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智平再怎么不识相,也明白骆维彦不好惹,他捂着仍隐隐发麻的肚子,掉头就走,已经碰了一鼻子灰,难道再留在这里受人嘲弄?
“好啦,麻烦解决了一个,现在轮到你了。”骆维彦看着碍眼的冷智平离开骆家,转望他身侧的美人。
“我?”冷冰心不解的睇看他,没发觉自己仍挽着他。
骆维彦望进她眼里的困惑,试探的问:“你还是决定要辞职?”
冷冰心微顿,稍稍垂下眼睑,点了点头。
“你……还是决定不喜欢我?。骆维彦语带玄机的继续追问。
冷冰心心口一抽,松开挽着他的手,低下小脑袋,再点了点头。
她不能喜欢他……
“很好。”骆维彦故作轻松的转望他皱眉的母亲,忽地进出一句:“妈,我决定娶小凯的妈,你有没有意见?”
冷冰心只觉身子一僵,心跳仿佛被勒缚住般的难受。
他要娶……以姊……
“你……”何文媛正想诘问维彦时,察觉他眨使的眼色,顿悟的配合着话锋一转道:“妈没意见。”
“那你呢?”骆维彦抱胸逼问将头垂得低低的冰心,存心看她要逃到何时。
“我……没意见。”冷冰心声如蚊蚋的牵强开口,旋身就要往楼上走。
骆维彦在她转身的刹那,一把扣住她的藕臂。
“妈,我和冰心上楼谈谈。”骆维彦朝他母亲说一声,箝揽着想挣开他的轻盈身子步上楼梯。
“你……要谈什么?”冷冰心徒劳的挣扎着。
现在的她,只想独处啊!
“谈你的没意见!”骆维彦压低声音说,不容妥协的拦腰抱起兀自扭动的她,“你以为你的力气有我大,还是想让我们两个一起滚下楼?”
一句问话,就令冷冰心无助的停下所有的踢动,只因她力气投他大,也不想让两个人滚下楼。
只是事情……怎么会这样?
一直站在楼下瞧看维彦和冰心的何文媛,虽弄不明白为何看来分明对维彦有情的冰心,要强自隐藏自己的心意,不过她知道,维彦会抚平冰心心底的疙瘩。
维彦那孩子,可是比他们家任何人都还懂得冰心哪!
冷冰心被骆维彦抱回了他的卧房。
他轻轻的让她落站在地,她却仍低着头,没有看他,心里依旧无措的疼痛着。
“看着我!”骆维彦低声命令,一手揽近她,一手抬扶起她从刚才在楼下就一直低垂的小脑袋。
冷冰心的双眸迎上他炯亮的视线时,下意识闪躲游移着,他却收紧他双手的力道,传递他执拗的讯息——她只能看着他。
“我要你看着我,再说一次你不喜欢我。”骆维彦没忽略她眼里一闪即逝的为难凄楚,但他就是要突破她自囚的心防。
冷冰心逃无可逃的和他对望,贴扶在他胸膛的小手微微发颤着。
“我……我上次说过了。”冷冰心愀然低语,不明白他为何还要她说?况且这对他不重要的,他已经要和以姊……
“那就再说一次,证明你没有说谎!”骆维彦握着她的肩头,固执的低吼,不让她有退缩的后路。
冷冰心心下一震,小手不觉抓住他胸前的衣服,他怎么会知道……
“说话呀!”骆维彦紧锁着她定愣的瞳眸,一刻也不放松的进逼。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冷冰心说不出来。
对着他那双仿佛能看穿她的幽深俊眸,那句牵强的“不喜欢他”,她说不出口。
“别……别逼我……”她推开他扳抓她肩膀的大手,不知所措的往后退,胸中的酸涩已往双眼蔓延。
“我逼你?”骆维彦逐步靠近慌张退步的她,“既然你不喜欢我,要你当着我的面再说一次,有那么为难吗?”
有。因为她其实是喜欢他的呀……
冷冰心顺颊滑落的一滴泪,无言的替她作了回答。
她的背部已退抵上墙壁,她想移往右侧避开他,他的手臂却按上墙壁,阻挡她的去路。
“你根本在说谎!”
