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事情不是妳想的那么简单,中情局本来就是个复杂的单位、庞大的组织,要揭发戴维需要证据,光是这样就足以造成流血事件,一旦揭发他,被牵连、丢性命的人不知会有多少,妳愿意看到更多的人流血吗?”
解语想都不用想,就拚命摇头,“那……那他要逼你做坏事,怎么办?”
“我会跟他私了!”
那不就是单枪匹马与恶势力斗?
他再厉害也是个血肉之躯,解语急哭了,抱着他直说:“不要、不要!太危险了。”
“不会的,他有他的势力,我也有我的办法。”他笃定的说。事实上,他的人脉已触伸到世界各地的政要。
“你骗人。”他只是想安慰她而已,她清楚得很。
阙行骞模模她的头,“这段期间,为了安全着想,我会安排妳和爷爷他们到一个隐密的地方暂住,等我把事情处理妥当,你们再回家。”
“我不要,我死也要跟你在一起。”她仰起脸,很坚决的回答。
他俊脸一沉,眉头深深的打了好几个结,“妳没有自保的能力,那样子才叫太危险了。”
“怕什么?有你在。”此刻,她对他是百分百、绝对的信赖。
“妳不听我的话?”阙行骞低沉的嗓音里蕴涵着威严。
“呃,这个……听──”不听!不听!要和他分开,她当然不想听,可是……
他少见的霸道说:“就这么决定了,我会通知爷爷他们,就当作去渡假,明天就走。”
老天,这个男人平常不发脾气,但是一发起脾气来可是很吓人的,可是她又怎能眼睁睁让他去冒险?
可也真的是气坏了,她是关心、担心他的安危耶,他就这么不领情,摆什么酷嘛?她转头不理他。
蓦然,她眨眨眼,又睁大双眼,盯着刚才因打斗留在地上的血渍,触目惊心的一大片红艳艳,“啊!血、好多血──”
下一秒,她眼前发黑,身子一软,竟然整个人就昏了过去。
“小语!”阙行骞一惊,急忙接住她软绵绵的身子,确定她没事,却满脸无奈的叹道:“不知刚才谁说不怕的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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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午,一点十二分,艳阳正炙。
解语站在马路边,伸长脖子看着一方来车,嘴里喃喃抱怨着,“还不来,都几点了?”
三天前,她被阙行骞“拎”到了郊区山中的渡假屋,然后又把解家人全都接来,不知内情的他们可乐了,以为来渡假,爷爷把脑筋动到花圃上,打算改种成菜圃,来个大丰收;解妈妈整日沉浸在森林浴,希望抗老化保青春;解达说要去找个瀑布飞泉修练,要变得和姊夫一样厉害。
唉,只有解语一人坐立不安,想到阙行骞即使功夫了得,但毕竟是血肉之躯,叫她怎么放得下心?可是,他不知从哪找来两个壮汉“陪”着他们,不准她下山一步。
于是今天天刚亮,趁大家还在睡梦中,她便用棉被堆成人形,让大家以为她还在床上睡觉,然后偷溜下山。
吱──
一辆小绵羊机车停在面前,解语才漾起微笑,“妳总算来了。”她好担心那两个壮汉会追来呢!
周美芳瞪她,“什么总算来了?来这里很远耶,我骑了好久、好辛苦才到,妳都不知感激。”
“我更惨,早上六点从山里走路出来,走到脚都起水泡了,才想到打电话给妳,走了啦,载我回家。”她跨上机车,试着伸直又酸又痛的脚。
“妳跑来八里干么?”周美芳发动机车往前奔驰。
“唉!说来话长……”她于是简单的向好友叙述一遍。
周美芳听了大笑,“呵呵!解语小姐,妳要感激我专程载妳,妳也用不着说故事哄我开心吧!”
解语翻了个白眼,“拜托!我说的是事实,而且这个事实能哄人开心吗?担心还差不多,呿!”
