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边,卫祖彦盘算着他的追求大计时,明媚则坐在家里的饭厅吃早餐。
明凯达端出一碗银耳红枣甜汤,对她说:“把汤喝了,这可是养颜美容的。”
“哦。”她把手中的三明治吃完,立刻喝汤。
“明媚,我要出国半年。”明凯达看着女儿,露出不放心的表情。
“爸这次要去哪?”
“法国大学的考古队邀我去大陆的周口店。”
“啊,那个发掘北京人化石的地方,有什么新发现吗?”
“嗯,那里发现有红黏土,初步探测结果,有可能还有尚未发掘,大约两百万年前的古人类活动遗迹。”
“好啊,这是你最拿手的专题,什么时候出发?”
“下星期一出发,可是,妳要记得好好吃饭。”他无奈的叮咛着。
“行了,爸,我这么大的人,饿了会自己找吃的。”
“希望如此。”
明凯达不是小觑自己的女儿,而是她一做起研究来就废寝忘食,三餐没吃都不记得。
他不放心的又叮咛道:“穿过的衣服要放进洗衣机洗,等会我教妳怎么操作洗衣机。”
“安啦!上次我有用过洗衣机。”
“早就换新的啦!上次那台已经被妳洗坏了,而且里面的衣服泡水泡到我回来,全都发臭了。”明凯达想起那次他出国回来的惨况。
“喔。”她吐吐舌头。
“还有,电费、水费、瓦斯费和电话费都是由银行账户自动转帐的,妳可以不用理,但是车子记得加油,别开到没油都不知道,结果在半路上动弹不得。”
“喔。”以上劣行都是她最常发生的窘况,所以她只有点头的份。
明凯达看看女儿,欲言又止道;“嗯……明媚,如果妳交个男朋友或结婚,爸爸就不用……”
“爸,拜托!别又念了,我说过多少遍我要专心学术研究嘛!”
“难道妳这辈子都不结婚啊?”明凯达终于把心底的话问出来了。
“是啊,现在不结婚的人多的是,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啦!”就算她没对象、不结婚,人类也不会灭绝。
“明媚,爸总有离开妳的一天,妳叫爸怎么放心?”如果到那天女儿还是孤零零一人,他大概会死不瞑目吧!
偏偏明媚没想那么远,她求饶的喊着,“我根本不想结婚,爸,你别一直逼我了!”
明凯达无奈的叹了一口气,转移话题道:“对了,隔壁好像搬来新邻居,记得要敦亲睦邻,这半年妳单身一个人,万一有事也有个照应。”
“那个人叫卫祖彦。”
“妳已经认识人家了!”他笑呵呵。
“是啊,真巧耶,上次我们参加林浩予和巧妮的婚礼,他也有去,而且我还撞坏他的车子,不过,他很大方,竟然不要我赔偿。”
“这样啊!这人一定是个绅士,有这样的邻居我就放心了。”明凯达分析道。
“哎呀,爸你就放心吧,你又不是第一次出国。”她觉得父亲担心过度。
“唉!哪一次我出国回来,妳不是把家里搞得一团乱?”他想到就头痛,对女儿一点信心都没有。
“不会的啦!这次我保证。”她拍胸脯承诺。
夜里明媚回到家,睡前还在批改学生的作业,蓦然听见玻璃窗发出“咚”的一声,紧接着又是好几声。
她凑过去一看,是那个誓言要追她的卫祖彦站在楼下,一见到她探头就喊,“妳快下来!”
“做什么?”她双手环胸,眼色不耐。
“我按了那么久的门铃,妳干么不来开门?”刚才他还跑回自家楼上,往她家张望,发现她明明在家却不来应门。
“有事明天再说吧!”她打了个哈欠,顺手把窗户关上。
咚咚!他又捡起小石头,扔向她的玻璃窗。
“妳现在就给我下来!”他语气微愠。
明媚再打开窗户,责道:“这么大声,是不是想吵得邻居都出来看热闹?”
