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为什么不大声的说出来?”
戚品瑄强迫自己看着他,为了他好,也为了自己,再痛她也要忍耐。“韦莛,你对我们的帮助,我对你充满着无限感谢,但我心里很明白,那是感激不是爱。”
“妳再说一次。”
“那是感激不是爱。”
韦莛静静地瞅着她看,看得她心慌意乱,看得她眼神闪烁,看得她手足无措。
他笑了,“妳不是个懂得掩藏自己感情、更不是个会说谎的人。妳那天晚上和品伦说的话我都听见了,关于我父母,我会去处理,妳不需要担心。”
戚品瑄摇摇头,一想起他母亲那松了一大口气、放心的表情,她就没有任何勇气,也不抱任何希望。
她情深凝视着他,心痛得在滴血,不语,只因一切尽在不言中,明天过后,这一切就结束了,完全的结束了!
他,是她一辈子也忘不了的男人:而她,只不过是曾经接受过他帮助的可怜人。
韦莛向前跨了一大步,将她拉进怀中。“相信我会带给妳幸福。”
她有这个权利去拥有属于她的幸福吗?老天爷会可怜她,不再捉弄她吗?戚品瑄根本不敢奢望。
周末下午,韦莛坚决要送他们姊弟到位于新店的租屋处。弯弯曲曲的狭小巷弄,稀稀落落的路灯,其中还有一、两盏灯坏了,甚至没装上灯泡,这里的安全绝对有很大的问题。
品伦是个男孩子,比较不用担心,但她是个女人,要是遇到了个变态,那该怎么办?
韦莛一想起来,忍不住靶到不寒而栗。
又走了五分钟,几乎是来到这条巷子最底端。
戚品瑄站在一扇早已斑驳、腐朽的木门前,门只有些微的阖上,连个锁也没有。
“就是这里?!”韦莛不敢相信她找的房子,居住的环境品质竟然恶劣至此。
“是这栋的五楼,房子虽然老旧了些,但是房东夫妇人很好,离捷运站也不远,我想……”
韦莛想也没想,直接从她手上抢过少得可怜的一只旅行袋。“品伦,我们走。”
戚品伦不知道该如何是好,看看姊姊,又看看韦莛,动也不动地伫立在当场,等着他们先把问题解决。
戚品瑄追了上去,挡在他前面。“你在做什么?”
“妳就算不想继续住在我那里,我也不准妳住在这种地方。”
“这里有什么不好?”她也忍不住火了,瞪大眼睛和他据理力争。“交通方便、生活机能也不错,还有什么值得挑剔?”
“妳说这里好,一条巷子弯弯曲曲,没几盏路灯,买个东西得走上十几分钟的暗巷,要真遇上了个居心不良的歹徒,妳以为妳还会有命吗?”他又走了回去,脚轻轻一踢,那扇早已经过岁月无情摧残的老旧木门,马上寿终正寝的歪斜一边。“这扇门别说防人了,就连防只老鼠都防不住。”
戚品瑄被他说得哑口无言,但那又能怎样呢?好的租屋环境她付得起吗?若是有钱,她还会选择这样的环境吗?
“妳口口声声要品伦好好用功念书,没有一个好的居住环境,品伦真能静下心来念书吗?”
“你以为我不想找个好一点的地方吗?”戚品瑄望着不发一语的弟弟,自责的眼泪又流了下来,她走到弟弟前面。“品伦,对不起,姊姊没有能力让你过好一点的日子,对不起。”
“姊,妳别这么说,这些年来妳为了我已经吃尽了苦,我没关系。”戚品伦看了一眼这栋几十年的老旧房子。“只要有一个地方让我们遮风避雨就行了,反正也只是个睡觉的地方而已。”
韦莛不想再多浪费唇舌,她那死脑袋怎么说也说下通。他走过去,强拉住她的手腕,大步离开这里。“品伦,我们走。”
“韦莛,你放开我。”戚品瑄边被他拉着走,边想扳开他紧抓住她手腕的手,却怎么也扯不开,只能颠颠簸簸的被他拖拉在后面,直到被塞进车子里,她才得以重获自由。
戚品伦聪明的不多言,从驾驶座那边钻进后座,和他的书宝贝们安安静静等待将要爆发的男人与女人的战争。
韦莛启动引擎,很快的将车驶离。
“你不可以这样,我已经和房东签约了,也付了三个月押金和一个月房租,不去住那里,难不成真要我们姊弟流落街头吗?”
“我不会让你们流落街头。”
“我不会再回去你那里住。”
韦莛根本理都不理她,任由她说得口干舌燥、说破了嘴,他也绝不会让她住在那种地方。
“韦莛,我知道你对我们很好,但是请你相信我,我的生命就像株坚韧的小草,再大的风雨都打不垮我的。”
他还是不理她,径自开着车,进入了台北市区,没多久,他们来到国父纪念馆附近的一条巷子里,摇控器一按,入口处的栅栏缓缓升起,他直接将车子开进去,往前又开了约莫二十公尺,驶进大楼地下停车场。
停好车,韦莛带着他们搭电梯上了十二楼,拿出磁卡一刷,门就应声而开。
他推开门率先走进去,“以后你们就住在这里。”
戚品瑄站在门外,不想再继续接受他的帮助。她宁愿去住破茅屋,也不想住皇宫。
韦莛直接将她拉进门,再唤着站在门口的戚品伦。“品伦,你也进来。”
戚品伦一接到命令,乖乖的走了进去,好奇的参观了一下l桓间房子。这房子比韦莛那儿小了一倍,但装潢虽非富丽堂皇,却温馨雅致,最重要的是电器、家具一应俱全,比姊姊租的那里优上千百倍。
“品伦我们走,我们不能住在这里。”戚品瑄走过去,要将弟弟带离开这里。
“戚品瑄--”韦莛被她执拗的个性,气得想敲开她的脑袋,看看她的脑袋是不是被水泥给固定住了,怎么这么顽固、不懂得变通?“这问房子是我送给我妹妹大学的毕业礼物,她现在人在国外念书,几年之内不会回台湾,妳大可安心的住下来。”
“就算这样,我还是不能住在这里。”
“妳是在试探我的耐心,还是存心想气死我?”韦莛从来没想到他的修养这么好,竟没被她给气到失去理智的掐死她。
戚品伦瞥着他被姊姊气绿了的脸,不免感到心惊胆战。“姊,我们就接受韦大哥的好意,如果妳不想再无故接受他对我们的帮助,我们按月付房租给他,这不就得了。”
戚品瑄瞟了弟弟一眼,气他根本是吃米不知米价,殊不知这种地方,单单一间套房,一个月的租金也要一万多块,更别说这样三十多坪房子的电梯华厦,没三万块能租得到吗?
三万块几乎是她一个月的薪水,他们哪能租得起呀!
韦莛拿出一串钥匙和磁卡,不管她愿不愿意,硬是塞进她的手中。“这房子的钥匙和磁卡。”
“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?”戚品瑄泪眼婆娑的望着他,想起了根心说过的话,
如果可以,她又何尝不希望能有个宽阔坚硬的胸膛让她依靠,但她真的可以依靠他吗?“以后我若是离不开你,该怎么办?”
“那就别离开,妳只要待在我身边,其他的一切,妳都不需要去担心。”
“韦莛……”
心疼她的坚强,韦莛不舍地将她拥进怀中。“品瑄,我喜欢妳,对妳所做的一切,都是我心甘情愿。”
“韦莛。”戚品瑄将脸颊贴靠在他的肩膀上,这个肩膀好宽阔,这个臂弯好安全,属于他的体温是那般的温暖呀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