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嗯,好香喔!"蓝震宇站在雨荷后面,弯著身体贪婪的深吸一口气。
"你指的是我,还是锅子里的卤大白菜啊?"
蓝震宇调皮的咬了她的脖子一口。
"当然是你啦,女人!"
"真是贫嘴。"当她说完正要拿盐巴时,却发现著盐巴的罐子早巳见底。
"糟了,你去帮我买包盐好不好?"
"是的,遵命……他像是在演京剧似的,深深弯腰、鞠躬后退出厨房。
不久,门"碰"的一声打开又关起。
可是,过没多久门铃又响起。
"叮咚,叮咚。"
一定是忘记带钱出门,真是糊涂蛋一个。雨荷心里准备好待会儿要大大消遣他一番。
"你是不是忘了……"当她笑著边说边打开门时,却发现那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孔。
"这世上竟有这么美丽的女人……?!"雨荷心里惊叹。
的确,这真的是一张她有生以来所见过最漂亮的脸孔。突然,她有强烈的预感,最令她害怕的事将由今天开始。
"请问这里是小宇的住所吗?"她不但长的美丽,就连轻柔的嗓音也十分动人。
小宇?这么亲密?雨荷的心揪在一起。
"他现在不在,请问有什么事吗?"她强颜欢笑的问。
"我是他的朋友,可以进去等他吗?"
雨荷紧握著门把,压根儿不想让她进来,可是她无权这么做。
"当然,请进。"她将门拉开。
她脚踩著最新一季的LV细跟凉鞋,手上提的也是LV最新款支包,一身合宜的米白色香奈儿套装,卡迪儿的金色耳环,手指上的结婚钻戒看起好几克拉。
虽然全身珠光宝气,可是看起来却不俗气,只见她一派优雅从容的环顾四周,最后在那张咖啡色系的皮制沙发上坐下。
雨荷自叹弗如,这样高贵的气质大概是她这辈子怎么学也学不来的吧。
"请问要不要喝点什么?茶好吗?"既然来者是客,她当然得代他尽地主之谊。
"好啊。"她笑著点头。
溜到厨房她总算松了口气。
直觉告诉雨荷──她应该就是戴芬妮吧。可是,她来这里做什么?他们不是再也没联络了吗?
她心里好恐惧,对即将发生的事感到彷徨,不断的猜臆,当震宇看到她时会有什么表情,他会不会克制不住对她的思念,而上前紧紧的拥抱她?如果他真的这样做了,她会像一朵见光的昙花瞬间凋谢吧。
雨荷端著泡好的茶放在她的面前。
"谢谢。"一样的笑容,却让人看不透她笑容背后的真正表情。
"你是小宇的女朋友吗?"她轻啜一口热腾腾的花茶。
雨荷不喜欢她用这么亲蜜的方式称呼他,那会提醒她他们曾经共同拥有的那段她来不及参与的过去。
"是的,没错。"雨荷的声音非常坚定。
芬妮的眼神瞬间闪烁过一丝痛苦的表情,不过又立刻不著痕迹的恢复过来。
"是吗?"笑容依旧神秘。
不久门"喀喳"一声打开。
"我回来啦!"他大剌剌的走了进来,看清客厅所坐的人之后,原本悬挂在嘴角的笑容顿时僵硬。
"小宇,好久不见。"她站起来面对他。
震宇脸上青一阵白一阵,眼睛奇异的一下子闪耀著异样的神采,一下子又突然黯淡下来,彷佛再洗三温暖似的,此刻真实的情感也只有他自己知道,雨荷只能屏住气息,冷眼看著这一切。
"你来这里干嘛?"他的声音明显的压抑著各种情绪。
"小宇,你可以跟我一起回去吗?"芬妮的声音带著颤抖。
他的嘴唇冷冷的拉扯,眼神充满讥笑。
"怎么?愚人节还没到你就自己庆祝起来了?"他冷潮热讽。
"小宇,你爸爸上个礼拜检查出罹患肝癌,医生说已经是末期了。"芬妮的眼眶噙著泪水。
拔癌末期?那个在商业界向来不择手段的强人,抢了儿子女友的家伙,逼得妻子去自杀的恶夫,竟得了肝癌末期?莫非这应验了老祖宗讲的"恶有恶报"?他冷哼一声。
