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饭菜都煮好了,吃完再回去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没关系,就坐下来一起吃。”顾振华说。
听他这么说,她也不好再说要回去,只好坐了下来吃饭。
“这些菜都是我自己种的,没有农药,你多吃点。”老婆婆不停地帮她夹菜,将她的碗里堆得满满的。
“婆婆,我自己夹就好了,你自己也快吃。”
朱葑沄边吃着饭,边注意着他们。那个叔叔只是大口大口的吃着饭菜,好象已经有好久没吃过老婆婆煮的菜似,没多久,桌上的菜几乎被他扫光一大半。
老婆婆是闷着气的顾着吃饭,但眼神中却无意的流露出属于慈母的关爱。
终于吃完一顿晚餐,朱葑沄帮忙着将碗筷收进厨房洗,将时间留给他们母子俩。
“你这个不孝子,这次回来你还可以看见你的这个老妈子,下一次你就只能去我的坟墓上替我上香了。”
“妈,我知道是我不孝。”
“为了一个女人,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,你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爸爸,又怎么对得起我?!”
“对不起。”
“你要真的感到对不起,就别再走了,赶快替自己找个老婆,让我死了后,能对你老爸有个交代。”
朱葑沄将碗洗好后,又将厨房整理好才走出来。“婆婆,我先回去了,改天我再来看你。”
“你等一下,”老婆婆进厨房,装了一大袋的菜出来。“这些青菜你带回去吃。”
“婆婆不用了。”
“别跟婆婆客气,以后你常来,婆婆菜很多。”
“婆婆,谢谢你。”朱葑沄无法婉拒她的盛意,只好收下来。“那我先回去了。”她向婆婆的儿子道完再见后,便离开了。
“要是你肯结婚,你的儿女也长这么大了。”老婆婆对于儿子为了一个女人,放弃大好前程,跟随什么医疗服务队到非洲去,每隔几年才回台湾一次,非常不谅解。
这是她最无法原谅他的事。
第八章
朱葑沄提着一大袋的菜回到侯岩的住处,一开门进去,就看见屋里的两个人。
“董事长夫人。”她知道侯岩的母亲和董事长不一样,讲起话来带着点尖酸刻薄、咄咄逼人,若她不是侯岩的母亲,她并不会在乎,但就是因为她是侯岩的母亲,她又怎么能对她不礼貌。“你怎么会来这里?”
“怎么?我到儿子家来看儿子,还得经过你同意?”
“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她将手上的菜提进厨房,倒了两杯果汁出来。“请喝杯果汁。”
“寒酸女就是寒酸女,连果汁都只有便利商店这种只有水的味道的东西,还叫果汁吗?”舒晴冷嘲热讽的说。
她知道今天晚上顾人怨和侯岩会一起去吃饭,吃完饭后还会再去PUB喝杯酒,不会那么快回来。
所以她就趁这个机会,找阿姨来这里,就算不能赶走朱葑沄,出出气也好。
“朱小姐,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,你到底要多少钱才肯离开我儿子?”
“董事长夫人,我想你误会了,我从来就没想过要他的钱。”
“没想过要他的钱,你以为我们是三岁小孩子那么奸骗吗?”舒晴才不相信她不是为了钱。
“说吧,在我儿子被你害死之前,为了我儿子的平安,就算要我付出再多的钱都没关系。”
“董事长夫人,不管你相不相信,我真的不是为了钱才和侯岩结婚的。”
刘婉君从皮包里拿出一张支票,“就算你不是为了钱才和我儿子结婚,那现在就请你为了钱,和我儿子离婚,搬出这里。”
“只要侯岩开口要我走,我一定二话不说东西收一收马上离开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说你要死缠着我老公,是不是?”舒晴没想到她这么难缠、这么不要脸。
“两个人在一起是要两情相悦,绝非单方面的死缠烂打,有句话说强摘的瓜不甜,勉强的爱情也绝不会幸福完美。”
“你说谁死缠烂打?”舒晴如一只张牙舞爪的老虎,气得恨不得撕裂对方。
“没想到你还是个伶牙俐齿的女人,看来是我太小看你了。”刘婉君也被她这句话给惹火了。“我告诉你,今天只要我不答应,你永远别想进我们侯家大门,在我心里,已经认定舒晴。”
“你放心,侯家的门槛太高,我自己腿有多长,我知道。”反正她已经和侯岩签字离婚了,这辈子她也不会想再结婚,她答不答应,对她来说根本不重要。
“小晴,我们回去。”刘婉君怒气冲冲地站起来离去。
“阿姨!!”舒晴只好追着出去。
等她们离去后,朱葑沄任自己瘫坐在沙发上。虽然只是唇枪舌剑,却仿佛经历过一场大战般,让她感到全身虚月兑、筋疲力竭,原来和人吵架是这么累的一件事。
如果以后她三天两头就得和她们战上一场,到时一定不用她们赶她定,她就会自己举白旗,弃械投降。
朱葑沄正忙录的整理一份会议资料,双手在键盘上不停地敲打着。来到侯昌企业上班才短短一个多月,每天却总是在忙碌之中度过,林秘书是个好上司,她总不厌其烦的教着她所有她不懂的事情。
日子不但过得充实,也让她也学了许多的东西。哪像之前的工作,虽然轻松,却有种混吃等死的感觉。
原来一份做起来有意义的工作,和混着等领薪水的工作差别那么大。
“葑沄,你的手机响了。”林秘书提醒她。
“喔!”她这才听到放在皮包里的手机铃声,赶紧接起来。“喂!!”
电话那头传来的消息,顿时让她整个人慌乱起来,就连拿着手机的手也不停地颤抖着。
林秘书发现她的异状,赶紧走过来瞧瞧。“葑沄,怎么了?”
她关心的问话,惊醒了朱葑沄。“林秘书,我舅舅打电话告诉我,我妈妈突然病了,被送进加护病房,医院也已经发出病危通知,我现在要请假回台中。对不起,总经理出差回来时,麻烦你替我跟总经理说一声。”
“好,你赶快回去。”
“谢谢。”东西也来不及整理,她拿着皮包慌慌张张冲出去,一个小不心撞到了舒晴。“对不起。”
“喂,你撞到人说声对不起就算了吗?”
朱葑沄眼见电梯门就要关上。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和她磨,她得赶紧赶到车站才行。
“喂!!”舒晴快被她目中无人的态度气死了,却也只能对着关上的电梯门气呼呼地手插腰。
朱葑沄赶回台中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,她直接来到医院。
“舅舅,我妈怎么会突然生病?她的身体不是一向都很健康吗?”她抓着舅舅的手,担心焦急的问。
“医生说是猛暴性肝炎,情况不太乐观,已经发出病危通知了。”朱士深告诉她。
“怎么会这样?”她担心的将手放在胸前,在心中不停地向老天祈祷。
他拍拍她的肩膀,“别太担心了,医生一定会尽全力医治你妈妈的。”
“我都还没好好的孝顺妈妈,我相信妈妈不会就这么丢下我。”
然而最后老天爷还是没听到她的祈祷,在两天后的晚上八点多,她的母亲撒手人寰、与世长辞。
朱葑沄连与母亲再说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,这样的遗憾让她感到痛不欲生、伤心欲死。
她也明白,现在并不是她伤心的时候,妈妈就她一个女儿,一切后事都得靠她。
她脸色惨白的守在母亲的灵前,披麻带孝的她看见一个快步朝她跑过来的人时,眼泪再也忍不住的流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