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琊一时情急,连想也没想便死命扯住他的衣袖。
东方戟站住了脚,回首看她。
莫琊窘迫得脸色发红,像被蛇咬到般急忙松手,结巴道:“呃……是……是我的手不听话……是它自己要过去的,我……”
东方戟看见莫琊失措无助的模样,无法自己的将她搂进怀里,低吼一声,紧紧吻住她的小嘴。
他真的无法忍受看着她却不碰她,这两天已是他自制力的极限!
莫琊的思念与他一样深沉,他的胸膛是她无法自拔的爱恋,他有力的臂弯带给她最强大的安全感。原以为自己是很坚强的,在他的怀中,她才感受到其实自己是多么的脆弱……
东方戟深入她的口中与她的舌瓣纠缠,抱着她躺上床,以自己的身体压住了她。
莫琊此时才突然有所警觉,使劲推拒着他,“放开我!东方戟,放……”
东方戟强迫自己支起上半身,从火热中惊醒,而莫琊毫无防备的“砰”一声滚到床下。
“莫琊!”
东方戟想救她已经太迟了。他以有力结实的胳臂将她抱回床上,黑眸中掠过一丝怜惜与不舍。
莫琊揉揉手肘,倒抽了一口气。天!痛死人了!
“摔到手肘?我看看。”
东方戟移过灯来要检查她的伤势,而莫琊却快速的缩向床榻内侧。
“莫琊?”他对她皱眉。
“我没事!”她避开他犀利的眼。
东方戟大手横过来,将她搂进怀里,扳过她清艳的小脸,强迫她直视他的双眸。
“你还在为那件事生气,是不是?”
莫琊垂下长睫,不愿回答他的问题。
“不许躲我,看着我!”他强势的锁住她的视线,丝毫不容许她逃避,“回答我,是或不是?”
莫琊被动的看着他,依旧不发一言。她觉得好委屈!明明是他欠她一个解释,他竟然还敢那么凶的对她!
“莫琊?”东方戟低喊。
“是!”莫琊喊了出来,委屈得直想掉泪,“我是很在意那件事情,谁教你瞒我这么久,连一句话都没有说!”
东方戟再度皱眉,“是你避不见面的,不是吗?”
“既然知道我故意避不见面,你今天还来找我做什么?”他对她不闻不问有整整两天呢!想来就生气。
“我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。”东方戟捧住她的脸蛋低语,“你以为我忍心你一个人躲在这里吗?”
他的话令她胸臆间一阵温暖。他从不曾有过如此形于外的温柔,然而,很快的,她便敛去了笑容低语:“你怕我死了,就没人可以帮你飞黄腾达了,是不是?”
“莫琊!”东方戟低吼。
这是莫琊第一次用这种口气和他说话。
“我说对了?”她轻声道,口气中有难以言喻的苦涩。
“可恶!你为什么会这么想?”他怒吼。
“这就是你娶我的理由,不是吗?除此之外,我还能怎么想?”
莫琊不敢看向他暴怒的眼眸,她知道她的话势必将引起他更大的怒火。
“我说过我一见到你便要定了你,今生今世只要你做我的妻子!为什么你不懂?”
“你不是真心的……如果我不是景玉公主,你连正眼也不会瞧我一眼……”
“该死的!你……”
东方戟这辈子还没这么愤怒过,他一把攫住她,厉声道:“到底要我怎么说你才会相信?你……”他一拳重重地击上墙壁,“砰”的一声,吓得莫琊不由自主地惊跳一下。
莫琊颤抖的肩膀和毫无血色的双唇让他的心脏强烈地紧缩了一下。他伸手轻托起她的下巴,莫琊立即下意识的闭紧双眼。
她竟然以为他要打她!他如何舍得?她受惊的模样令他深深自责。
东方戟轻叹一声,拭去她脸颊上的泪珠,将她压向自己的胸膛,伸手紧紧环抱住她。低声道:“傻瓜!我不会打你的,是你把我逼急了。我一点也不想与你争吵,我们整整两天没有见面,不要一见面就针锋相对,彼此折磨……好吗?”
