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布鲁斯,其实……不瞒你说,我对你也有好感,只是没有机会开口……”这几个字几乎是和著泪水说的,她知道没有反抗的机会,只能赌一赌。
“嗯?你说什么?真的?”酒后乱性的布鲁斯开怀大笑,粗暴的双手仿佛得到鼓励,更迅速地要月兑去她的衣物。
爱丽丝倒抽一口凉气,试图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。“是……但是你这样吓到我了,我一直期待跟你有个不一样的开始,比如在一个浪漫的地点……”
爱丽丝知道自己说不下去了,赶紧望著布鲁斯。
幸好这些话起了一些作用,布鲁斯停下了动作。
“哈哈!可爱的小女孩,你真的也喜欢我吗?不要骗我喔……嗝!”
忍著从布鲁斯口中传来的恶心酒气,爱丽丝紧握双拳勉强继续说:“布鲁斯,你知道的……东方女孩比较含蓄,不如……到我家吧,我想你也希望留给我一个好印象,对吧?”
布鲁斯被说服,停下手坐回驾驶座上。“嗝!好……就照你说的去你家……呵呵……你真的可爱又贴心……”
引擎终于重新发动,爱丽丝几乎虚月兑地瘫在椅背上。
漆黑的深夜,车子在小巷中穿梭,布鲁斯加足马力往爱丽丝家中冲去,而她则睁大眼睛紧盯著窗外。
“爱丽丝,说说看你喜欢我什么,是从何时开始喜欢我的?”
“嗯……喔……好……”爱丽丝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布鲁斯的问题,眼睛连眨都不敢眨一下,每次呼吸几乎都哽在喉中。
就在布鲁斯转到另一条巷中时,终于有一个骑著脚踏车的人影经过。
爱丽丝知道机不可失,使尽了所有力气,双手拉住驾驶座旁的手煞车,狠狠地往后一扳!
叽──
车子在地上磨出一道长长的煞车痕迹,猛然停下,车内两个人几乎撞上挡风玻璃,而原本已经骑远的脚踏车骑士也在刺耳的煞车声中回过头。
“搞什么!找死啊!”
布鲁斯月兑口而出一连串脏话,爱丽丝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,她开不了由中控锁锁住的车门,只能双手紧紧抓住手煞车,慌乱地对脚踏车骑士大声求救。“救命!救救我!”
爱丽丝狂喊著,紧抓著手煞车的双手已被气疯了的布鲁斯抓出一道道血迹,但她就是不放开唯一的机会。
德翊原本正骑著脚踏车往回家的路上,弹完了那首〈献给爱丽丝〉后已是午夜时分,他打算尽早回家休息,一早起床至教堂悼念母亲。
黑暗中,他远远看见车内似乎有一个女孩,头发散乱、神情紧张,而身旁的男子则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,他直觉有问题。
“救命!”
德翊走近一点,确定女孩口中喊著求救的话,衣衫凌乱,散乱的头发及漆黑的车内让他看不清楚面容,但德翊明显看出车内慌乱的情况。
奥!
德翊往车子走去,车子突然向前冲撞,随即又猛然停下来,这是车内两个人挣扎的结果。
德翊技巧的迅速闪开。小时候打架的对象是育幼院院童,长大后就是一些没事找碴的街头混混,无论是种族歧视还是看他一个人好欺负,这些后来都成为德翊“练身体”的经历。
他闪过车子的同时顺势低身,捡起路旁的一块砖块丢了过去。
匡!驾驶座旁的车窗应声裂出好几道裂痕。
匡啷!裂痕又随著德翊踹去的左脚正式解体。
在一片飞散的碎玻璃中,车锁被扳起,驾驶座的车门瞬间被拉开,布鲁斯正要开口大骂,衣领突然一紧,有个质问的声音说:“你对这位小姐做什么?”
德翊揪著布鲁斯的领口盘问,而身体一半在车内一半被拖出车外的布鲁斯气急败坏地口出恶言,扭动身体试图挣月兑。“妈的!放手,我要告你……”
一旁满手伤痕的爱丽丝突然眼睛一亮,对德翊大叫。“啊!是你!救命!他刚刚要非礼我!”
