爱落萍抿着唇压下因他冰冷眼神而引起的不安,转移话题道:“你肯定是秋水宫的人下毒?”
“没错。”
“你心中有可能下毒的人选?”
“每一个人都有可能,包括你。”他冷冷的笑。
“我干嘛要杀她?”
“因为你的儿子喜欢她。”
“纵使我儿子喜欢她,但她是你的『未婚妻』,不管你的出身如何,你总是我儿子的兄长,他不能也不会抢兄长之妻。”她回嘴道。
乐微江听她这么说,既恼又气,却又不能反驳。如果秀秀爱他,他不会管她是谁的妻子,一定会抢走她,恨只恨她对自己无意,强求更是不得。
“但是你不否认你也可能杀她。”
“我讨厌某个人,不见得就要杀死那个某个人,让那个人远离我视线范围的方法很多,我不需要制造杀孽。”
“我来不是听你否认或承认下毒的人是不是你,只是告知你一个事实,她如果有三长两短,我不能保证继任大典当天会不会有意外……”他淡然地笑,话不需说明,在场众人脸色大变。
“大哥!”
“你在威胁我?”
“你觉得是威胁就算威胁,虽然事实更接近誓言。”
“你根本就是想藉她中毒来抢宫主之位!”爱落萍恼火的怒斥。
“我对宫主的位置一点兴趣也没有。”
“你能发誓你不要秋水宫宫主之位?”
“发誓?”邬夜星好笑地问:“你会相信我说的话?”
“即使你在江湖中没什么名声,但是看在天云的份上,我愿意赌一次相信他的儿子。”爱落萍昂首道。
邬夜星捍眉,淡淡地道:“可以,我不要秋水宫。”
“好!我一定会找出下毒的人!你可以准备收拾东西,继任大典后带着迟秀秀离开。”
邬夜星满意的颔首,轻松自若的转身离去。
“娘,你要如何找出凶手?”乐微江担心地问。
“除了迎宾楼之外,其余区域给我一寸一寸的搜,我就不相信找不到下毒的人。”爱落萍沉下脸传令。
“小姐,不好了,小姐!”小莲匆匆自外冲进来,嘴上还不断喊着。
“什么事这么大声喳呼!”辛怜儿白了她一眼,不悦地问。
“刚才夫人下令要搜查每一个人的房间!”
“搜查房间?为什么?”
“还不是为了迟秀秀,那个姓邬的威胁夫人要她揪出凶手、交出解药,否则就要在继任大典当日捣乱。”
“什么?阿姨接受他的恐吓?”辛怜儿讶异地问。
“为了能让典礼顺利进行,夫人也不得不低头啊!”
“我不明白,那个姓邬的只有一个人,阿姨怕他做什么?”
“谁明白呢!现在我们该怎么办?”
“紧张什么,我是表小姐,他们谁敢搜我的房间!”辛怜儿趾高气扬地说。
“小姐,你只是表小姐,并不是夫人的亲女儿,再怎么亲总也是隔了一层啊!”小莲害伯的说。
辛怜儿被她一说,也开始慌了。
“小姐,在这个时候一定要把所有的证据处理掉,让别人找不着,这才不会留下把柄。”
辛怜儿咬着唇沉思半晌,摇头道:“既然他们发现有下毒的人,一定会找出凶手,而我送给迟秀秀的银镯若被人怀疑,他们一定会怀疑我,所以……”
“所以什么?”
“我们得找出另一个『下毒的人』。”辛怜儿冷笑道。
小莲眨眨眼,一会儿才反应过来,“小姐,你的意思是找『替死鬼』?”
“要想摆月兑我们的嫌疑就是要制造出别的嫌疑犯,就算别人也怀疑我们,但你想阿姨会相信谁?”辛怜儿狡猾地笑。
“当然是相信你这个外甥女了。”小莲点头佞笑。
“明白就好,你快点把东西处理一下。”
“那……该找谁当替死鬼呢?”