吱──
机车毫无预警的煞住,一时重心不稳的解语赶紧抱住好友的后腰,“妳干么,车子坏了吗?”
“不是。”周美芳回过头,瞪着她问:“妳没骗我?妳老公真的、真的是个情报员?”
解语怕她不相信,还举起右手严肃的说:“当然是真的,否则妳把我扔在马路边,叫我自己坐出租车回去。”
嗯,这个节俭又小气的女人,就是因为舍不得花钱坐出租车,才千里迢迢叫她来载人的。周美芳想了一想,终于相信的说:“我就说嘛!上次他轻而易举就把两个抢匪打得落花流水,还会拆高科技炸弹,绝对不是普通人。”
“是是是!现在可以走了吗?我赶时间呢!”她得快点赶到阙行骞的身边才安心。
“遵命!”周美芳边骑边问:“小语,妳老公有没有兄弟?”
“没有,干么?”
“因为……我也想嫁给情报员,长得又帅又有实力,多浪漫、多有安全感。”周美芳无限绮想道。
解语笑说:“可是,即使他有兄弟,也不见得就是情报员嘛!”
“唉──”她就是没这个命。但她仍兴致勃勃的追问:“他最喜欢妳什么?”
“嗯……他喜欢我勇敢啊!”被他称赞过好几次,她喜孜孜的想。
“是喔!那他平常做什么消遣?他喜欢……”周美芳喋喋不休的询问,想从阙行骞身上找出情报员该有的特质,也许有一天她也能遇到一个也说不定。
第八章
终于回到阙家,解语和周美芳进入屋内,却不见阙行骞的人影。
“奇怪,他去哪了?已经五点多了,通常这个时候他会回家来的。”解语到处找不到人,于是回到厨房倒了两杯果汁。
周美芳接过果汁,边喝边说:“妳不会打他的手机吗?”
“对喔!”解语去拿电话,来到客厅却赫然发现一个人影伫在她面前,吓得她大声尖叫,“啊──你是谁?咦,大叔?!”
这不是常到盘石书店看书的那位大叔吗?
“大叔,你怎会在我家……”她话没说完,警觉到不对劲,随即倒吸一口气。
他是行骞和朱自聪都怀疑有问题的神秘客,现在他私闯民宅,便证明他绝非善类!
她屏住呼吸,一步一步后退,神秘客却一步一步逼近,轻声说:“小语,我有话要对妳说。”
“有……有什么话?”她娇小的身子瑟瑟发抖,紧张得冷汗直冒。
他凝视她半晌,才开口道:“时间真是不可思议,我度日如年,可……没想到妳已经长这么大了。”
完了!解语全身寒毛直竖。她想起前阵子看过的一部惊悚电影,那个变态凶手先跟踪目标一段时日,然后再伺机下手,而且在杀人之前就是说着感慨万千、莫名其妙的话……瞬间,她想象力随着恐惧狂飙,一张小脸惊恐不已。
他径自伸手拉她,温和的安抚,“妳别怕,我没有恶意。”
呜……变态凶手杀人之前,都是轻声细语的安抚受害者,哇!解语吓得拔腿跑回厨房,神秘客也追着进来。
咻──
一把利剪朝他挥了过来,只见周美芳拿着剪刀挥舞,却都被他灵敏的闪过,最后还徒手夺下。
“美芳,后门!”解语大叫,同时抓起流理枱上的瓶瓶罐罐扔向神秘客,两人趁机逃出屋外。
“快上车!”周美芳跨上机车,她立刻跟上。
解语急道:“快发动啊!”
“不能动!”真是欲哭无泪,机车好死不死在这时候抛锚。
逃!两人有默契的弃车逃命。
吱──
刺耳的煞车声响起,一辆黑色轿车几乎直接就朝她们冲撞,两人心头一凛,还没来得及转身逃跑,轿车内迅速冲下来两个男人,像是拎行李似的将她们架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