骆维彦伸出右手再按上墙壁,让她换边走避不成,只能困在他圈围的框框里,“你不喜欢我,因为怕小凯受到以的迁怒,对吧?”
“我……”回答不出他要的答案,冷冰心急得又掉下一行清泪。
“你不喜欢我的另一个重要原因,是你怕我会嫌弃你身上的伤痕,没错吧?”尽避不忍她晶莹淌落的泪滴,骆维彦还是硬下心问出他的猜测。
冷冰心全身一顿,惊愕的张大泪眼睁望他,“你……
你怎么知道我……我的伤……”
“我看过。”骆维彦轻抚上她错愕的小脸,低声的说。
“你……看过?”冷冰心讷讷地问,反应不过来。
骆维彦略微点头,语带怜惜的说:“你淋雨发烧昏迷那次,你心口处那道伤疤,以及你背后的伤痕,我全都见过。”
他见过?
冷冰心只觉一阵自惭形秽,泪水无声的滑落,她用力挥开他的手,仓皇的奔离他身旁。
“冰心……”骆维彦一把捞抓住她纤瘦的身子,急切的道:“我没嫌弃你的伤痕,从来没有。”
“怎么可能?”冷冰心含带哭音,噙着泪水,哑声打断他,“那些淡褪不了的丑陋鞭痕,连我自己都不想看、不敢看,你怎么可能不嫌弃?”
“我就是不嫌弃,只有满满的心疼,你懂不懂!”骆维彦摇着她的肩头吼,她对他的退却,果然有大半是因为她的自卑心理在作祟。
“我不需要懂,你放开我……”冰心哭喊着,只想一个人舌忝舐伤口。
“你……”
她不肯听他的,骆维彦索性夹抱起她,让她站在穿衣镜前,二话不说的伸手解她的衣扣。
“你做什么?”冷冰心惊嚷,他却已解开她上衣的第一颗钮扣。
“让你看仔细自己的伤痕。”他将她的双手反制在她身后,单手继续解着她的衣扣。
“我不要!”冰心惶急的慌喊,无暇顾及在他面前轻解罗衫的窘促,想到的是伤痕呈现在他眼前的难堪。
“冰心……”瞧见她满腮的泪水,骆维彦心软的环过她,缓下语气说:“谁都不想身体被烙印抹不去的伤心印记,但你身上有那些伤痕,不是你的错,更不代表你的全部。”
见她虽仍抽搭的哭着,但巳不再慌动挣扎,骆维彦将她转个身,让她面对镜子,然后撩开她被他解开扣子的上衣,指向她浅蓝贴身内衣边缘,位于心窝口处的狭长刀疤。
“这个伤,是你母亲不该留下的,所幸,你捱过来了。”他在她耳畔低语,不舍的视线,投注着镜中那双迷蒙的泪眼。
冷冰心默然无语,望着那道醒目的刀痕,她还是忍不住掉泪,可是她心里的冷意,似乎……不像往常那般寒冽。
骆维彦拭去她潸然滑落的泪,将她旋个身,轻轻将她的衣服由肩膀拉褪至手腕处,再将她柔亮的长发拨拢至右肩,露出她大半个白皙的背部。
“看这里,冰心。”
骆维彦指着镜子里反映的她的背部,在她缓缓调过视线时,将大手覆上她布满条条鞭痕的背,柔声的道:“这些伤,也是你母亲不该留下的,幸好,你也撑过来了。”
冷冰心心里一阵酸楚,眼里又漾带出另一波泛滥的泪意,她只能无言的望着他。
“这样美好的肌肤嵌有不该有的痕迹,我觉得可惜、觉得心疼,但我不嫌弃。”骆维彦温温呢喃,轻轻吻舐她的莹莹泪雾,“因为我懂你的痛、你的苦,再说,我喜欢的,是你的全部,你明白吗?”
“维彦……”冷冰心情不自禁的轻唤,依赖的扑人他怀里,任温热的暖流滑过她的心头,任止不住的泪水啪嗒啪嗒的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