“随便谁都行,只要是和迟秀秀亲近的人。”
“和迟秀秀亲近的人,他们会相信吗?”小莲狐疑地问。
“愈是亲近的人愈可怕,懂吗?”
小莲仍是一头雾水,不明白的摇头。
“好朋友之间如果一直是平等的,谁也不会嫉妒谁,但是……一旦其中一个人发达了,你想另一个人的心里会怎么想?先是羡慕,然后变成嫉妒,接着成为不满,再下来就是怨恨……”辛怜儿慢慢地说,美丽的脸孔因阴笑而狰狞、恐怖。
小莲看着她如夜叉的脸,猛打哆嗦。
“我……我马上去办。”她连忙答道,一刻也不敢再逗留,对这个看似娴静冷傲的小姐开始恐惧起来。
她用布将解药与毒药包好,走到下人房,正考虑着要找哪一个人当替死鬼时,与迟秀秀一向不错的如萍自远处走了过来。
“你不是表小姐的丫头吗?怎么会到这里来?”如萍奇怪的看着小莲。
“我随便走走。嗯……你们住在这里吗?”
“是啊,除了几个资深的姊姊有个人房外,其余的人都是住在最后面那间大通铺。”如萍回道。
“喔!你们不会觉得同样是丫头,但有人住蚌人房,有人住大通铺很不公平吗?”
“会吗?”
“当然了,像迟秀秀不但有个人房,还备受疼宠,以前有表少爷,现在又成了大少女乃女乃,比起我们可好得不止千倍了。”小莲故意说道。
“她的运气好很好啊。”
“你们难道不会觉得心里不舒服吗?她的姿色不比人强,只是一张嘴会说话罢了。”
如萍皱眉道:“你讲秀秀姊的坏话是什么意思?”
“我才不是说她坏话,我是真的为你们抱不平,光看你就比她漂亮不知几许,要嘛也该是你得宠。”
如萍脸色一沉,不高兴地说:“我们这里不欢迎说秀秀姊坏话的人,请你离开。”
“喂,我是为你们抱不平,才好心来看你们的耶!”
“谢谢你的假好心,我们不需要,再见!”如萍嘴一噘,头一甩,看也不看小莲的转身离开。
小莲碰了个钉子,表情变得难看极了,她眼一眯,避开人模进大通铺,也不管是谁的床位,将布包放在床板下又溜了出来。
“既然你们都那么向着迟秀秀,就看你们哪一个倒楣为她牺牲。”小莲朝她们的房间方向皱了皱鼻,幸灾乐祸地说。
“秀秀姊!不好了!秀秀姊!”如萍惊惶失措的闯进无烟阁,瞧见迟秀秀就大叫。
“怎么了?发生什么事了?”迟秀秀扶住喘气的如萍,一边担心地问。
“夫人……夫人要杀甜儿啊!”
“杀甜儿?为什么?”迟秀秀吓了一跳,甜儿不过十五岁,就算犯了什么大错,也罪不至死吧。
“夫人说……说甜儿是下毒的人……这是怎么回事?甜儿怎么会对秀秀姊下毒呢?”如萍着急地说。
“甜儿下毒?怎么可能!”迟秀秀也急了,一双眼求救似地望向静静坐在一旁啜茶的邬夜星。
邬夜星视若无睹的将头偏过去。
“邬少爷,怎么会这样?这一定是误会,绝不可能是甜儿下的毒!”迟秀秀不容他逃避地站到他面前。
邬夜里无可奈何地挑眉看她,淡淡地说:“知人知面不知心,你能证明她不会下毒害你吗?”
“甜儿才十五岁,她懂什么毒不毒的?何况她的心软得连蚂蚁都不敢杀,这样的女孩会杀人吗?”迟秀秀反驳道。
“你对我说这些也没有用,秋水宫里当家的是爱落萍。”邬夜星没有反应地说。
“好!我去找夫人!”迟秀秀说着,连如萍都不顾,直接施展迷踪步,一眨眼就不见了。
如萍傻眼的呆站在原地,她从来不知道秀秀姊竟然有武功,而且……留下她一个人面对这个阴沉的大少爷,她实在想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