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裴若在心里偷偷笑了,呈呈是柏寰的外甥,他当然不会真的对他怎么样,但他们两人这副较劲的模样,着实让人感到好玩有趣。
“那好吧,我先去帮你们放洗澡水。”
“舅妈,我不要跟舅舅一起洗澡啦。”呈呈小小的身子就要跟着追出去。
宣柏寰却早一步的将他拦腰抱起来,语带威胁恐吓的说:“你不是常说舅舅不疼你、讨厌你吗?从现在开始舅舅会好好的疼你、照顾你的。”他这带点咬牙切齿的声音,倒像想将他拆吃入月复,一点也不像会疼他的感觉。
“舅舅——”呈呈开始采取哀兵政策。“我现在跟你说对不起可不可以?”
“一切都太晚了。”宣柏寰说完还故意发出“嘿嘿嘿”的笑声。
“舅舅——”
“就算你现在叫我爷爷也没有用了。”
呈呈就这么被宣柏寰抱进浴室,而在外面的安裴若不停的听见呈呈高喊救命,忍不住的笑着。
她不自觉的模模小肮,多希望她的生日愿望能够实现。
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
安裴若为了弥补昨天晚上没有陪丈夫去看电影,今天特地开车到健康路一家快餐店买了他最喜欢吃的排骨便当,来到格风设计公司,想与他一起共进午餐。
虽然时间不多,也算是对他的一种补偿。
“安小姐,你来了!”公司里的员工一见到她,个个笑逐颜开的和她打招呼。
“我买了便当,中午大家可以吃。”她将手上提的十几个便当交给其中一位助理。
“每次看见你来就代表我们有好吃的东西可以享受了,难怪你已经成为公司最受欢迎的人。”刚好从自己办公室出来的孟克扬开着玩笑说。
“我这是贿赂,是希望你们能多多去我的艺廊捧场。”
“原来你常买东西来,都是有目的的。”
“要赚大钱的,当然得做点投资。”宣柏寰的三个好友中,就属孟克扬最为风趣幽默,每次和他说话,总让人心情变得很愉快。“柏寰在办公室里吗?”
“杨小姐,宣先生在吗?”盂克扬问着助理。
“宣先生刚好有客户来找他。”
“你要不要先到我的办公室等他?”他问着安裴若。
“我不好打扰你工作,我在这里看看杂志等他就好了。”她走到一旁的沙发,拿出书报架上的杂志随便翻看着。
“那你就等一会吧,他应该很快就会谈完。”
一名助理泡了杯咖啡过来,“安小姐,你先喝杯咖啡。”
“谢谢你。”
约莫二十分钟后,宣柏寰和何星优走出办公室,他向自己助理交代着。
“我约了客户一起吃午餐,下午会直接去工地看看,如果有什么事,就打我的手机。”
“安小姐来了。”助理忙提醒他。
“裴若来了。”他迅速转身往沙发的方向一看,果然看见她笑容满面的看着自己。
“怎么了?我好像来得不是时候。”她看着他旁边那个气质典雅的美女。
宣柏寰走过去,“你要过来,怎么不先打个电话,我要是不在,你不是白跑一趟?”
“我是想我们好久没一起吃午餐了,所以我买了你最喜欢吃的那间快餐店的排骨便当,想和你一起吃。”
何星优看到宜柏寰如此地温柔体贴,真是一点都没变。唯一变的是,他的温柔呵护不再是对她,而是给了另一个女人了。
“你就是柏寰的漂亮老婆吧!”她收起失落的说。
柏寰?听她这么叫自己的老公,他们应该不只是客户关系这么单纯吧。
“你好,我叫安裴若。”她先向她自我介绍。
“初次见面,我叫何星优。”何星优伸出手,与她轻轻一握。“我是柏寰的大学同学,刚从英国回台湾定居。”
安裴若看了宣柏寰一眼,又看向何星优。
“如果你不介意的话,就一起吃个饭。”何星优提出邀请。
“我想你们应该有公事要谈,改天我和柏寰再一起请你吃个饭。”安裴若拿起皮包。“我先回去了。”
“裴若,对不起,你专程来陪我一起吃午餐,我却——”
“没关系。你晚上会回来吃晚餐吗?”
“晚上你去幼稚园接呈呈下课后就到公司来,我们今晚在外面吃。”
“好。”她点点头,然后再向办公室里的其他人道完再见后才离去。
“你们感情很好。”何星优的语气中充满羡慕和嫉妒,她没想到会这么快就见到他的妻子。
“走吧。”宣柏寰没有回答她的问题,率先走出公司。
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
安裴若从上次去过了相濯怏的住处后,她又去了两次,却都吃了闭门羹。
但她一点也不放弃、不气馁,学着刘备三顾茅区的精神,只因她不愿见个这么有才华的艺术家,继续落拓、潦倒,被埋没下去。
而埋没他才华的人不是别人,就是他自己。
这才是她最不忍心见到的事。
她是个热爱艺术的人,希望他的作品可以让更多像她一样喜爱艺术的人欣赏。
见大门未关上,她遂主动走了进去,看见相濯怏正聚精会神的挥舞着手中的画笔,对她的到来毫无所觉。
她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站在他的身后,看着他一笔一画,精细的勾勒出画中的人。没有模特儿、没有照片,他却毫无迟疑的描绘出每一笔线条。
或许是因为画中的人早已深刻的烙印在他的脑海里。
时间不知经过多久,相濯怏才放下书笔,却依然只盯着画中的人瞧,眼神中溢满无限的悔恨和痛苦。
“为什么不把她的脸清楚的画出来?”
安裴若的声音响起,将沉浸在过往回忆中的他唤回。他站起来,离开画架前,走到屋外,点燃了香烟,沉重的、大口的抽着。
她也跟着出去,“愈是想要遗忘的事情,在心中却是愈清晰,既然如此,为什么不勇敢的面对自己的心,面对自己的感情,而不是一味选择毫无作用的逃避。”
她宛如在伤口上洒盐般,非得将他那化脓的创伤再补上一刀;化了脓的伤口若不将伤口割开将坏东西清除,伤是永远也不会好。
相濯怏听见她的话,心微微撕痛,这女人是残忍的,非得将他心里的伤痛整个掀翻开来不可。
“相先生——”
一根烟很快地抽完了,他直接用手指捻熄烟头,再将烟头随意的往远处丢,能丢多远就丢多远。
烟头的火苗烧不痛他的手指,只因任何的痛,都比不上他心里的痛!
“你别再来了。”
“相先生,你一向都是这么拒绝别人对你的关心吗?”
“关心?”他转过头看着她,嘴角露出一丝讽刺的笑容。“社会上还有很多人需要你的关心,就将你的爱心送给那些真正需要关心的人吧!”这女人有双可以将人透视的双眼,如果和她多接触几次,只怕自己在她的面前将无所遁形。
“对于上次我跟你谈开画展的事,你仍旧不愿意考虑吗?”
“我说过我对出名一点都不感兴趣。”
“我这个人有个不好的习惯,愈是困难的事,愈想去挑战,所以我还会再来。”反正她有得是时间可以慢慢的和他磨。“不过你要是改变了主意,随时可以打电话给我。”
说完,安裴若上车离去。
相濯怏凝视着远去的车影,心中的伤痛更深了。
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