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芍芊闻言,却没有太大反应,只是听萧铣继续说着:“我会让那小子认为你当初接近他是有目的的,为的就是要了解他的身手,再伺机擒住他,让他恨你,你也趁此忘了他吧。”
“所以爹早已计画好一切?”她想起当日那黑衣人刻意说的话,冷冷地回着萧铣。
“那又如何?你知情不报,已经让爹很失望,现在这小子落到我们手里,你休想救走他!”萧铣语气又上扬,显然相当不悦。
萧芍芊却没有反驳,反倒沉静地说道:“女儿不会救他的。”
“爹的话你听进去了?”
“爹的话女儿会好好想想。”
“当真?”
“是。”
“好。”萧铣一点头。“这样最好。”
萧铣看了看她,却只看见面无表情的女儿,丝毫透露不出她的心思,萧芍芊欠了个身便离开,不再多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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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牢里,李逸重重吐着气,他一句话也没对萧铣的手下说,心中只想着他的芊儿。芊儿是谁?跟梁王又有什么关系?
他忆着当日的情景,那些黑衣人喊她“小姐”,又提到“大王”……
她姓萧……芊儿……
李逸强忍着身上的伤,暗自想着,不论芊儿身分为何,现在他落入梁国手中,届时爹必定相当为难。
李逸紧锁着眉,仰头四处察看。
李敬德统领唐朝重兵,即便自己不透露军机,届时要是他们拿自己威胁爹,都将造成唐军为难。
地牢里戒备森严,四周黑暗不见天日,自己又被紧紧绑在这里,该如何逃月兑?
李逸闭上眼,开始静静调息内力,胸口那一掌伤得不轻,到现在还隐隐作痛,让他使不上力。
此时,他却听见再熟悉不过的声音。
“开门。”
地牢楼梯旁,他听见来人是芊儿。
“这……大王交代过,公主不能靠近。”
“放心,我没有要做什么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侍卫们不敢轻易放人,此时梁王身边的人跟了上来,对着他们说道:“让公主进去。”
“这……是。”
一看开口的是萧铣的亲信,侍卫们便依言开了门。
李逸缓缓抬起头,看见萧芍芊一步步走下阶梯。
他看着萧芍芊,不过她却没有正眼瞧他。
芋儿……他在心中低喊着。
萧芍芊冷着一张脸,没有对他说话。
她走到他面前,看着浑身是伤的他,脸上没有一丝异样。
“问出什么了吗?”萧芍芊启口,问着一旁的侍卫。
“回公主,他的嘴硬得很,看来什么都不打算说。”
“身上搜出什么了吗?”
“连一张图都没有。”
“那此人留着何用?”她语中没有一丝情感。
“公主……您……”侍卫欲言又止。
“他是大唐李敬德之子,梁国之敌,抓到此人后,我只想知道我们可以怎么利用他。”萧芍芊似乎知道身旁之人在想什么。
只见侍卫立刻说道:“是、是,公主说的是,这次能活捉李逸,公主您费心思了。”
李逸听着他们的对话,不发一言。
萧芍芊转身对萧铣的亲信说道:“如果问不出也搜不出什么,那就留着人,待两军对峙时,拿他威胁李敬德。”
只见这亲信道:“公王,您……”他盯着萧芍芊,话只说了一半。
“我的性子或许你不了解,不过爹明白。”萧芍芊的语气若冰,脸上一片寒。“自幼我就没有感情。”
她转头对侍卫说道:“把人看好,留待届时有用处。”
只见这侍卫手握一鞭说道:“公主,我就不信他的嘴多硬,我一定会逼他说出什么。”
啪!李逸身上顿时多出一道血痕,萧芍芊转过身,头也不回地步上阶梯。
身后的李逸紧咬着牙,忍着身上的痛楚,看着她远离的背影。
李逸身上带着伤,又受到这番折腾,一般人可能早已挺不住,这一鞭落下,他却不在乎是否疼痛,只想着方才的一切。
芋儿憔悴了。
他一眼便看出芊儿冷漠的脸庞下,藏着憔悴的双眼。
她为何在这?
她是公主,是梁国公主、萧铣之女。
李逸懂了,渐渐想起芊儿和她在一起时,隐隐透露的些许无奈。
他有些诧异、有些疑惑,但有着更多的担心。
她在这里过得好吗?
她爹有为难她什么吗?
自己满身是伤,但李逸仍只想着她。
方才她那无情冷漠的眼神,李逸看在眼里,却没有往心里去。
他仍相信他所见到的芊儿,是那个在山里头,和他一起携手共度晨昏的善良女子,她连一只飞鸟都不忍让它中毒,他深信这样的芊儿不会设计自己,对自己更不是虚情假意。
数日后,萧铣在府中接见亲信。
“大王,唐军那边传来军情,李渊正命人建造战舰,训练水军。”
“训练水军?”萧铣沉吟道:“看来是打算顺江而下。”
“大王,船舰不是一时半刻可以造好,再说就算要顺江而下,也要看时节。”
“没错,他们有比我们熟识水路吗?”萧铣冷笑道:“谁负责建造军舰?”
“李渊命李敬德为行军总管,掌管军事。”
“李敬德吗?”萧铣语气低沉。“好,正好,等着败在我手里吧!”他想了想继续说道:“芊儿近日如何?”
“回大王,公主自从那日至地牢看过李逸之后,便未再提及他。”
“芊儿的态度如何?”
“公主对属下说,她从不动感情,要我们不用多想。”
萧铣道:“芊儿这孩子自幼性子的确冷冽,不过她和李逸那小子在山中待了那么久,是否当真没感情,我这做爹的也不敢保证。”
“当日属下刻意让公主进入地牢,公主看见李逸满身是伤,脸上却没有异样,我们拷打李逸,她转身便走,也没阻拦。”
“这样吗?”萧铣说道:“还有什么?”
“回大王,公主对我们说,留着此人,待两军对峙时可以用他威胁李敬德。”
“这的确是我打算做的。”萧铣微微点了点头。“不过芊儿的心思难懂,还是得看紧她。”
“属下明白。”
“唐军那边继续探着,有任何动作都要回报。”
“是,大王。”
“下去吧!”
亲信退了出去,萧铣开始细细思量,李渊与他各称一霸,都想逐鹿中原,成王败寇,他得步步为营。
同时间,在唐军李敬德府内,他询问长子李威。
“军师训练得如何?”
李威手握着大刀,稳稳说道:“兵器船舰如期打制,士兵也按时操练。”
“很好,若灭了梁国,中原便可底定。”
李威带兵向来稳重,李敬德很是放心。
“对了,可有逸儿的消息?他离家多日,怎么连封信也没有。”
“爹,没有。”
“这孩子……”
“爹,二弟一定又是在哪座深山里摘采草药,以往不都如此,您别担心了。”
“唉,也罢!爹只希望他自己能好好照顾自己,别出什么事。”
李敬德说罢便埋首处理军务,他怎么也没料到,此刻李逸并不是在哪座山林中采药,而是落入梁国大牢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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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牢内,李逸难过地喘着气,在这恶劣的环境里,胸口中的一掌没有机会好好疗伤,让他痛楚难耐。
而萧铣的手下,则是想尽办法折磨他,不过李逸挺着身躯,一句话也不说。
多日后,许久不见的萧芍芊,又再度走入地牢,这次守卫没有阻拦他。
萧芍芊走到李逸身前,看着他衣衫破烂,衣服下尽是道道伤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