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嚣张?我自己倒不觉得。”深陷危险,他却一点都不放低姿态。
“你给我收敛一点,小心子弹不长眼。”另一个男人则高举他手上的枪冷哼。
“我雷迅做事一向有分寸,若看不下去就不要看。”他双手环胸轻松的和几个男人对峙着,英俊的脸上丝毫没有惧意。
“啐!吃软饭的家伙,我就先把你那张骗人的脸打成蜂窝。”第一个男人呸掉嘴里的烟怒喝。
虽然上头交代他只要给这个男人一点警告就行了,可是这男人帅得不像话,而且还猖狂到不行,他实在是愈看他愈不顺眼,怒气一起只想干掉他。
他忘了先开保险杆是他的错,雷迅一个箭步往他冲去,两三下就把他的手臂打成异形,手上的枪更是“哐啷”一声摔到地上。
“可恶……好痛!”男人抱着骨折的肘臂,痛得弯腰咒骂他。
“你——”其他男人见状纷纷举起枪来,准备要大开杀戒。
可是雷迅一点都不怕,仗着自己曾向日本武术大师学过一些拳脚功夫,这些枪啊刀的他全没放在眼里。
他一跳一闪的飞旋在敌人和子弹之间,运用掌劲攻击他们的肩胛、月复部等最脆弱的地方,打得他们哀声连连,子弹更是一发都没伤到他半根寒毛。
到最后,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这几个被他打得在地上讨饶的孬种,一边阴狠的问:“说,你们的幕后主使是谁?”
其实,他早就清楚明白。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刚才第一个朝他开枪的男人此时卑微的趴在地上捂住头,声音还微微颤抖。
“不管是谁,你们回去跟他说,我雷迅没那么好欺负。”他只是没空浪费生命和他们计较,没想到却被人看得这样扁,还派了五个杂碎来对付他。
“我知道……我知道……”男人不住的叩头答是。
“知道就快滚。”他不想他们吓坏华颛如。
可当他一个不留神,距离他最远处右侧的一个男人却忽然爬了起来,还拿枪对准了他。
“姓雷的,你别嚣张——”男人的话都还没说完,就扣下扳机。
“危险,雷迅!”同时间,雷迅的耳边响起华颛如的惊喊,当他回神时,她已经冲到他身前硬生生替他挡下一发子弹。
所有的动作发生在一瞬间,却像是慢动作插放般,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太过震撼,他只知道,当他一手接过华颛如往下坠的身子后,随即捡起被抛在一旁的另一把枪,朝着对他有敌意的人射击回去。
他已管不得是不是会误杀人,会不会因此背负上严重的后果,这一刻他一心只想报复伤了华颛如的人。
“啊——啊——啊——”惨叫的声音此起彼落,他却浑然不觉。
他只知道,不赶快对付完这批人,他们又会来伤害华颛如。
时间不知过了多久,整栋屋子才安静下来。
雷迅小心托着华颛如的身子跌坐在地上,看着她渐趋苍白的脸孔,终于找回一点意识来检查她的伤势。
她伤得好深!子弹贯穿她的肩胛,汩汩的鲜血像泉水般不停的从暗黑的小孔中涌出,他抖着手撕破自己的衬衫揉成一团,想按压伤处止血,却发现徒劳无功。
她这样纤细的身子怎会流出这么多的血?她脸上的血色几乎都褪尽了。
“颛如、颛如,你听得见我的声音吗?”他心神俱裂的发现她几乎陷入昏迷。
“不……不要……”隐隐约约微弱的声音证明她还活着,他红了眼睛如要发狂般。“不可以,你千万不能有事!”
听着外头警笛由远而近的响着,他早已经慌乱得六神无主,他不知道现在谁能帮得上他的忙,他好怕从此就和她天人永隔,从内心深处窜出的剧痛几乎吞噬了他。
“你振作一点,救护车就要来了。”他的指头轻轻滑过她冰冷的面颊,发现她正在逐渐失温,他月兑上的衣服盖住她簌簌发抖的身子,再将她拥入怀中。
不要有事……不要有事……
他紧闭双眼在心里头为她祈祷,都是他害地受伤,如果可以,他宁愿自己挨这一枪,也不要她遭到这样的伤害,他的心疼得都快碎了。
“痛……,”华颛如白透的嘴唇开始发出申吟,眉头也紧紧皱在一块。
她看起来好像很难过的模样,可是他却无法分担她的痛苦,他恨透了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。
“对不起、对不起、对不起……”他牢牢握住双拳,紧得指甲都掐进了肉里,他却浑然不知痛。
天啊!谁快来帮帮他们?
第一次感觉到眼眶之中充斥着薄湿的泪雾,他几乎快要看不清楚她了,他好害怕。
“别……哭……”华颛如试着举起手要擦去沿着他颊边滑落的一滴泪,最后只能放弃。
她好累好累,好想闭上眼休息一下,一下子就好……
“不行,你快醒醒——”耳边回荡着雷迅爆怒的声音,却抵不过眼皮和脑袋的沉重感,于是她阖上眼睛。
她没能见到雷迅惊恐哀绝的模样,和他那划破晨晓的凄厉叫喊。
守候着病床上的华颛如已经两天两夜,这中间他不曾稍稍阖上眼过。
她一直还没月兑险境。
医生说她太虚弱,子弹直接贯穿右肩胛,还伤到好几条神经和主血管,造成体内体外大出血,光外伤就至少需要四个月的疗养期,更遑论她心里所受的伤害。
他好自责,当初如果不是他,她也不会来北海道,这一场悲剧也就不会发生。
“你休息一下,这儿有我们,否则颛如醒来却换你病倒就不好了。”方舞站在雷迅身后,看起来忧心忡忡。
“我不累,你们别担心我。”他连头也没回。
“你就是这样才叫人担心。”方舞气急败坏,这个人怎么这么固执啊!
“舞,别这样。”岩田轻拍老婆的肩膀,要急性子的她不要冲动。
“可是——”她还想说些什么,却被岩田阻止。
“那你好好保重自己,有事需要帮忙时,别忘记我们。”岩田深知雷迅的个性,知晓此刻他们只需在他后头默默支持他便行。
方舞看了看老公再看看雷迅,才信赖的点头。
雷迅只说了声谢便没再说什么。
“那我们先回樱川汤。”
“记得和我们联络。”方舞也交代。
他颔首。
病房内只剩下他和华颛如,空间一下子变大了,显得分外冷清。
“对不起……”他终于能卸下面具,流露出真实的自我。
他紧紧握住她冰冷的小手贴在面颊,怜地苍白的容颜,他极度不舍地自责。
她为他而受伤的那一刻,他才发现自己有多在乎她,那蚀心刻骨的痛楚险些将他撕裂。
“加油!你一定要醒过来!”握紧她的手,他希望能传给她多一点生命力。
她一直没有醒来,就连医师群也诊断不出原因。但不管如何,他一定会一直守护在她身边。
忽然,门上传来响声,惊扰了他。
“请进。”
许久却没有任何动静,他疑惑的转过身,眼尖的发现门缝下半露一只信封。
“谁?”他机警的把门打开想看是谁,空荡的长廊上却已不见任何身影。
必上房门,他拆开这封没有收件人或署名的信,里头只潦草的写着——
不退出猎人界,就小心你最重要的人
最重要的人——
他机伶伶打了个寒颤。
谁是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人,是岩田、方舞,还是华颛如?眼光却不自觉的飘向床上苍白憔悴的人儿。
他握紧头,紧咬的下唇渗出血丝。
这些卑鄙的人还不肯罢休,非要把他逼上绝路才甘心?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