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点也不示弱退让,以坚定的气势看着她,“母亲,我是很认真的向大家介绍我的未婚妻——初晨阳。”
这个爆炸性的宣布,炸得所有人目瞪口呆,尤其是初晨阳。随即她明白了,裴烈是为了保护她的生命不受威胁,给她未婚妻的身份只是权宜之计。
威勒夫人早已怒火中烧的拍桌叱道:“你眼里还有没有我?这种女人只是邮轮上低贱的侍女,连我们家的一只狗都比不上,哪有资格当我的媳妇。”
嗄?!这样羞辱人?
一直没机会说话的初晨阳,再也憋不住了,她站起来走到威勒夫人面前,“侍女也是人,而且比你有用多了,也比你虽然外表优雅迷人,却随意的伤害别人高尚多了!”
“你……”威勒夫人当场气得说不出话来,原本迷人的媚眼凶恶的瞪着,那表情像是随时就要扑上来掐断她的颈子。
哼!生气又怎么样?她初晨阳可不会这么轻易被唬的。
“你闭嘴,听我说完,你身边跟着的仆役、侍女、保全人员都是靠自己的劳力生活,哪里低贱?哪里卑微?反倒是你,如果没有他们伺候,你绝对会活得一团糟、生不如死,说穿了,你还得依赖他们呢!就别嫌弃人家了,你家的狗高尚?要不,就叫狗来伺候你好了!”
第八章
初晨阳一连串的控诉,简直是威勒夫人有生以来听过最大胆、最违逆的话语,也从来没想到,自己会有被人当众指责的一天。
“你这样的女人要嫁给有钱人,简直是妄想!”她气得忘记优雅的仪态,举手就想打初晨阳。
裴烈知道她个性率直,脾气火辣,说起话来嘴不饶人,早有准备伸手为她挡去母亲的殴打。
威勒夫人尖叫着,高贵的妆容因愤怒变得扭曲,“你竟然袒护一个微不足道的外人。”
“她不是外人,她是我的未婚妻,我不但会用我的姓氏与名誉来维护她,甚至是我的性命也在所不辞,有谁敢侮辱我的未婚妻,是要付出代价的。”他淡淡的警告。
威勒夫人接触到儿子的视线时,心里竟然有些发毛,他散发出控制全场气氛与局势的架式,才恍然察觉这些年,她似乎忽略了儿子真的“长大”了。
裴烈向所有的人瞥了一眼,缓缓说道:“母亲稍安勿躁,我只不过是争取自己的幸福罢了,我相信大家也希望我快乐,才能卖力地替大家赚钱,是吗?”
丙然,威勒夫人的目光扫过众人,没有一个敢抬头说句话,她气问着,“你们都变哑巴了吗?”
按照往常,在威勒夫人的威权下,大伙儿都会一面倒向她这边,然而,此刻,大伙儿一句话也不吭。
因为裴烈确实是一流的商业奇才,不但拯救了当年岌岌可危的家族事业,之后他几乎掌握了整个家族的经济命脉,尽避大家都认同联姻带来的利益,但此时此刻也没人愿意招惹他。
裴烈又说:“任何能赚钱的生意,我都不会拒绝,但我的婚姻绝不会像买卖般决定。”
他的话说得很明白,大家因为他才享有上流社会的名声与礼遇,过着富裕的生活,没有了他,即使冠着“威勒”的姓氏,他们却什么都没有,什么也不是,所以任谁都不敢挑战他的威严。
“哼!没用的废物。”威勒夫人怒目扫过众人。
除了生气,她更痛恨,痛恨这群无能的饭桶,痛恨裴烈的忤逆,但她这辈子在威勒家享有的无上权力,绝不会轻言放弃。
她眯起双眸看着裴烈,威胁道:“你以为坐上杜鲁集团的总裁位子,就可以胆大妄为了!你大概忘了,我随时都可以把你拉下来。”
确实如此,只要她登高一呼,在座的子侄们释放手中的股权给她,立刻可以撤换总裁。