莫琊埋在他的胸前,轻轻啜泣,“我也不想和你吵,是你的怒气让我好害怕……如果你存心打我,那么,我再怎么反抗也没有用……你若当真打了我,我的心会在那一刻被你打碎……我就不会再喜欢你了……”
东方戟揽紧她,轻抚她的背脊:“我怎么会舍得打你?你是我唯一的女人,将用尽此生呵护的妻子,只因为——我爱你!”
像被一阵雷击中般,莫琊的呼吸停止了片刻。
第七章
莫琊无法自己的一怔,抬起犹带泪痕的小脸惊异的看着东方戟。
会不会……这是她的幻觉?东方戟,他嘲弄爱情、不需要爱情、也不懂爱情,因为他所获得的感情太多,所以他不必付出;对心仪他那么久的大美人他根本就不在乎,在他的生活里,女人和爱情是相等的;因此,女人在他的生命中根本无足轻重;军事、政治是他生活的全部,容纳不下爱情。
他对女人永远少了一颗心,除了那位哀求他垂怜的大美人之外,据东方戟的说法,是还有十几趟牛车都载不走的女人,从丞相府大门排到临安城外还绰绰有余。他应该是冷血无情的,但——为什么他会对她说那句话?莫非是她哭昏了,所以“耳误”?
“你……刚才说什么?”她屏息问道。
莫琊震惊的表情令他莞尔。东方戟凝视着她轻声道:“我爱你,莫琊。”他的声音低哑而温柔,深邃美丽的眼瞳溢满令人心醉神迷的款款深情。
“你……你是说真的?不是因为我是……”
东方戟猝然以他的吻堵住她的唇。
“不许疑心!”他英挺得教人心悸的脸庞是一片认真的严肃。
“原本找到‘景玉公主’是为了帮助爹自立为帝的一着棋,至少不会落得‘篡位’之名——只要你成为我的妻,那么,这一切便理所当然。当今局势,是赵氏拥有天下,但赵氏皇族在临安的生活日渐安逸奢靡,根本不思复国,只求短暂的偏安。而最具有继位资格的康王赵构在汴京被攻陷时便下落不明。”他顿了顿,下巴摩挲着她的头顶。“目前朝纲无人主持,赵氏皇族只知专权而不思改革变法,而北方女真部族却日渐坐大,这是相当危险的一件事,所以爹才有自立为帝的念头。春秋三传中有这样一句话:‘一字之褒荣于华衮,一字之贬严于斧钺。’史书对篡位者从不宽贷,为了杜悠悠之口,我才孤注一掷的找寻你。”
“那……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?”莫琊仍不怎么高兴。
“不是不肯,而是不敢。”
“不敢?你也有不敢的时候?”莫琊口气中有十足的嘲弄。
“当然有。”他将她的手包入自己的掌心。“不论告诉你的时间早晚,你都会有那样的想法,那么,我何必那么早对你说?我一直担心告诉你之后,面对的将是永无休止的争吵,那样我会受不了;除了选择隐瞒外,我能怎么做?原以为我与爹、朔绝口不提,你就不会发现,可是,还是被你翻出那幅画像了,不是吗?果真如我所猜想的,我们还是免不了要起一番争执,可见隐瞒你还是利多于弊的。”
“不知悔改!”莫琊以手指戳他的胸膛。
东方戟淡淡一笑,“另外,我和爹一连谈判了三天,坚持不再拿你来当作筹码,所以,不管你是不是景玉公主,对我而言都没有差别了。”
“呀!你……”莫琊又惊又喜。“可是……难道爹不生气吗?”
东方戟轻哼:“他气死了!我们父子总共僵持了三天,爹知道我的个性,只要我下定决心就不会改变,而我又是他的军师,爹也只好由我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