聂宸安远远地就看见那个从无冤变有仇的女人低垂着头,只见发旋不见眉心,难不成这女人的眼睛是长在头顶上?
他就在离她十步之远的距离停住,故意停在她走的那边,然后在心里默数着。三、二、一……当一一落,她的头就这么撞上他的胸。
“对不起,我……”宋珀儿头一抬,话立即梗在喉咙。
聂宸安静静地等着她把话说完。
见他这模样,她忍不住重重地叹了口气。“好吧!你就说个数字吧!”该来的逃不过,反正她也已经背了一债,就算再多背一条天文数字也无所谓了。
“什么数字?”他挑眉,饶有兴趣地盯着她。
“你的名牌西装,名牌衬衫、名牌领带,我总共得赔给你多少钱?你直接说出来好了。”
这么阔气?“你赔得起吗?”
“赔不赔得起是我的事,你就不用担心了。”
“好,那就凑个整数二十万。”他也很爽快的开价。
就算他开口说两百万,她也认了!“我现在没钱,可以的话,请让我分期付款还债。”真是倒霉,好端端在公司上班也会莫名其妙多了个债主。
“分期付款?”这可好玩了!“那你打算怎么个分期法?”
“我一个月薪水三万,扣掉房租和吃住、交通费等等杂支,只剩一万五,所以我一个月最多只能还你五千块。”
“你还剩一万五,为什么只还五千块?”最少也得还个一万。
“我还得偿还其它的债务。”
闻言,聂宸安立即蹙起眉。现在的女孩子为了购买名牌,不止是将信用卡刷爆,还办了一堆现金卡,真是找死!
“现金卡的利息平均将近百分之二十,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知死活,还敢大量使用现金卡。”他脸色难看地瞪视她。
“这样的还款条件你同不同意?”宋珀儿懒得跟他解释那么多,更何况家丑不可外扬,这种“见笑代”不说也罢。
想到之后她可能会受到催缴待遇,他立时冲口而口,“你的现金卡欠多少钱?”
“问这个做什么?该不会要借钱给我吧?”她可不敢作这种白日梦。
也对,如果债权人换成自己,她应该会轻松一点吧?“没错,我可以借你钱,银行的利息是百分之二十,我只收你一半。”话一出口连他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,但又不想反悔。
“你真的要借我钱?”宋珀儿睁大了眼睛。
“你不要吗?”
“不、不,只不过你连我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就把钱借我,不怕我拿了钱就落跑吗?”
“你会吗?”
“当然不会。”她马上回答。自己才不是那么没品的人。
点点头,聂宸安又恢复没啥表情的脸。“你都说不会了,我还担心什么?”
“我说不会,你就信呀?”这人未免太容易相信别人了吧!
他十分坚定的颔首。“我相信。”
“我——”
“聂先生——”后面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宋珀儿的话,她转过头去,就见到企划部经理走了过来。“原来你在这里。”
“等我开完会,我们再谈。”聂宸安对着她交代完后,便大步往会议室方向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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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办公室,宋珀儿对那个男人说的话仍是半信半疑,在一个小时之前,她和他素不相识,就算他钱多,也没道理会把钱借给一个陌生人呀!
她愈想愈不懂、愈想愈疑惑,就算想破了头,脑袋也还是像堵塞的水管,怎么也想不通。
一直到下班,她脑袋瓜里想的仍只是那件事,就连原先打算利用上班时间借用公司电脑,将要给报社的小说打完E出去,结果,什么事也没做。
收拾好办公桌,和同事纷纷道完再见,背起包包走出办公室,她搭着电梯下楼,正要走出大门,双脚却一个不小心绊了一下,人顿时化为一颗保龄球,以很快的速度往前冲过去,就在她整个人要以五体投地的姿势和美丽大地结合在一起之前,一双结实的臂膀就像捞死鱼般及时将她给捞了起来。
“谢!,”道谢的话在看清楚接住自己的人时,宋珀儿只能以瞪大的眼睛和张大嘴的矬样示人!
“你是不是都不把眼睛带出门呀!”聂宸安看着她吓傻的表情,戏谑的对她说。
听见他这么说,宋珀儿心中对他的感激全消失殆尽。
放开了他的手,淡淡地说了声,“谢谢。”她便朝着红砖道上走去。
“等一下。”他叫住她。“你要去哪里?”
“回家呀!”还是乖乖待在家里最保险,倒霉事才不会接踵而至。
“你的意思是到你家谈?”聂宸安从善如流的走过去。“无所谓,到哪里谈都可以。”到她家更好,知道她住的地方,就不用怕她跑了。
“到我家?”宋珀儿惊跳起来,反应过于激烈,差点又被自己的腿绊倒,幸亏聂宸安眼捷手快的拉住她。
“你要不要去看看耳鼻喉科?”
“什么意思?”她没耳聋、又没鼻塞、喉咙也没沙哑,干么看耳鼻喉科?
他一脸认真,“你的平衡感那么糟,动不动就跌倒,可能是内耳半规管有毛病。”
“你才脑袋有问题咧!若脑袋没问题的话,又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借钱给一个陌生人?”
“我钱多不行吗?”他突然觉得这女孩挺风趣,讲起话来也够直接。
“钱多?”宋珀儿很直接就连想到地下钱庄、放高利贷的,刚开始都说得很好听,之后就啃入骨、喝人血,嗜血得很。“红十字会、世界展望会、慈济、育幼院……有很多单位都需要你这种‘好野人’。”
把她当成三岁小孩子,那么好拐吗?
“那种捐钱的事,自然有人会去处理,不需要我操心。”聂氏企业每年固定捐出去的钱都是以亿计,财务部自然会负责。
怎样!他现在是在跟她炫耀他很有钱吗?
不过,他的确是有钱啦,讲话本来就可以比较大声,而她这种贫民,就像是被社会遗忘的一群,说起话来气势硬是矮了人家一截。
聂宸安不知她的想法,只是拉住她的手腕往自己停在马路边的车子走去,打开车门将她塞进他那部红色的法拉利跑车里,再快步绕过去上了车,将车驶上路。
宋珀儿一坐上低到快碰到地的椅子,便好奇的模着触感极佳的真皮椅子,核桃木面板。
哇,方向盘中间还有只黑色的马的Mark!
从头到脚都是名牌货,加上一部法拉利千万跑车,看来他有钱到吓人喔!
宋珀儿惊奇的东模模西模模,觉得质感真是好得没话说,千万跑车的配备就是比一般数十万的国产车不同。
她这辈子能坐一次法拉利跑车,死也无憾了!
“你住在哪里?”聂宸安在开了一小段路后等不到她告诉他地址,才开口问。
“我……”宋珀儿抿着唇,考虑着是不是要将住处告诉他。
她搬到何女乃女乃那里住还不到半个月,虽然说好运维持不到一个星期,但那已经是她这几年来难得的好运气了。
最重要的是那里房子大,生活机能佳,房租又便宜,住起来十分舒服,她实在不想再被追债的人追到再搬家。
“我问你住在哪里,你在发什么呆?”见她久久不回答,他分心转过脸瞥她一眼。
“我们随便找间咖啡店来谈,好不好?”
“怎么?你家里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,怕被人发现吗?”难不成她在家里藏了个小白脸?
“我哪有藏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!”宋珀儿禁不起激,立刻朝着他大吼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