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是误会一场,其实我们根本无意伤害你爹,只是我们在教训叛徒时,他正好经过,而不小心受到了波及。”
真的不是故意的,阴五门完全无意与他们为敌,尤其骆平曜还是嵩天老人的爱徒,算来他们也有点交情。
“有这么巧?”
“你们不相信,我也没办法。”突然,少年大叫出声:“有了,我知道自神医一直很想弥补当初门人所犯下的这个过错,所以我想他应该会愿意帮忙过血。”
“真的?”,骆平曜心中充满了希望,“那怎么找他?”
“当然是交给我了。”“不!我不答应,你不能那么自私。”沈凝儿完全不同意骆平曜那么做。过血弄不好两个都会死,就算过程没问题,他还是会死,与其这样,她宁愿维持现状;
骆平曜瞪了一旁那对爱嚼舌根的夫妻一眼,责怪他们告诉沈凝儿这件事。
“你看什么看?凝儿有权知道这件事。”袁绛心不认为自己有错。“凝儿,你放心,那只是暂时的,我们还会有办法。”骆平曜劝道。“我才不要什么办法,我只要你平安就好。”沈凝儿有气无力地道。
“我也要你平安啊!听话,白神医很快就会到了,你一定会没事的。”“你要我自私地不顾你的生死?你以为我做得到?”
“我也做不到……”
见到两个相爱的人这样被折磨,秋无焰和袁绛心心头都是一把火,“都怪舒婉柔,当初真不应该放过她的。”秋无焰大骂道。“别生气,反正她现在已经自食恶果了。”袁绛心安抚着秋无焰。
“你们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沈凝儿怀疑地看着他们。
“你不知道吗?尚书大人叛变的手谕被少擎哥拦下来,而且已经将它呈交给钦差大人了。”袁绛心笑道:“现在的舒府,可真是鸡犬不宁呢!”
庸少擎是官宦世家出身,官场上的事是难不倒他的。
“那是他们罪有应得,不值得同情。”骆平曜难掩心中的愤恨。“其实我并不想这样报复她的,我只希望每个人都好好的。”沈凝儿真心地说。
自从中毒后,她才发现生命的可贵,只可惜已经来不及了。
“凝儿。”
“别为我担心,也别让我担心。如果你真的不顾我的感受过血的话,我就死在你面前。”
“凝儿!”他知道以沈凝儿刚烈的个性,说到就一定会做到。
怎么办?他该怎么办?
好累!累得连一丝力气都快没有了。沈凝儿振作起精神不断地往前走,冷风吹痛了她细致的肌肤,可是她一点也不觉得寒冷,只是一心一意地往前走,希望走得越远越好。
别了,平曜,我心爱的少爷。
她知道自己再留下来,只是徒让众人伤心,与其如此,还不如离他们远远的。
路好远、好远,好像怎么样都走不完似的,不过她不能回头,只能继续往前走。
只是,不是才刚天亮,怎么一下子就天黑了?
天色这么暗,她怎么看得清楚?
沈凝儿努力地睁大眼睛,却只看到两个模糊的人影,然后,整个人昏了过去。
在昏过去之前,她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声音——
“咦,奇怪了,她怎么每次见到我都会昏倒?难道我这面具有俊到足以迷昏人吗?”
“凝儿、凝儿!”
骆平曜在发现沈凝儿不见后,整个人都快疯了,立刻召集骆府上上下下的人去寻人。
但他几乎翻遍了整座京城,就是找不到沈凝儿。
“她就这么消失了?怎么可能?”秋无焰不敢置信地道。一个中了毒、连走路都有问题的人,竟然能够离开骆府,而且还让人怎么都找不到,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。
“对啊,怎么会这样?会不会是有人进来劫人?”袁绛心怀疑地道。
“你笨啊!若真是被人劫走,现在人家一定来威胁了,怎么可能像现在一样毫无消息?”
“也对,不然你比较聪明,你说这是怎么回事?”她反唇相讥。“我……”他有比较聪明吗?秋无焰很想点头,但他也不知道原因。
“她走了。”骆平曜突然开口。
“什么?”
“凝儿不希望我担心她,所以走了。他了解她,当然知道她这么做的原因。
她只是嘴硬,其实她比谁都在乎他,在发现他为她担心得吃不下、睡不着时,她可能就已经有了离开的计划。
他还来不及准备婚礼,她就走了,离开他了……
“她真傻,这样离去,只会让你更担心。”袁绛心的泪水忍不住落下。虽然她跟沈凝儿相识不久,但是两人一见如故,早就是好姐妹了。
“谁说的,说不定……说不定会有奇迹出现,她会没事回来。”秋无焰为了安慰骆平曜,说出了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话。
“没事?”骆平曜脸上带着凄楚,“我也这么希望。”
秋去冬来。转眼间过了两个多月。
白雪飘落,落在一个身穿白衣的男人身上,但他像是没察觉似的,仍旧笔直地站着,直视远方。
自从沈凝儿失踪,众人遍寻不着后,骆平曜就每天站在门前,无论刮风下雨,他都不曾改变。
他似乎在等待什么。但众人都知道,那是个奢望。
沈凝儿中毒已经超过三个月了,照时间算来,她应该已经……
但没有人敢说,只能看着他傻傻地站着等待…
“咯咯咯——”一串如银铃般的笑声响起,十分引人注意。“姐姐,你说怎么有人会笨得站在大雪中动也不动?”说话的少年声音里充满了淘气。
骆平曜觉得这两个声音熟悉极了,而且那股飘散在空气中的香甜气味,只有一个人身上会有。
他不敢置信地转过身。
“假面。”而另一个人是……“舒婉柔”
这怎么可能?听说舒婉柔在他爹叛变之时,就被处刑了,现在怎么可能还能站在这里。
“你好啊!曜哥哥。”那个“舒婉柔”笑得甜甜的。
骆平曜愣住了,眼眶也红了。
“怎么啦?你可别哭,就算哭了,也别说是我欺负你呀”
“舒婉柔”揶揄地道。
“就是啊!姐姐是无辜的。”
两个人一搭一唱,默契好极了。
就在两人玩得不亦乐乎之际,骆平曜突然快步上前,一把将她抱住。
“喂!你…”
“别戴这张让我讨厌的脸,凝儿。”他紧紧地搂住她,像是再也不愿意放手一般。
戴着面具的沈凝儿和身旁的少年交换了个眼神。
“怎么可能?我的面具是维妙维肖、无人能识破的。”少年气得跳脚。
少年不敢相信骆平曜居然会一下子就认出了沈凝儿。
骆平曜根本没空理他,他只在乎怀中的人儿。“凝儿,你真的没事了?”
沈凝儿拿下了人皮面具,给了他一个让他安心的笑。“没事了,是白神医救了我。”
“嗯哼!”不甘寂寞的少年,在旁边猛做怪声。
沈凝儿嫣然一笑,“当然也要感谢假面。”
骆平曜感激地看了旁边一脸神气的少年一眼,立即又将目光放在自己的心上人身上。
“为什么那样做?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?”他握住她的手,十分激动地道。
沈凝儿被他握得手痛,但她没有说,只是感动地投入他的怀中。
“我只是不想看见你难过,不想让你为我担心,才会离开。”骆平曜突然放开她,别过头去。“原来在你心中,我是个无法跟你同甘共苦的人,那你还回来做什么?”他心痛地道。
他不只希望她快乐的时候能够与她一起分享;在她痛苦时,他也希望能够陪在她身边。
“平曜,我知道我错了。”沈凝儿走到他面前,“对不起,你原谅我,以后我不会再这么做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