德翊听见熟悉的声音,今晚曾深深打动他心灵的声音。
“爱丽丝?你快离开车子!”德翊没有多说,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女孩送到安全的地方。
爱丽丝依言狼狈地翻滚下车,刚刚强自镇定的她现在眼泪完全决堤,努力地撑住往一旁跑去。
就在此时,布鲁斯趁隙一手放开手煞车,一手紧紧抓住德翊的头发,将他上半身拉进车内,然后用力踩油门。
车子向前冲,半身被拉进车内的德翊被拖行著,双脚摩擦地面。
危急当头,德翊立刻用手臂狠狠往布鲁斯颈间压下,布鲁斯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力量弄得疼痛不堪,表情狰狞地放开德翊的头发。
“啊!”
被放开的德翊才一转头,惊慌失措的爱丽丝竟正好站在车子前方,发出惊恐的尖叫声。
“危险!”德翊大吼,就在这生死一瞬间,他伸出另一只手,拉住方向盘,不顾危险地往另一个方向用力转下……
车子没有撞上爱丽丝,但一个突然的大回转几乎将德翊甩出车外。幸而他以过人臂力紧紧抓住椅背,腰使劲将身体抬起往车内送,双脚顺利离地。
但失速的车子很快往另一个方向冲去,布鲁斯吓得面无血色,只能本能反应地猛踩煞车。
德翊知道这样的速度车子停不下来,他很快伸手扳起手煞车,试图将撞击的力量降到最低,然后在最后一秒拉著布鲁斯往后靠……
第二章
一小时后,伦敦警察局。
警察局内,布鲁斯恶狠狠盯著德翊,不断对他的专属医护人员大呼小叫:“痛死了!轻一点,没看见我在流血吗?!”
满身是擦撞伤的布鲁斯阵仗不小,律师、看护、管家、随扈挤满了警局,办公室还不断接到不少“关心”的电话,律师坚持要告德翊。
德翊看惯了这种场面,仗势凌人、滥用职权,分明是布鲁斯加害爱丽丝在先,现在却反过来说黑是白。幸好这里是有法律的伦敦,这位“来头不小”的布鲁斯先生应该不至离谱到哪去。
爱丽丝跑了过来,手上拿著医药箱。“谢谢你救了我,还好车子有安全气囊,不然你们两个可能……”
“就算没有安全气囊,我也会想别的办法。”德翊语调仍然平稳冷峻。
“我帮你擦药,你的脚一定受伤了,裤管卷起来。”爱丽丝蹲在他跟前,拿出药水和纱布。
德翊见状赶忙拉起她,他不会让一个女孩跪在自己身前。“不用了,这个我自己来就好。”
“不行──你是因为我才这样的,我还没向你郑重道谢呢!”爱丽丝噘起小嘴坚持。“要不是你刚好路过且停下来查看状况,现在我……真的不堪设想……可恶的布鲁斯!混蛋!”提到布鲁斯,爱丽丝显得相当不高兴。
德翊低著头,把她脸上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,她连骂人的样子都令人觉得可爱。他静静地看著她,心情也渐渐有了变化。
“其实是因为你,我才会刚好在那个时间经过那边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爱丽丝拿出药水,小心翼翼地替德翊上药。
她专注的神情及轻柔的动作,让德翊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,没有立刻接话。
似乎有一道温暖的暖流,流过他从六岁起就没有被关心过的心房。
“嗯……我在酒吧里多待了一会,弹了一首贝多芬的〈献给爱丽丝〉。”
德翊看著蹲在地上替自己上药的爱丽丝,细致的小手轻轻涂著药,让他几乎感觉不到疼痛。微微自然卷的长发衬著白净润红的脸蛋,有一股说不出的清新。
从他这个角度望下去,她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上方眨呀眨的,脂粉未施,但或许就是这股自然不造作的神情,让德翊不由自主盯著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