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——海儿告辞。”
塔拉海恨恨瞪了采灵一眼,不甘不愿的退下。且让这贱女人与表哥双宿双飞,但是,她发誓这种好日子她过不了多久的!
王妃目送塔拉海离开,笑脸立刻拉下。海儿这妮子越来越没有分寸,居然对她的表嫂撒起野来了!
王妃拉着采灵坐下,命人拿来冰毛巾与药粉为她消肿。
“疼吗?要不要紧哪!”海儿出手真是狠毒,嘴角都瘀青了!
被那种刁蛮千金打伤,就算疼她也不曾叫出声的。
“没关系,皮肉之伤。”
重要的是,她也没让塔拉海郡主占了便宜,这就够了。想来她还颇为得意,不顾唇边的伤口笑了起来。
采灵真是逞强!王妃心疼地皱眉。
“怎么会没关系?都流血了!”
一个女孩儿家最重要的就是脸哪!今天海儿敢这样登门叫嚣,下回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事来。
“木里罕,下次只有少王妃在府中,不准表小姐进门一步,听见没有?”
“是!奴才遵命。”
“娘,我并不怕她。”采灵知道王妃是一片好意,但她不想让北安王府与宁王府交恶。而且——如果让塔拉海三不五时来作威作福一番,也许雷季渊被她吵烦了,真会纳塔拉海为妾也说不定。而像塔拉海那样的娇贵身分自然不甘于当偏房,必然会使计陷害她……说不定直接要雷季渊休了她,使自己的地位扶正,那她从此就自由了,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。
“娘知道你不怕她。”王妃慈祥地笑了,“勇敢的女孩,你跟她对峙有一段时间了吧?”采灵笑笑。
“一下子而已,我也没有对她很客气,真的打了她一巴掌。”
采灵真痛恨自己个头、力量都没能及得上塔拉海,没能把她打到黑青;不过,看她脸上的五指掌印也够值回票价了。
“呵呵,她被惯坏了,教训一下也是应该。”王妃握着采灵的手轻拍,“季渊回来后,要是看到你脸上的伤,一定会大发雷霆。”
算一算,再四天秋猎就结束了,不知道四天内媳妇的伤好不好得了?唉,儿子发起脾气可是很骇人的哩!
“他不会的。”
雷季渊才不会管她的死活,王妃要是知道他们婚姻的实际状况,就不曾这么想了。
“难说喔!”她可没媳妇儿那么乐观。
第五章
窗外绵绵不绝地飘起了细雪,躺在刚换新的羽毛床罩上、盖着羽毛被褥,采灵的思绪再一次转到下午所发生的事件。
她可以确定塔拉海绝不是唯一与雷季渊有关系的女人,只不过塔拉海有家势、有胆子找上门来叫嚣。
以女人的眼光来看塔拉海,她承认她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。既然他们之间的关系已弄得人尽皆知,为什么雷季渊不干脆娶塔拉海?也许她该考虑问问他……
她相信雷季渊不将女人的内涵或气质列入考虑——从他肯贸然迎娶一个萍水相逢的女孩看来,娶妻只是为了好玩。
娶了她,想必雷季渊很后悔吧?她不禁猜测再过多久她就会沦为下堂妇。
他说过他不会放开她,除非她和一般女人一样无法自拔地爱上他。也许他娶她为妻是因为对她不顾一切的喜欢平远,对她的傻劲感到有趣吧!
很有可能的,不是吗?
