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的,我藏了七钱七彩墨,因为没有想好放到哪里,便先放到了书房博古架的夹层中,后来就不见了。”范佩西指着前面的博古架。
楼湘阁回头看了看架子,紧抓着范佩西的手松了松,又问道:“这是什么时候的事。”
范佩西松了一口气,接着说:“就是卜易师傅画完西湖十景图的那天,我在江南督造衙门设宴,款待杭州的士绅名流,七彩墨就是在那晚被人偷走了,丢了这种东西,我哪里敢声张。”
“真的?”楼湘阁问道。
“真的,全杭州的士绅名流那晚都来了,我们还特意请到了的颇师傅主厨,的颇师傅向来是不外出掌勺的,这件事情全杭州的人都知道。”范佩西认真地说。
楼湘阁又问道:“那么重要的东西,你为什么就只放到书房中?”
范佩西道:“我的书房旁人是不敢进来的,每次只有丫环云喜来打扫。”
“云喜?”范佩西重复道。
“这事说来奇怪,东西丢了的那晚,云喜不明不白地就死在了我的书房里。”范佩西回忆说。
“死了?”楼湘阁觉得事有蹊跷,便问道,“怎么死的?”
“我怕惊动别人,根本就没敢声张,并没有请仵作,但我看云喜全身上下一点伤都没有,死的时候,还是睁着眼睛的。”范佩西回答。
“你把她埋到哪了?”楼湘阁继续问道。
范佩西刚要张口,门外却传来了敲门声。楼湘阁连忙一掌打晕了范佩西,开门走出了书房。
迸香见楼湘阁走出了房间,顺手给他指了指远处的长廊,一对巡逻的守军正向这面过来。
楼湘阁拉着古香的手,跑到了墙边。
迸香以为他又要越墙而走,看到守军正向书房那边走来,便很自然地揽住了楼湘阁的腰。
“你很想我搂着你跳吗?”楼湘阁忽然在古香耳边小声说。
“你——”古香又气又羞,松开手推开了楼湘阁。
楼湘阁连忙环住迸香,打趣地说:“好了,我只是开个玩笑,其实我很愿意抱着你的。”
“我才不用——”古香赌气地挣月兑着。
“嘘——这个时候了,别使性子。”说着,他抱起古香跳到了墙外。
当古香的双脚踩到硬实的地面的时候,古香心里也显得底气十足,她推开了楼湘阁,狠狠地瞥了他一眼,径自往前走着。
身后却传来楼湘阁的笑声。
迸香回头看着楼湘阁,问道:“你笑什么?”
“没笑什么。”楼湘阁故作无辜地耸了耸肩,对古香说。
迸香听完,转身继续向前走。楼湘阁快步从后面追上古香,拉着古香的胳膊,不做声地看着古香。古香被拉住后,火气更大,转头看着楼湘阁。
“你——”古香本想开骂,但却撞见楼湘阁温柔的眼睛。
楼湘阁的长相本来就容易让人亲近,现在古香又看到他温柔的眼睛,自己突然忘了为什么要生气。两个人就这样站着,说也没有说话,仿佛时间就在这一刻停了下来。两个人靠得很近,仿佛他们从不曾分开过一样。好像在很久的时候,两人便彼此相识一般。
迸香明亮如水的眼睛里,映着楼湘阁温柔而多情的眼睛,这一刻,古香仿佛看到了藏边美丽的青山,柔软的白云。古香似乎看到了心中的梦想,正一步步向她走来。
“刚刚我并不是要取笑你,我真的很感激你愿意帮我的忙。”楼湘阁轻声地说。
“没什么——”古香只觉得心跳得厉害,说话也显得不知所云。
“那么,你不走了?”楼湘阁轻声地问。
迸香突然被拉回到了眼前,想起自己刚刚曾负气离开,便说:“走,为什么不走,你这么淘气。”
楼湘阁被古香的话逗乐了,开心地笑着。古香佯装生气地捶了楼湘阁的肩膀。
第6章(2)
楼湘阁突然抱住了古香,并且弯子,将头靠到了古香的肩膀。他在古香耳边,温柔地说:“不要走,不论我有多么淘气,也不要离开我,好吗?”
