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地良心,她有对他怎样吗?
语晨握着拳头气愤说:“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们不可能的,是你自己不肯听,既然我让你痛苦难堪,还向我求婚干么,不怕你下半辈子毁在我手上吗?”
“语晨,女孩子说话不要太、太……”季戚芳在一旁都听不下去了。
“不要太直接、太泼辣是不是?可是不这样我还真怕他听不懂。”语晨接道。
很久没遇到这么直率的人了,单行焰不自觉地露出笑意。
不料,程君毅还不懂得放弃,再逼问:“你是不是因为他,才拒绝我的求婚?”
为了让程君毅死心,她刻意暧昧的勾住单行焰的臂膀说:“我无法承诺你什么,请别再缠着我了,以免造成……不必要的困扰。”
程君毅气愤的指着他们质问:“你们、你们认识多久了,难道有比我们久吗?你竟在我面前和他搂搂抱抱,这样算什么?”
“你管不着!”管那么多,她才想问他这样算什么咧!
语晨气得翻了个白眼……不,是快要翻脸了,抿紧了唇不吭声,希望他马上消失。
“你、你好残忍。”程君毅的痴心快崩溃了。
语晨马上“晓以大义”,“是啊!所以你千万别为我难过伤心,这样不值得。”
程君毅的理智被她的无情击溃,将怒气转向单行焰再度挥拳,“可恶,你知不知道我追她追得多辛苦?竟敢抢我的女朋友,你找死……”
单行焰还被语晨搂着,怕她被打到,只能把她抱得更紧以躲开攻击。一旁有邻居看不过去,跑来拉开程君毅,他却疯狂挣扎、争闹不休。
雨水已淋得三人湿透,语晨厉声阻止,“程君毅,你够了没?敢再打他,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。”
这样的维护无疑是火上加油,程君毅激动的口不择言,“哼!我还以为你有多高贵、多纯洁,想不到你竟然是这种女人。”
“我就是喜欢他,而且我们的关系远比你想象的还要亲密。”语晨气炸了,不顾一切攀住单行焰的脖子,吻上他的唇。
单行焰神色一僵,随即没令她失望的双手搂紧她,反客为主地狂热回吻她。
当他们轻喘的从热吻中分开,可怜的程君毅看傻了眼,眼底的怒意全被她的行为震得呆若木鸡、无法动弹。
而语晨也挺后悔的。糟了,他八成以为她是个随便的女人了。
单行焰冷冷地盯着杵在原地的程君毅,然后道:“她说得够清楚了,还不滚?”
程君毅闻言垂头丧气的离开,语晨才尴尬的开口,“对不起,都是我害的。”
单行焰俯下头看她,关心道:“你的伤口得赶快处理才行。”
“等……”她犹豫着。
“什么事?”
“我这样对他是不是很残忍?”
他脸上的神情变得温柔,嗓音柔软低沈,“你不爱他,勉强结了婚也不会幸福,如果答应他那才是真的残忍。”
语晨一听抬头,脸上闪过诧异,眼睛一亮笑了——他轻易的就知道她。但因为他的话,她忽然想哭。
“这道理并不难懂,是不是?”他微笑,目光闪动,“走吧!”
突地,她瘫靠在他的胸前,无力地低吟了声。
“怎么了,很痛?”
“我的……”她低头指着脚下,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。
单行焰一看,不禁失笑。原来不知什么时候,她的鞋跟又卡在石缝里,且一样是烟雨迷蒙的天气,难怪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。
他立刻蹲,“你先把鞋于月兑了,我帮你把鞋子弄出来。”
其实,此刻单行焰的心情很复杂,他在心里暗暗对自己说:“你只是一番好意,没别的意思,顺手帮忙而已。”
但又隐约听见另一个声音说:“不,你喜欢她,对她有好感。”
他叹息,在心底酸涩提醒自己,他不要爱情,爱是会伤人的,爱令人自私、丑陋、疯狂……
以往一杯茶、一朵花、一副画、一场雨都叫语晨喜悦。
可是,现在即使中了乐透头奖,她可能也没啥感觉,因为,她已两天没见到单行焰了。
今天上午她去按他家门铃,站在门口等了好久都没人出来应门,其实自昨天开始,她总共按了不下十次的门铃都没人回应。
后来,还是姑姑叫她进屋,“你快进来,傻瓜似的站在太阳底下晒,干什么呀?”
见她垂头丧气的回屋里,季戚芳奇怪地睨了她一眼,“干么一副快要死掉的样子?中邪啦!”
“姑姑。”她不答反问:“一个深情的男人,是不是比一个完美男人更值得女人去爱?”
季戚芳喜不自胜猛点头,“你终于想通啦,其实程君毅对你一往情深……”
“我说的不是程君毅。”
“那是谁?”
“单行焰。”她蠢蠢欲动的心,管也管不住啊!
“跟你淋了一身湿的那个?”
“姑姑,我要那个男人!”她幽幽的说。
“你、你何以这么确定?他爱你吗?”
“不知道。但我看见他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,而且那种喜欢是一辈子的。”其实,会有这种感觉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。
季戚芳语重心长的说:“语晨,你何苦做这种没把握的事呢?其实感情是可以培养的……”
“是,没错!靶情是可以培养,但爱情不能。”她打断道。
“有夫妻缘就能,你和程君毅就有这个缘分。”
被姑姑越说越毛,为掩饰心底的不安,语晨嗓门大声起来,“哈!我听你瞎掰胡扯,既使世间有集容貌、气质、才干、品味、痴情于一身,又无可挑剔的十好先生、完美男人,我都不要了!”
“你才乱七八糟胡来,什么一喜欢就是一辈子,真是莫名其妙。爱你的男人你不屑,反而要去爱一个不知道爱不爱你的男人,你你你……”季戚芳咬咬牙,一副想掐死她的表情。
“我对程君毅就是没感觉,再好一切仍是枉然,如果是真心所爱的,就无怨无悔、至死方休。”语晨套用了单行焰说过的话。
至死方休!
这前所未有的念头,就让她在床上躺了一个下午、一个黄昏,连晚餐都没吃。
突然,空气中传来一阵叹息声,她不自觉瞪向角落的S型情侣椅,是它吗?是它在叹息吗?
她惊疑不定的连眼睛也不敢眨一下,心里想道:完了、完了你……季语晨,连幻听出现了。
她背脊发麻大气不敢喘一下,瞪着那张情侣椅,半晌,隐约又听见一阵叹息声,这次她确定不是幻听,是真的!而且是从外面……隔壁传来的。
她立刻跑到阳台喊道:“单行焰?”然后侧耳倾听,过了一阵子却一点回应也没有。
也不知哪来的勇气,她竟然像中了蛊似的从阳台爬过去。有过一次经验,这次总算安全无虞的跳到隔壁阳台上。
发现落地窗没锁,她想都不想就打开进去。
屋里一片漆黑,借着外面的月光照映,隐约可以看出寝室的床是空的,她模索着要去开灯,却又听到一声叹息似的申吟。
这次她更确定不是幻听,便大胆的举步搜寻,走出寝室便是客厅,终于看见有人趴卧在沙发上——
她慢慢的走上前,蹲下试着叫他,“单行焰?!”
他眉头紧锁,面容充满了痛苦。
砰砰砰!
语晨还没来得及反应到底是怎么回事,楼下大门倏地传来阵阵撞击声,紧接着一连串的咒骂声暴起,“你他妈的有没有在里头?是不是死啦,快开门啊!”
这么激烈的撞门声,她吓呆了,而单行焰竟还睡得跟猪一样,一动也不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