雷季渊是个奇怪的男人,做事全无道理可寻,只要觉得有趣,便值得他去做——
采灵微微地苦笑了。
她是怎么了?居然开始分析起雷季渊这个人。不管他的动机是什么,探究那些了无益处,不是吗?他不会因为她弄懂了他的动机,便龙心大悦的放她自由。
他会有厌倦她的一天,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。即使如此,他宁可被她打入“冷宫”,列为拒绝往来户,也绝不甘心放她走。这是他的坚持,只要是属于他的东西,他绝不拱手让人。
她感到有些累了,小心的在不弄疼左边脸颊瘀青的情况下,她侧躺而眠。
因为天冷,她今晚特别好眠。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久,她感觉左颊微微地发疼。
难道她不知不觉翻身压到伤口了?她伸出左手碰了碰脸颊,却触到一只温热的手,她吓得睁开眼睛,在晕黄的灯光下,她费了点时间让眼睛适应微弱的光线,然后——她看见了雷季渊。
他什么时候回来的?她慌乱的开始推算日期。她记得秋猎需要十天,他出发的日期是十八号,那么今天是几号?二十四,还是二十五?
总之不管是几号,他应该在二十八号才回来的吧?没道理那么早——
“你……怎么回来了?”言下之意,好象他不该早归打扰到她似的。
雷季渊眉峰微微一皱,简单地答道:“东北围场下了大雪,所以皇上提前结束秋猎。”
那么,也就是说她一个人逍遥写意的日子已经告终了。采灵的心中无端沉重起来,一成不变的冷战又要开始了吗?他在床边坐下,移过油灯,托起了她小小的下巴。
“你的脸怎么回事?”青了一大块!这令他的心脏紧抽了下。
迎视他深邃的眸子,她仿佛看到了他眼中的不舍。但是这个想法立刻就被她否决了。他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眼神?
她别开脸,吶吶地回答:“没什么,发生一点小意外而已。”
她当然不会说出塔拉海郡主下午来撒野的事情,她可不想利用这些事来引起他多余的同情心。
“小意外?跌伤的?”
“嗯,不小心跌倒。”她敷衍地虚应道。
他突然抓过她的手,察看她的手心。
跌倒,然后手部没有事,而脸青了一块?
“撒谎。”
他擒着讽笑。她连这个也要瞒他?“这是被人近距离打伤。”依稀还可看到红肿的掐印。
明知故问,还挖陷阱让她跳——真该死!
“谁打的?”
他的声音虽轻柔,但夹着不可轻忽的愠怒。他询问地看着她,也不指望她会回答,干脆自己猜。
“不是娘,因为她没有这么强的手劲。府中除了娘没有人敢动你,那么——伤你的人不是府里的人;一般人进不了王府,敢动你的也绝不是寻常大臣……莫非,是皇族?你不可能和别人结仇,那么——是冲着我来的?打人巴掌看起来是女人会做的事,难不成是——”他瞇起厉眸,“是奇渥温.塔拉海?”
耙如此目中无人,仗势上门挑衅的也唯独她了。
采灵突然佩服起雷季渊。她完全没回答他任何问题,可是,他那精明的脑袋就是不曾漏掉任何线索,层层抽丝剥茧,答案马上就出来了。雷季渊咬牙切齿。
“除了打你,她还对你做了什么?”
“还说了些难听的话,仅止于此了。”知道了这些,他想做什么?她可不相信他会替她讨回公道喔!说不定他会去奖励塔拉海,告诉她下次不必客气,要杀要剐随君高兴。
沉默片刻,他突兀地拥她入怀,紧紧地、狠狠地,压得她喘不过气来。
“雷……雷季渊——”
她愕然发现他居然……在颤抖!像他这样冷硬决绝的男人为什么会颤抖。
?她愣住了。
她的发际萦绕着他沉重的喘息,胸膛剧烈地起伏着,像在压抑着什么采灵本能的害怕起来。这样的雷季渊是她所陌生的。
他拥着她好一会儿,终于放开她。站起身,他没有看她,走向一只矮柜,从里面拿出一个药瓶,走了回来,月兑靴上榻。
“过来!”见她没有动静,他干脆拉她入怀,使她没受伤的右颊烫贴在他胸口。
这种姿势……太暧昧了些。
“我——”她僵在他怀里,手足无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