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就是他帮你吓人的原因?”迟秀秀好笑的看着冷峻的邬夜星被人当成门神似地吓阻妖魔鬼怪。
“此其一也,另一个原因是因为自从他有了『未婚妻』的消息传遍江湖后,我家那群老人就欢欣鼓舞、摩拳擦掌,恨不得圈住我的脖子往继承的陷阱里推。”
愈说愈不平,两年前他冒着生命危险设计邬夜星让众老知难而退,安稳过了些好日子,但现在好白子没了,又陷入水深火热的生活中了。
“你成不成亲和他有什么关系?”迟秀秀不解地问。
“关系大了,我家长辈以为我和他有不可告人的暧昧……简单说就是断袖之癖,所以他们先前已死了心,但现在我家的那些老人又开始逼我要重展男性雄风,恢复男儿本色……唉!”崔耳子再度长叹。
邬夜星冷着一张脸说:“这该死的家伙故意在他家长辈派来的眼线面前抱我,拿我当挡箭牌。”
迟秀秀听了眨眨圆眸,倏地大笑,“你和夜星……你没被他追杀算是奇迹了。”
“谁说没有,我足足躲他躲了一年,直到最近他为了找你这才『前嫌尽释』上门找我。说真的,那一抱是冒足了生命危险啊。”崔耳子想起自己当时的莽勇,还会流冷汗呢。
“算你跑得快,否则不知道有谁愿意嫁给牌位当未亡人。”邬夜星由鼻子喷气道。
“我真佩服你的勇气,能够捋虎须而安然无恙的人不多呢。”迟秀秀看着邬夜星直笑。
“没错,你也是虎口余生的人,我们可说是难兄难妹。”崔耳子说着就想抱她以示友爱,但手还没放到她身上,就被邬夜星厉目瞪得自动转弯拍上邬夜星的肩。
“放心!朋友妻不可戏,我绝不会有非分之想。”
“少罗唆,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要离开?”鄘夜星眼中流转着不善的光芒。
“等我想到办法时我自然就会走。”崔耳子只能发挥死缠的功力,打死不退。
“夜星,就让崔公子跟我们一起走吧,反正他又不会碍事。”
“不碍事,但碍眼。”邬夜星冷哼。
“情人眼中容下下一粒沙,我明了,我会秉持非礼勿言、非礼勿视、非礼勿听三太原则跟着你们,绝不会打扰两位谈情说爱的。”崔耳子认真的说。
迟秀秀飞红了脸,“崔公子说笑了。”
“好好,我不说笑,不过,你们到底是要找什么人?”崔耳子转回正题。
迟秀秀望了邬夜星一眼,“你看见街尾那栋朱红大门的宅子吗?”
“看到了,那是哪里?”
“平远将军府。”
“将军府?你们要到将军府找人?”
“没错,找平远将军的三姨太。”
崔耳子愣了一愣,“你们认识平远将军的三姨太?”
“不认识。”迟秀秀摇头。
“不认识却要去找她?”
“有些事要问她,自然要去见她。”
“能透露是什么事吗?”崔耳子好奇极了。
“一些私事。”迟秀秀笑道。
“不关你的事。”邬夜星毫不留情的拒绝。
“邬兄,你说这话就太见外了,我们是朋友,朋友的事就是我的事,当然关我的事罗。”崔耳子摇头反驳他的话。
邬夜星不耐地瞪他,倒没有再叫他闭嘴。
“不过,我觉得与其直接上门找人,还不如先找个人问一下三姨太的作息、个性,掌握了她的喜好后再上门,就不怕吃闭门羹了。”崔耳子献计。
“崔公子说的也对,长年居住权贵之家,我想排场也是大的,我们这样上门,别人是不会理我们的。”
“不理我们,我就夜闯将军府,直接找她问话。”邬夜星冷声道。
“唉唉,你夜闯将军府岂下是要闹得地方上人尽皆知,到时官府一纸公文,你地魔大爷就成了头号的通缉犯了。”崔耳子赶忙道。
“那些衙役能奈我何?”邬夜星傲然地笑。
“是不、能拿你怎么样,但是少一事总比多一事好吧?能够用和平的手段达到目的,又何必一定要闹得鸡犬不宁呢?”
