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去找哪个朋友?叫什么名字?”
“还不是她那几个比较好的朋友,你也都见过的。”
任强走到梳妆台前打开抽屉,找到一本电话簿,翻找着女儿几个最好朋友的电话号码。
徐佩琦见状惊吓地冲过去,抢过他手中的电话簿。
“你老实说,心心是不是又跑去找那个叫严天灏的男人?”任强眼带怒潮,瞅着妻子,从她慌乱、不安的眼神中就已经知道回答。
他气得丢下故意与他唱反调的妻子,怒气冲冲地下楼去,进到书房,直接打电话找韦莛,他是严天灏的朋友,一定知道他的电话和地址。
电话响了两声,很快地就被接通。
“喂,我是韦莛,有话快说、有屁快放。”韦莛接起电话,以一贯的方式落下开场白。
任强听到他这不太有修养的话,不禁皱着眉,他还曾是他看重的女婿人选,说起话来怎会如此粗俗不堪!
“喂,你是故意打来闹的吗?我没那个美国时间陪你,你找别人去吧!”他很潇洒地就将电话给挂断。
在任强还来不及有任何回应之前,听筒里就传来嘟嘟嘟的声音,正被一把火狂烧的任强,随即又按着重拨键,一样又是响两声。
这次他比对方先开口,“我是任强。”
韦莛一听到任强的声音,不禁在心里大骂三声,他说:“请问任总裁打电话找我有何贵事?”
“我要知道严天灏的电话地址。”
“怎么?任总裁是觉得你让人把他打到人都住进医院还不够,非得将他打死才能、水绝后患吗?”韦莛的话里充满讥讽,若不是天灏执意不愿告他,要不然他早就请律师告他告到头发长头虱。
“他被打是他活该。”任强从不认为他们有错。
“任总裁,你说这种话不会太过分吗?”
“我说的是事实,谁教他癞虾蟆想吃天鹅肉,凭他也想要和我女儿交往!”
“任根心也只不过是你任强的女儿,并非公主。”言下之意就是指他任强也没什么了不起。“还有,我告诉你,严天灏绝对是人中龙凤,他比起你那两个儿子不知强几百倍,若真要说谁配不上谁,也只有你女儿配不上他。”
“你——”这目中无人的臭小子,以为他是韦翔的儿子,就可以如此瞧不起人,这口气教他怎能吞得下!“既然如此,你就警告他别再对我女儿纠缠不清。”
“据我所知,天灏从来没有主动去找过你女儿,反而是你女儿像个粘皮糖一样,死巴着他不放。”
“我不想和你说那么多废话,你叫他快点让我女儿回家,否则我就去警察局控告他诱拐。”
“诱拐?”韦莛直接狂笑出来,笑得真有点不给他面子。“你凭哪一点要告他诱拐?任根心未满十八岁吗?还是天灏登堂入室把她绑走?任总裁,我想你还是拿条绳子将你女儿绑好,别让她一看到天灏就厚脸皮地巴着人家的大腿不放;别她人一不见,就随便诬赖、栽赃别人。”他根本是看天灏老实,就欺人太甚!
“你……你告诉他,我限他在一个小时之内将我女儿送回家,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他。”任强说完后,气得将电话给摔上,这辈子还从来没有人敢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,今天他竟被一个后生晚辈羞辱,教他怎能不气死?
第九章
韦莛和任强通完电话后,从电话中他可以感觉得到任强被他气到不行,他就开始想象中他被气到满脸通红,颇像一只刚煮熟的虾子的模样,就感到大快人心,忍不住狂笑而出。
他乐到甚至忘了自己正杵在人来人往的医院大厅中,不在乎每个经过他身边的人都以一种看疯子的表情看他,甚至也有人的眼神是带着惋惜,惋惜他长得这么帅,精神却不太正常。
直到有人从他的后面用力一打,才将他的笑意打住。
“你像个神经病,一个人在这里笑什么?”辛亦帆一走进医院大门,就看到他一个人像疯子一样不停猛笑。
韦莛看了他一眼,嘴角的笑意仍现,急于与好友分享那令人痛快的事,边往电梯走、边说给他听。
“你什么都好,就是这张嘴坏。”辛亦帆听完后,无奈地摇摇头。韦莛的个性就是这个样子,一发起脾气,就算对方是天皇老子也是一样,照骂、毒死人!
包何况天灏还被任强的两个儿子打到肋骨断了两根,住进医院,好朋友无缘无故被打,他没带人去讨回公道就已经是万幸了,这会儿任强又自己打电话来找骂挨、找气受,他怎么可能会放弃这得来不易的机会。
“本来就是,我没找人去揍他一顿就该偷笑了。”
“不管怎么说,他总是长辈,和你爸爸还有些交情,伯父若是知道了,以后碰着了面,多尴尬呀!”
“该尴尬的人是他。”
他们俩边说边走进严天灏的病房,他正坐在病床上看书,一见到两个好友并肩出现,马上放下书本。
“我明天就要出院了,这么晚了你们根本不用再过来。”
“我刚下班,顺路过来。”辛亦帆说。
“我是回家也没事,挺无聊就过来和你打打屁喽!!”
“有什么好事吗?看你好象很高兴?”严天灏见他一进来就眉开眼笑,一副快乐的不得了的表情。
“高兴,比中乐透头彩还高兴。”
辛亦帆却是无奈地摇摇头,他虽然已经是个三十岁、成熟有魅力的男人,但性子有时却像个小孩子似的,一点小事也能兴奋得半天,赤子之心还保留得真完整。
韦莛才不理会辛亦帆那充满揶揄的表情,不厌其烦地将刚才和任强讲电话的事说一遍。
严天灏说完后,紧张地坐直身子,“你说任强说任根心来找我,是吗?”
“你别理那个疯子,就当他疯狗乱吠。”
他急忙下床,从柜子里拿出自己的衣服,换下医院的病服。
“都快要睡觉了,你换衣服做什么?”韦莛问。
“我想她应该会去我住的地方找我,你们谁可以送我回去看看吗?”
“你又不在家,她去你家找你做什么?还有你都被她害到这么惨,还理她做什么?”韦莛有时真是不懂他,烂好人一个。
“我跟你一起回去看看吧!”辛亦帆懂他的心情。
他看得出来,天灏并不是真的那么讨厌任根心,也不是对她完全没有感觉,不过他若真想和任根心交往,只怕不会那么顺利,即将面对的可能是一场狂风暴雨。
严天灏先去护理站向值班的护士说,有些急事得先离开医院几小时,待护士去请示过值班医生,得到同意后才离开医院,坐上辛亦帆的车子,赶回家去。
韦莛不放心的也只好开着自己的车跟过去。
车子一停在严天灏住的公寓外,他请辛亦帆在车上等他,自己先下车,走进公寓,搭着电梯上楼,一出电梯,果然看见他住的门外有抹纤细弱小的身影坐在地上,低垂着头,完全没有发现他。
严天灏凝望着她,一头乌黑长发如瀑般流泄着,挡住她雪白晶透的小脸蛋,一双适合弹钢琴的手,在双腿前紧紧交握在一起。
倩俪身影、寂寞芳心,深深地揪住他的心、牵动他的情、锁住他的爱。
他走过去,在她的前面蹲下来,语气温柔地对她轻语,“心心。”
任根心一听见这低沉又充满磁性的浑厚嗓音,心就像是铜锣般,被锣棒用力一敲。闭上双眼,害怕这个声音只是她的一种幻觉,直到一只温柔的大手轻轻覆上她的双手,她才知道这不是梦—这手的温暖热度,让她的心跟着暖和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