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心狂喜。
“你对我——是真心的?”
才一开口,她便想咬断自己的舌头。
老天!她怎会这么问,怎会问出这样愚蠢的问题。这无异是在告诉他,她爱他,而她渴望确定他对她的爱。
他的黑眸眯起:“你要我如何证明呢?我的小白兔。”话虽是问句,但其中时情意却昭然若揭。
她垂下眼睫,颊上染满了红晕。
他其实不必证明,她早已得知他心意。但反倒是在确定他的心意、承认自己的心情后,她跟着不安起来。从来,她没想过自己会这么问,甚至,从未想过自己会出现这样小女儿的心情和娇态。但在他面前,她竟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像自己了。
但奇怪的是,她并不讨厌这样的自己。只是,仍有着些许的不安。
“为什么是我?”他爱她的什么?美貌?除此之外,还有别的吗?她渴望知道更多。
“因为你美丽、勇敢、坚强、充满智慧、充满灵性,因为似——是我最特别的小白兔,没有人可以取代你在我心中的地位。”他给她她所想要的答案。
她的眼波流转,写满了柔情。
“那么你呢?”他继续问,一双簿唇贴近了她的,他的呼吸,就在她的唇畔,“你对我,有没有一丝真心?”
“我——”
她还没开口,便被他欺上来的轻啄打断:“别说,用行动向我证明。”他的气息流连在她的唇边齿畔,如同一个调皮的精灵,不断诱惑着她。
“别……”她拒绝接受诱惑,却全然无法自持。
就在她开口抗拒时,他灵巧的舌轻易地滑进她唇间,吸摄着她的芬芳。
天!她始终如此甜美!他低吼,本能地锁扣住她的腰身。终于,她肯稍稍放松,承认她对他的情意。
这对他来说,已经是天大的恩赐。以她的性子,这已经等于她在对他说爱他。
他将她拦腰抱起,带上床榻。而他的唇舌与双手,却从未停止在她身上为她制造更多的奇迹。
“天——”
“叫我焰——”
“我——”她摇着头。“啊——焰——”
女人需要听见男人说爱,才能确定他的爱。而男人相信的,是女人肯给他的“真实”的爱。
纵然贵为天子,在最心爱的女人面前,他不过是一个男人。
“我们必须要谈谈——”
激情过后!她侧躺在他胸前,让他自身后紧紧地搂着。像两只契合的汤杓似的,她窝在他怀里。
天!他忍不住一抚额头:“谈?谈什么?”这种时刻,最不需要的就是谈话。
她轻轻扭动着,催促他放开她,然而,殊不知这样的举动却只是引发他更强烈地反应。他紧
搂住她,一只大手顺势滑下她的小肮。
“你——”她有些气馁,心跳却不争气地跟着加速。
看来,她是无法改变他这充满占有性的举动了。既然只能用这样的姿势谈话,她侧转过身,试着尽量不碰到他其他的部位,或许,这会让他专心些了。
但才一旋身,她便知道她错了,而且错得离谱。她的脸在瞬间涨得通红。
抬眼望他,他却以一副无辜的表情朝她微笑:“不能怪我,是你太迷人了。”他附在她耳边,以低沉的嗓音诱惑着她。
她为此而颤抖。事实上她怀疑,以这样亲密的姿势谈话,他根本不可能听进她的任何话。不,应该说,她根本不可能完整地说出她想要说的话。
“我认真想过了,你不能一直将我留在这儿。”她抬眼,凝视他的黑眸。
他眯起眼,一张俊脸在瞬间变色:“这个问题,我们已经讨论过‘很多’次了。”他起身,不想再谈这个无谓的问题。
“没错,但我也已经厌倦像个犯人似的被关在这里的日子。多一刻都无法忍受。”她按住他的胸膛道,“而且,所有的事我都听小桃说过了。”
“什么?”
所有的事?所有的什么事?又是那个该死的小桃?!
她起身,捉住险些滑下她胸前的被褥:“你别再瞒我了?”
他不动声色:“我不记得瞒过你什么。”眼神却不由自主地溜过她雪白的酥胸,“倒是这个——”他伸手,扯去她捉着的被褥,“不需要。”
下回他得记得,命人将寝宫生起炉火,把这些遮去他美景的被褥全都烧掉。当她与他在一起的时候,他要看见的,是毋需遮掩的她。
“啊。”她惊呼,忙不迭地抢回被褥,护住自己。
懊死!他低声诅咒。该死的被褥、该死的奴婢。
“到现在,你还不肯说真话?”她显得有些激动,“我早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我,因为那个不实的传闻而引起的,如果我在这儿一天,事情就永远不可能解决。”
“冰芯,给我一点时间,会解决的。”他蹙起浓眉,试着提醒自己,她之所以会这么激动,是因为她在乎他们两人的未来。
“时间,我怕的就是你没有时间。”她激动地挥着手。
“我不想因为我而让你成为敌人的箭靶,”她说,“我不要你为我冒生命的危险。”
“相信我,下诏选秀女和纳妃只是个幌子。”他道,“我答应过,只愿娶你为后。”
两人同时开口,却又同时停下。
“你说什么?”他下诏选秀女?
“你说什么?”她说的不是选秀女的事?
懊死!
“我以为……”她望住他,整个人冷了下来,“原来你是因为要选秀女而来向我解释……”她的心也凉了一半。
当她正在为他的安危担心时,他却计划着要选秀女、纳妃嫔。那么,他曾说过的那些话,要她成为他唯一的后的那些话,又算什么?!
天!甚至,她才刚上过他的床!
“事情不是这样的……”
“皇上,我相信,以您的身份,应该用不着向任何人解释任何事。”她冷冷地打断他的话。冷漠,是她制止心痛时唯一方式。
他蹙眉:“冰芯,别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。”
她未曾因他的话而改变:“我以为,因我而起的断袖传闻,使你的声誉受到了伤害,听小桃说,宫里有些阴谋份子正准备伺机而动,所以我担心,如果被人发现我的身份和行踪,不只是我,连你都会有生命危险……不过现在看来,我的担心应是多余的了。”她禁不住冷笑,却惊讶地发现,她竟连冷笑都笑不出来。
“冰芯,那只是权宜之计……”原来,她是在为他担心。更该死的是,根本没人把选秀女的事
说出来,而是他自己——
她杨起手:“什么都不用再说。”她的声音冷得出奇,“既然你对未来都有了打算,也用不着我替你多担心了。现在,你只要放我出宫,就什么事都没有;你依然可以安安稳稳地做你的皇上、选秀女纳妃嫔,什么问题都不会有。”
她早知道她不可能这样留在他身边,但为什么,听见他违背之前的承诺时,她仍会觉得伤心。
不,不是伤心,而是心痛。
一种她几乎无法承受的痛。
“你不相信我?”
“相信?”她苦笑,“你要我相信什么?就算我想相信,事实又由得了你我?”
他捉住她:“无论发生什么事,我要你知道,若做不到的事,我不会轻易答应。”如果他所做的一切都需要解释,那么未来,他又要如何与她共度?
“就算我相信又如何,你要如何向众人解释我的身份,又要如何安排那些被选入宫的秀女和妃嫔?打入冷宫?还是将来让她们陪葬?”她忍不住讥刺。
“叶冰芯,既然你不信我,为何要将自己给我?”她的不信任,令他心血上涌。信任,难道不该是爱的一部分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