他的话像是有了魔力,古香的心漏跳了一拍,古香几乎是没有考虑地点点头,“嗯——”古香轻声说。
楼湘阁笑了,他直起了身子,抱住了古香。
而后,他轻轻地在古香的唇上,落上了一吻。
这吻轻柔得像棉花,古香忍不住轻轻呢喃。
楼湘阁看着古香道:“记住,我叫楼湘阁,你一定要记住这名字。”
“为什么呀?”古香此时神志有些涣散,迷茫地问道。
楼湘阁并没有急着回答,而是又吻在了古香的唇上,这次的吻,让古香觉得整个人都在燃烧着。而后,楼湘阁用手端起了古香害羞的小脸,温柔地说:“因为,楼湘阁这个名字,将是陪伴你一生的那个人的名字。”说完,楼湘阁将古香紧紧地搂抱着。
迸香的头枕在楼湘阁结实的胸前,突然感觉这就是幸福,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,让古香突然挣开了楼湘阁的怀抱。
因为她突然想到了自己的梦想,想到了实现这个梦想的唯一方式——杀了楼湘阁。古香什么都不愿意再想下去了,低着头没有说话。
楼湘阁突然被古香推开,开始觉得奇怪,但看到低着头的古香,他以为她觉得不好意思,便不再怀疑。
“走吧。”楼湘阁对古香说。
“去哪儿?”古香问道。
“当然是回品香楼。”楼湘阁回答道。
“那昨日到了杭州,为什么不回去?”古香问道。
“昨日我有件事情不明白,今日有件事情更不明白,所以还是回去吧。”楼湘阁说着古香听不懂的话。
“我也有件事情不明白,能问问你吗?”古香道。
“什么事情?”
“你为什么又从七彩墨开始查起了呢?我们之前上苏州所做的事情不是白做了吗?”古香不解地问。
“老板娘死的那晚,我就在想,我的每一步都被别人算准了,而我做的每一件事,又好像是被人诱导着去做,一个线索被理出来后,总会有新的线索,这一切似乎太顺利。”楼湘阁分析道。
“所以,你并没有急着去找那个独眼和尚。”古香问道。
楼湘阁点头,“是,之前每一个拿到选金帖的人都不知道是谁给他们的,可巧的是只有朱叶知道,我发觉每一个新线索出来后,原来的线索总会被剪断,就像卜易和朱叶的死一样,让我们没有任何机会回去。”
迸香想了想说:“也就是说,那个真正的凶手并不希望你会回头。”
“没错。”楼湘阁点了点头,继续说,“真正的线索应该还在原点,所以我又从七彩墨开始查起。”
迸香一皱眉,问道:“你刚才问范佩西的那些话可是真的?”
楼湘阁奇怪地看着古香,回答道:“当然是真的。”
“之前你为什么没有想到这件事?”古香问道。
“因为我也觉得选金帖最大的破绽不会在七彩墨上,这是个人人都会想到的地方,这线索实在是明显。”楼湘阁回答道。
“现在它成了最关键的一环?”古香问道。
楼湘阁又点了点头。
“这也就是大家都查不出选金帖秘密的原因了,这道门太容易进去,却发现每打开一扇门,还有一百扇门在等着打开。”古香说道。
“没错,所以我们还是回到了杭州。”楼湘阁道。
迸香想了想,又问楼湘阁:“范佩西的话,你都相信么?”
“相信,他不敢说谎的。”楼湘阁回答道。
“为什么?”古香追问道,“他可是连宫中禁品都敢私藏的。”
楼湘阁回答道:“就是因为这样,才证明他太贪心,但凡这样的人总会认为别人也一样,给了好处,便不会再有人纠缠下去。况且我知道他太多秘密,他不跟我合作,也要跟我合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