“妳下来,快点!”他依然大声叫道。
“现在?!”她回头瞄了墙上的钟,喔……都快十二点钟了。
“对!现在、立刻。”他很坚持,而且声音越吼越大。
她叹口气,露出无奈的表情穿上外套,懒洋洋的走下楼去开门,催促的开口,“有事快说。”
“妳跟我来。”他抓着她的手,把她拉到他家去。
三更半夜……这是干什么呀?
明媚站在院子里不肯进去,而卫祖彦则一脸肃然的站在敞开的门前。
“妳过来。”他招手道。
她移动几步过去。
“再过来一点,看看这里。”他指着屋里要她看,里头一片狼藉,物品东倒西歪。
“哦。”明媚纳闷地探头看了看。
卫祖彦瞇起眼睛,看着她有什么反应。
一秒、两秒、三秒……
他终于忍不住开口,“妳看看妳的狗猫兄弟做了什么好事?”
“什么事?”她一脸茫然。
哇!这未免太白目了。
他深吸口气,反问道:“妳的狗和猫呢?”
她一愣,再往前探头看个仔细。哦,原来泰坦龙和斑龙伏趴在卫祖彦的客厅角落里。
明媚微笑,朝牠们招招手,“来,我们回家去。”
泰坦龙和斑龙立刻趋前,她也转身就要走。
“等一下,妳真的没看见发生了什么事?”卫祖彦诧异地拦住她。
“你到底想说什么?”她比他的表情更诧异。
算了,要她自觉似乎不可能,他干脆直接讲明比较快,“牠们把我家搞得天翻地覆,花瓶打破、书报杂志撕烂、尤其那组真皮沙发全毁了。”
“啊!”她双手掩住嘴,眼睛却瞪得好灿亮。
“还有,妳的猫还吃了我鱼缸里的金鱼!”他又控诉的指着一旁打翻的鱼缸。
噢,天啊!泰坦龙撕烂他的家具!斑龙吃了他的金鱼!明媚双肩垮下,蹲在地上瞪着斑龙和泰坦龙。
“呜……”
“喵呜……”
泰坦龙和斑龙知道闯了祸,发出哀鸣声。
“牠们好像饿坏了,妳都没喂牠们吃东西吗?”为了防止牠们再乱咬东西,他已经招待了牠们一顿。
“没……三天没喂。”忘了嘛,她讪讪地承认,事实上从老爸出国后,就没人喂牠们吃过东西。
卫祖彦瞠目,了然说:“难怪牠们到处乱?找东西吃,妳既然不在家,为什么不把牠们绑好或关起来?”
“关起来?!不行!”她脸上的内疚瞬间消失,生气地反驳,“没有自由很可怜耶,你怎么可以这样残忍?”
“我残忍?”他辛苦工作一天回来,好好的一个家,竟被两只畜生给毁了,谁来补偿他?
可是,明媚才不这么想,她眼睛瞠圆得像猫一样看着卫祖彦,“对啊!狈和猫也是有个性、有脾气的,你至少也该尊重牠们一下。”
Shit!卫祖彦只觉得一头黑烟。
要他尊重两只胡扯瞎搞的畜生?天!这个明媚胡扯瞎掰也要有点分寸,那未免太高估他的理智了。
他没好气的问道:“妳不肯关好牠们,又不理牠们,任由牠们乱跑,看看我这儿怎么办?”
她一脸不安,走过去模了模被利爪撕裂的皮沙发,说道:“这沙发皮应该可以缝补吧?”
嘿!真天才,她竟然想缝补被撕裂的沙发皮?
“请问妳准备用什么来缝补?怎么缝补?”卫祖彦好整以暇地问。
明媚绕着沙发好半晌,抬头望着他,嗫嚅地回道:“那个皮、皮沙发我不知道怎么补……”
“那就把狗皮、猫皮剥下来补好了!”他故意威吓。
她一副天崩地裂、家破人亡的表情问道:“你真的要剥牠们的皮?”
卫祖彦双眉一挑,双手环胸瞪着她,故意逗她说:“不然妳以为呢,要用什么来补,才能替牠们赎罪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