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术室外,严霆冷凝著一张脸,是他亲手毁了心爱的女人,还有……孩子!
如果不是他的鲁莽,倾心现在就不会躺在手术台上,想起她在昏迷中辗转申吟著,承受莫大的痛苦,他就无法原谅自己。
虽然这间医院是全国最好的,有最佳的设备与医护人员,但焦虑不安始终笼罩在他心头上。
直到午夜,当医生步出手术室,他眸中窜出恐惧,原有的自信、霸气、高傲、冷漠,在这一瞬间荡然无存。
“她怎样?要不要紧?”他的声音因恐惧而有些微颤抖。
“情况已经稳住了,母子也都平安无事,只是病人的身体有些虚弱,必须要调养一段时间。”
“谢谢!”他松一口气,立刻冲进手术室里。
这位传言中赫赫有名的大人物,向来残酷又绝情,现在竟然用满怀感恩的语气向他道谢?!
医生满脸惊诧,回过神地叫道:“严先生,你不能进去,现在……”进去也没用,病人都还没清醒。
走到病床前,严霆伸出手抚过倾心苍白虚弱的脸庞,然后专注地看著她,过了好久、好久……
倾心缓慢地眨眨眼睛,困惑地看著四周,然后看见他轻柔的抚著她的脸,轻轻的、轻轻的摩挲著,像是怕弄疼她。
“觉得怎样?”他轻吻她的唇,心底满是内疚。
她没说话,只是静静的看著他,眼眶逐渐泛出泪光,然后索性选择闭上双眼不看他。
“是我下好!都是我的错。”他小心翼翼的将她搂入怀里,呼吸著她身上的气息,一颗心终於才落定。
“啊?!”她眨眨眼,不可一世的严霆也会低声下气?还破天荒的向她道歉?!
不过,她才不会这么快就给他好脸色看,免得让这恶魔王又狂妄起来。
她当场泪眼汪汪的指控,“你是鼎鼎有名的大人物,即使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,也没有人胆敢招惹你的权威,你哪有错?”
“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,别哭了,哭坏身子对胎儿不好。”他浓情蜜意的直盯著她,确定孩子平安无事,心里除了安定不少,还有更多的欣喜。
“什么胎儿?”她仍然一头雾水。
“医生说你已经怀了两个多月的身孕,先前摔了一跤,动了胎气得要好好休养一阵子。”他宽厚的手放在她的小肮上。
“你混蛋!”她好想揪住他的领子,狠狠的赏他一拳。
“我是混蛋、我笨,全是我的错!我是天底下最该死的大混蛋,不折不扣的笨蛋!我随你打、给你骂,直到你气消为止。”为了让她消气,他只好努力配合她自贬,怎样贬都好。
“你是大混球!差点害死自己的孩子。”好不容易抓到他的过错,她痛快的畅所欲“骂”。
“对!我是大混球加三级。”他内疚的为自己的罪行主动加级。
“别以为这么说我就会原谅你,你是全世界对我最坏的人,你只会欺负我,你、你讨厌死了……”那么大的冤屈,不喊一喊怎行呢?
“我知道自己罪无可赦,要杀要剐都随你,但要等你身子康复之后再说,好不好?”他任由她骂个够,只怕她气坏身子。
“你走!我再也不要见到你!永远不要再听到你的声音。”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拿他怎样,只想刁难他来弥补自己心中的不平。
永远?!这太严重了。
他的呼吸有些急促,紧张地为自己表白,“你想怎么惩罚我都行,但千万别不要我,你不是说好要养我的,怎么可以弃养?”
“我就是不想养你了,我恨你!恨你!”天晓得她当初眼光怎会这么好,还不自量力的挑了个炙手可热的大人物来养。
“你既然那么恨我,就留在我身边,我一辈子都任你欺负。”人家养宠物都不准随便弃养,难道他连宠物都不如?
“我才不要,留在你身边好让你打我一辈子?”
他举起右手,严肃的说:“我严霆发誓,如果我再打你,就罚我一无听有,罚我永远失去你和孩子。”
才不会有这么一天,他笃定的想。
她望著他严肃的脸半晌,露出捉模不定的神情。
他一脸死白的沮丧道:“小猫儿,你真的……一点也不肯原谅我?”
她缓缓地别过头。
“如果这是你对我的惩罚,那我宁愿用生命来换取你的谅解。”他无奈的哀求。
她还是不愿回应他只字片语。
“你要怎样才肯原谅我?”对於她的无动於衷,他只有叹息。
“是不是要怎样都可以?”她擦擦眼泪问。
“当然怎样都可以,要我的命也无所谓。”他期待著。
然而,她吸一口气冷哼,“我才不要你的命,什么都不要,只要你走!”
这要命的女人!严霆暗自骂著,都是因为他对她太纵容,这可一点都不像他的作风。
可是他竟奈何不了她,唉!谁教她肚子里有个小严霆,还随时有流产之虞,他只好暂时顺著她。
然而每次来医院看她,她都没给他好脸色看——
“你又来做什么?我都说不想再见到你了。”
“我来看看孩子总可以吧?”他只好指著她仍然平坦的肚子,打出孩子牌来。
“孩子都还没出生,有什么好看的?”她摆明是在呕气。
“这孩子是我的,你该不会否认吧!我当然也有探视权。”他连权益保护法也搬出来了,就说不出口其实他好想她。
“很不幸,本来就是你的,我为什么要否认?”她白了他一眼,他抛弃贾姬母子俩已经够恶劣了,她才不会让他得逞第二次。
“你知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?怀了我的孩子是很不幸的事?”他皱起浓眉,这女人分明就是有意、刻意、故意摆起冷战阵式,偏偏他却狠不下心来置之不理,谁教他被她害得温柔又多情了。
这样的结局,远比他预料中糟糕太多,没想到他严霆也有认栽的一天。
可是她也不好过,见到他就忍不住生气,没见到他却又拚命想他,按往常他每天下午两点钟,都会来给她骂一骂的,现在都快四点钟了,怎么还没来?
她盼呀盼的,却又不愿意开口问,更不肯表现出来。
“今天老板大概不会来了。”
“是啊,老板不多花些时间来个私了消消气才怪!”
她听见天狼和猎豹在病房外闲聊提到严霆,遂不由得竖起耳朵。
猎豹观察到隐身在门后的人儿,故意煞有其事的说:“哈!老板逼供的技术可好得很呢!比我们都厉害多了,这下邱宏一定死得很惨。”
“可不是吗?要是能一刀了断算是他的福气,偏偏他遇上老板心情不好,脾气坏得不得了,死得痛苦一点、凄惨一点是无可避免。”天狼很配合的回道。
“可不是吗?老板有时候真是吓死人,上次那个警卫不小心放了个商业情报分子进去,就被老板挖掉眼睛。”
“还有一个职员不小心说错话,就被老板毫不留情的割去舌头。”天狼还吐出舌头做出被割断的痛苦模样。
猎豹马上做出惶恐的表情,“这件事我记得,当时我也在场,好可怕啊!我猜邱宏这次一定会先被老板拿来当沙包练练拳,踢断几根骨头,再挑断手筋、脚筋,然后再把他浸到醋酸里月兑去一层皮,接著用火烤,啊!不死也剩半条命了。”
天狼看看效果也差不多了,再做个总结,“嗯,剩下的半条命,还可以给老板实验新的酷刑,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为止。”
老天!他们说的是人话吗?!他们在谈论著严霆施以酷刑、杀人像家常便饭,传说中的恶魔王严霆,全身上下没一根筋是善良的,果然名不虚传!不……应该说他比传言更骇人、更惊悚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