“你知道吗?你真的不是普通的罗唆。”邬夜星皱眉瞪他。
“谨慎竟被你说是罗唆,我也真够苦命。”崔耳子又开始无力的大声叹气。
“不要争了,我们先找人问一下吧。小二哥!”迟秀秀见伙计上楼送酒水,连忙招唤他过来。
“客倌,还需要什么吗?”伙计殷勤地问。
“我们想问一下将军府的事。”
伙计笑着说:“三位要上将军府啊?可惜来晚一步,将军前天上京去找朋友,现下不在将军府呢。”
“我们不是要找将军,是想见将军的三姨太,她也跟将军出府了吗?”
“三姨太?将军府没有三姨太啊。”
“没有三姨太?”迟秀秀诧异地看向邬夜星。
伙计瞧邬夜星沉着脸,连忙补充道:“说没有也不对,事实上,七年前是有三姨太,但后来不知为什么三姨太突然出家去了,所以将军府从此没有三姨太。”
“出家?”这个消息更令人惊讶得说下出话来。
“怎么会?你知道她为什么出家吗?”
“富贵人家的想法我们怎么会明白,不过三姨太很虔诚的,所以她出家倒也不算太意外。”
“小二哥,你知道三姨太在哪里出家吗?”
“这……我记得好像是在子阳山的华严庵。”
“子阳山在哪里?远吗?”
“不远不远,约莫半天的路程,朝西走就行了。”
“谢谢小二哥。”迟秀秀掏出碎银赏给伙计。
伙计收下碎银,更加殷勤地笑道:“如果三位还有什么问题,尽避叫我。”说完,便退下了。
“现在怎么办?还要继续找她吗?”迟秀秀看向若有所思的邬夜星,不确定地问道。
邬夜星淡淡地说:“既然知道她在不远的华严庵,也不差这段路。”
“真让人想不通,她怎么会出家呢?”
“心中有愧吧。”邬夜星想起爱落萍的话,淡淡地讽道。
“如果见到她,她真如夫人所说是间接造成你母亲死亡的人,你会怎么做?”
“你是问我会杀她吗?”邬夜星好笑地瞅着她皱成一团的小脸。
“对。”
“也许会,也许不会。”
“这话有说跟没说不是一样吗?”她不满意地低嚷。
“怎么?你听她出家,就开始发善心了?”邬夜星扬唇讽道。
“我不是发善心,只是觉得有些事过了这么久,再在意也于事无补,我希望你能解开心结,放下过去。因为只有这样,你才能真正快乐,我要你快乐。”
邬夜星眼中的讥诮不见了,勾唇道:“有了你这个天天在我耳边说得饶人处且饶人的傻丫头,我还能做什么?”
只要人不犯他,他自然懒得犯人。
“说得真是好。”感动的轻叹声突兀的插入两人的谈话中。
邬夜星冷冷地瞪着崔耳子,“你不是说勿听、勿言、勿视吗?”
“有时候耳朵还是会不小心听到一些话的,不要计较那么多嘛。”崔耳子皮厚地笑道。“说实话,解开心结或是明白过去的事这两种方式各有好处,也各有缺点。如果是我,倒不太想弄清楚过去的事,尤其是上一代的事,明白太多只是让自己痛苦罢了。”崔耳子认真地说。
“那是逃避现实。”邬夜星淡漠地说。
“也许是逃避,但人生事事面对就太无趣了,逃避也需要勇气。”
“装聋作哑的勇气。”邬夜星嘲弄他的论调。
“唉!不是每个人如你一般,心脏都那么强啊。否则就不会有『逃避』这两个字了。”崔耳子笑道。
“没有人能够逃一辈子,就像你早晚会被逮回去娶妻生子,你就不要做困兽之斗了,早些死心,我会送上大红包,祝贺你成亲。”邬夜星一想到他被人逼婚就幸灾乐祸的想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