你还不能面对现实吗?”
“我们并没有她的死亡纪录!”
“但是到目前为止,也没有发现她仍活着的迹象,不是吗?”东方崩云残忍地顶了回去。
樽月重重地喘息,咬牙低语:“听着,崩云,我并不想与你起争执。”樽月放下酒杯,站了起来,“这个话题到此为止。”语毕,他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去。
东方崩云也没有制止他,不过,也没有“就这样算了”的意思。
他倚着吧台,懒洋洋地道:“你不懂吗?你现在并不是为了爱情而结婚,而是为了魅罗。”
这句话使得樽月停住脚步。
崩云继续说道:“你是个大男人,当你的女儿面临尴尬的青春期时,她的疑问她的想法,你都有办法解释并了解吗?”
休闲室里有片刻的沉默。半晌,崩云又道:“我言尽于此,你好好想一想。”
他走向门口,与樽月擦肩而过,带上房门。樽月颓然地靠着房门,东方崩云的每一句话却无比清晰地回荡在耳边。
东方崩云说得没错,这个问题,他是该好好地想一想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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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先魅罗非常排斥上学,但是经过了两个月的适应,现在的魅罗已经不是必须时时刻刻黏着樽月的小苞班了。所以,当学校公布校庆当天要在大操场上举行全校大露营,而在校庆的前一天晚上,魅罗居然兴奋得睡不着觉。什么是露营?没概念。不过,王柏宇说会非常好玩。
小孩子就是这样,今天打了一架,明天马上就可以言归于好。还记得王柏宇与魅罗第一次见面,就落了个“黑轮”的下场,不过,经过两个月之后,两人居然变成了死党。
不过,要是王柏宇批评樽月,或是在谈论樽月时带有不屑的语气,魅罗就会和他断交十分钟。不管王柏宇是她多么要好的朋友,樽月在她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