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,告退。”他欢天喜地的退出书房,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。
大难不死,必有后福,老天有眼,阿弥陀佛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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影凝挫败的看着墙上一条细长的裂缝,正汩汩地流出海水,使地上积了一个小水洼。
难道水寨里的每一个房间都是这样吗?
从行李中挖出一条手巾,狠狠地往裂缝一塞。
专家一出手,便知有没有。她就这样轻松俐落的小露一手,那条缝便再也不能作怪。
转过身,她开始铺床。
不知道是日本落后的关系,还是中国人太聪明;中国人睡床,而日本人却睡地板。也许下回该找一个木匠来,订做一张床让日本人开开眼界。
打个呵欠,正要钻进被窝里,她却耳尖的听见一个奇怪的声音,好像是从裂缝中发出的。
她好奇的走近,这才发现被她堵住的裂缝因为压力的关系,水流不住的推挤她的手巾,发出奇怪的声响。
她正想将手中塞紧裂缝,不料,海水一举冲出手中的阻隔,冰冷的海水喷得她一身白衣裳湿答答地贴在身上。
“呀——”她惊呼,下意识退了两步,却踩进水洼里滑了一跤。
真惨!简直令人不忍卒睹。
人家大禹治水是用疏导的方式,而她什么人不去学,竟学大禹的老爸鲧用围堵的,莫怪乎会失败。
决定效法圣贤。拿下发上的白玉簪,她试着疏通裂缝。
她刚掏出阻塞在缝里的青苔与泥沙,便知道大事不妙了。
她现在的情形根本不能与大禹相提并论。她所谓的“疏导”,只是把洞挖得更大而已。
还来不及把泥沙和手巾塞回墙上,海水便以雷霆万钧之势狂泄而下。
“啊——”
整个房间仿佛海水倒灌般,水愈积愈多。更可怕的是,连水蛇都顺着水流滑进她的房间。
影凝的惊呼惊动了宁静的水寨,引起一阵慌乱。
虽然语言不通,可是“尖叫”的确是全世界共同的求救信号。
“发生什么事?发生什么事?”
滑溜的水蛇款摆着细长的身体朝她游移而去。影凝惊恐地后退,连声音都梗在喉咙里。
“不……”
在水蛇冰凉的身躯逼近她时,她的身子条然一轻,整个人被抱了起来。而在同一个时间,水蛇的头颈部被掐住,绕在相泽的手臂上。
她只是瞪大眼睛,抽着气看着这一幕。
太强了,他居然能制伏它!
“它不会咬人。”抱着她的救命恩人道。
是乔驭。
相泽笑嘻嘻地对她说话,乔驭翻译道:“那玩意儿滋味很好。”
影凝惊恐万分的瞪着那条水蛇,想象吃它的模样……不行,她的胃突然翻搅了起来,好想吐……
审视她青白的俏颜,乔驭抓过她的行李,交代了什么后,便抱她离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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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对不起,我不是有意把房间弄成那样的,刚开始墙壁就会漏水,所以我就拿手中去堵,后来不知道怎么搞的,水就愈漏愈多……最后,就变成你们看到的模样了。”
打从乔驭将她抱离“灾区”之后,她便不停的解释前因后果。
他放她下地,她仍然继续说:“我一定会想办法把那间房清干凈的,绝对不会麻烦你们。”
离开乔驭温暖的胸膛,她这才发现自己很冷。湿衣服加上夜晚骤降的气温,她冻得发抖。
“乔公子,我一直想问你,你怎么会来日本呢?而且,你还能说日语,是什么时候开始学的?”