"你请回吧。"他的声音平静的让人听不出他对这件消息的任何感觉。
戴芬妮往前拉近两人的距离,美丽的脸庞充满了令人怜惜的哀愁。
"小宇,难道你还在恨我?"芬妮的嘴唇微颤。
她的话引来蓝震宇一阵狂笑。
"哈,哈,哈……恨你?难道我没有权力这么做吗?难不成你还天真的以为我是当年那一个任你摆布消遣的傻瓜?看到你就应该跪在你面前当你是女神?"他的眼神犀利的不带有任何笑意。
芬妮几近歇斯底里的摇头,如珍珠般的眼泪连成一串不停的往下滑落。
"我知道是我不好,是我的不对,我从来不曾当你是傻瓜,不敢祈求你能够重新接纳我。但是……你可以讨厌我,轻视我,唾弃我,恨我。可是请你不要不理我──"她哭红了眼睛激动的呐喊。
她深深自责,楚楚可怜的模样触动他隐藏许久的冷漠,情感挣扎的矛盾全写在他的脸上,一点一滴地看著雨荷的眼里。
雨荷的心开始产生裂痕,她想要自欺欺人,拚命地在心里告诉自己,眼前的一切都不存在,震宇早就对芬妮死心,聪明的他不会被几滴廉价的眼泪给收买……
可是……当他的手抬起来落在芬妮的肩膀后,雨荷终於无法再自圆其说,黯然神伤的一步一步往后退,将自己关在厨房。
她呆呆的蹲在角落里,用手紧紧地将自己搂著,有好几分钟她的头脑一片空白,喉咙里彷佛有块石头堵住,连想要痛快的放声大哭也使不出力来。
他们此时此刻在做些什么呢?他还是将手搭在她脆弱颤抖的肩膀上吗?她有没有顺势哭倒在他的怀里?他有没有……
"哇──"她大叫一声用力的甩甩头,不敢再深入思考下去,害怕所有在脑子里浮现出的画面会一一成真。
不久震宇打开门走了进来,在她身旁跟著蹲了下来。
"她就是鼎鼎大名的戴芬妮吧?!"她忍不住冷潮热讽的说。
"嗯。"回答的虽然简单,可是语气是耐人寻味。
"你打算怎么做?"她咬著牙,不肯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怨妇。
他自口袋抽出一根香烟,直接含在嘴里,"不知道,我得仔细的想想。"
再怎么说他都是震宇的亲生父亲,如今他罹患癌症,生命危在旦夕,身为人子当然也得回去探望他老人家,以尽懊有的孝道。
毕竟,他再怎么不对,震宇身体里流著还是他的血液,这是不争的事实啊。
"我想你还是回去一趟吧。"雨荷幽幽地开口。
"你真的这么想?"他觉得有趣,没想到雨荷竟然舍得让他走。
她叹了一口气,"如果事实真知她所说的,或许你真的该回去陪你父亲走完人生当中最后一段旅程。"
他冷冽的表情充满不屑与憎恨。
"先让我告诉你那个家伙做了什么事,你就会知道什么叫作报应了。"他声音鄙夷,"你应该听过威鲸集团吧?"
"谁不知道威鲸集团蓝松岩是全亚洲第一首富,难道他就是……"
"投错,我体内流的正是他高贵的血统。"他讥诮的态度根本摆明了不屑上帝这样的安排。
他的自述证明雨荷刚刚的猜测,她惊讶的心情完全表现在她瞠目结舌的脸孔上。
他不仅仅是一个单纯的摄影师,而且还有这样一个如此雄厚的家世背景,难怪在他身上总是可以轻易的感觉到一股王者的优雅又霸道的特质,原来这些都是其来有自的。
不等她的回应震宇又开口。
"你也听过记者们帮他取的'刽子手蓝松岩'这个绰号吧?你知道为什么吗?因为他以卑劣的手段收购其他公司的股票再把敌对公司整倒,逼得对方妻离子散,失业的失业,跳楼的跳楼,让威鲸及他自己累积更多的财富,这就是他为了达到目的,不择手段的残酷本性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