“亲爱的母亲,您就这么急切的想要除掉我吗?”在她的威吓下,裴烈依然镇定。
威勒夫人报以冷笑,睥睨道:“我是对事不对人,目的全是为了维护威勒家族这个尊贵的姓氏。”
“我也是和您一样,为了维护威勒家族这个尊贵的姓氏,我很努力的工作,维护威勒的声誉不坠,不过,有些事您不知道,恐怕还被他们蒙在鼓里。”他的话有着百分百的把握。
“哼!你以为凭着这一点功劳,就可以叫我让步?”威勒夫人却不以为然。
“敬爱的母亲,我不是向您邀功,请先看看这些吧!”裴烈向凯授意,他立刻呈上一叠文件给威勒夫人。
当她翻阅这些文件时,脸色从不屑逐渐转为惊愕与愤怒,气势也削弱了许多,裴烈的笑意就更浓了。
“怎会这样?你、你们到底在搞什么?都反了吗?”她震惊的瞪着垂头不语的子侄们。
他们竟然悄悄变卖手上的股权,而裴烈将之全数收买,目前手中已拥有超过百分之五十以上的股份。
“您应该高兴的,不是吗?他们不事生产又挥霍无度,自然把主意打到这些股票上了,幸好被我发现得早,全数收购才不致使威勒家产落入外人手中。”裴烈看着他们的头一个比一个垂得低,就知道这场仗已获胜。
“唉……”威勒夫人像泄了气的皮球,也没话好说了。
也难怪裴烈这么有恃无恐,谁叫这些不屑子侄平日对她惟命是从,却没一个有才能,而裴烈虽然是她的亲生儿子,偏偏母子俩感情不和。
她的眼里闪过愤怒,知道眼前的裴烈,已经不再是那个随她摆惩罚的小男孩了。如今能保住威勒家产,基业没拱手让人,她是该捏一把冷汗庆幸了。
“裴烈,这点我的确无法否定你的功劳,也正因如此,威勒家族更需要结合庞大的势力,才能巩固这百年基业,所以,联姻是誓在必行的。”威勒夫人依然不放弃,但口气已变得缓和许多。
虽然她输了一局,但以大家长的身份地位而言,在这个家族里,她依然代表了权威。
“不!母亲您的思想太落伍了,联姻固然能缔造可观的利益,但那也不是保全及发展事业惟一的方法,何况,我一点也不想牺牲自己的幸福。”裴烈炯炯慑人的眸子,说明了他有多坚决。
“那你是执意要娶这个女人吗?她能带给你什么?”她将愤恨的目光转向初晨阳。
裴烈静静的看着母亲,没有愤怒,只剩下淡淡的悲哀。这么多年来,他不曾真正违逆过她,也不想做得太过绝情,毕竟她是他的母亲。
事实上,他也真正明白了,她绝对不会给他亲情的,在她心目中只有自己,即使深爱她的丈夫也无法感动她,她尽情玩乐,沉浸于声色犬马中,使他父亲蒙羞也毫不在意。
“你根本没有感情,只想要权势和财富,对吧?所以,你根本无法体会她能带给我什么。”
“裴烈!你非得要弄得这么僵?如果你执意要跟这个女人结婚,我是不会祝福你们的。”她的语调不再优雅,狠毒的瞪向初晨阳,大有对她不利的意味。
裴烈抱住初晨阳,保护意味浓厚的说:“我知道祝福是发自内心的意愿,所以我也不敢勉强您,您还是多享享清福吧!”接着他浑身散发冰冷气息,“但你也别忘了,你休想动她一根寒毛,你妄想欺负、羞辱、恐吓、杀害的人,是我心爱的女人,千万别再让我看见你做这种蠢事!”
他的话挑得很清楚了,她只要别再节外生枝,仍可以享有荣华富贵,否则,她将一无所有。
“哼!生意上的事,我都不想管了,你们的事我更不想理。”而居于下风的威勒夫人聪明的找台阶下,领着众人离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