乔驭从壁橱里翻出一条大毛巾,奇准无比的丢到她手上。
“你最好换一件衣服。”说着,他把门一拉,走了出去。
影凝有些沮丧,她一直想要和这里的每一份子交朋友,虽然语言不通,但起码大家对她都很友善。可是,唯一一个能与她沟通的人,却惜话如金,他与她说过的话屈指可数。
她知道她闯进了他们的生活,并且状况百出,她很愿意尽一切努力来弥补,但是,他却始终冷冷淡淡,视她如无物。
住在水寨里的人都有自己的工作,也许乔驭并不欢迎一个白吃白住的女人。没关系,反正她无处可去,只要他准许她留下来,不管什么事她都愿意做。
打定了主意,她月兑下湿透的衣服,用干毛巾里住。当她触到湿洒洒的包袱时,她就知道所有的衣服全遭殃了;没漏掉的大概只剩下用雕花反套妥善保存的法器——一柄短剑“菊千代”。
“没有干衣服!”
怎么办?难道要再把湿衣服穿回去吗?除此之外,好象也没有办法了。
正在犹豫的时候,纸门陡然被拉开。
“老大,已经把漏水的地方——”
只见跪在门边的两个日本男人愣在当场。
“啊!”她顾不得衣服是湿的还是干的,她紧抱在身前,不住向后退。
怎么会遇上这等尴尬的场面?她几乎想找个洞躲一辈子!
乔驭从书房出来,奔进房拉上纸门,对着门外道:“有什么事明天再说!”
“是!”
乔驭转过身,冷道:“你在做什么?”
难道换件衣服需要两刻钟的时间吗?女人!
又替他惹麻烦了!她颓丧得不知如何是好。
“对不起,我的衣服弄湿了……”
麻烦!他丢了件他的衣服给她。
“谢谢……”她低着头,没敢看他。
乔驭走了过来,一把扯下里着她曼妙身材的大毛巾。
“啊……”
他想做什么?她用手遮着上身,惊慌的躲避他。
乔驭抓起他的衣服迅速的替她着装,跪坐着为她系上腰带。
她怔怔的看着他,呼吸浅短而急促。
他抬起一张过分英挺的容貌,不带丝毫温度地开口:“你想去哪里?我派船送你去。”
“我能不能留下来?我可以帮忙工作——”
“不能。”他立刻回绝。
“我什么都愿意做!我不会在这里白吃白喝的。”
她就是想留下来,只想和他在一起。
“这里不收留女人。”
“我可以打扮得像男人,也可以做和男人一样多的工作。”
他站了起来,懒得与她讨价还价,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。
“京都、大阪、名古屋随你选,明天一早上路。”
“不……我——”
“房间让给你。”
他根本不理会她的意见,纸门一拉,隔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。
他总是拒她于千里之外。她是那么想待在他身边,但他始终待她淡漠而疏远,如果他肯给她一点时间,等她熟悉这里的一切之后,绝不会老是闯祸惹怒他。
嗯,明天她要再试着与他谈谈,直到他首肯为止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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乔驭警觉的睁开眼。
他听见从他房里传来的细微声响,有如小猫般难受的低吟。
他走入让给她的卧房。就着银白的月光,发现她蜷曲着身子,薄薄的毛毯在刺骨寒夜中让她不胜其寒。
她的小脸几乎没有血色,额上还有一层汗珠。他的大手覆上她的前额。不出他所料,她正在发烧,而额上的冷汗告诉他,她同时亦在发冷。汗湿的衣服冷冰冰地贴在她身上。
“该死!”
乔驭扯开毛毯,动手将她的湿衣服月兑下,并月兑掉自己的睡袍,才将不着寸缕的影凝拥进怀中,再用毛毯将两人里住。
被他这么一惊动,影凝迷迷糊糊的张开眼睛。
“啊,你……”
她挣扎的想逃开,不知道为什么,她虚软得一点也使不上力,乔驭刀凿似的脸庞在她眼前乱转,头好晕喔!
“如果你还想活命的话,闭嘴!”
难道她连生病的时候都不能安分一点吗?
“可、可是……我们不能这样……”她纤细冰冷的手贴着他温热的胸怀,抗拒他们之间的亲近。
她柔腻细致的肌肤在他怀中挣扎,摩挲着他的胸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