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是她毕竟是大哥的丫头,还是先征询他的意见比较好。”婉儿柔声说。
“你到底是他的未婚妻还是我的未婚妻,什么都为他想,你为什么不为我想?我是王府的世子,难道要一个丫头,还得看他的脸色不成?”游艾康铁青着脸,气怒地指责婉儿。
“我不是……”婉儿眼眶含着泪,委屈地咬着唇。
“艾康少爷,你不要和婉儿小姐生气,无乐愿意服侍你。”无乐看着两个人争执起来,一时不安,连忙开口说。
“听到了没有,连这个丫头都担心我生气,就只有你一点都不在乎,你以为事事向着他,他就会喜欢你?别做梦了。”
“我没有这样想。”婉儿脸色苍白地细声说。
“没这么想?你以为你这点心思骗得了我,我告诉你,那个傢伙只喜欢不麻烦的女人,像你这种大家闺秀,他根本不敢沾。否则他不会连着几天都不回府,就是在躲你。”
游艾康毫不在乎她的心情,冷言冷话的讥讽。
躲婉儿?无乐偷瞥婉儿,只见她面如土色,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。
“我劝你最好对他死心,因为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,就算你喜欢他,我也不会放你走,那个傢伙不配娶你。”游艾康冷眼看她,他不会让展尔风尽得他想要的东西。
婉儿低呜一声,掩面转身离开。
游艾康神色不变地看着婉儿伤心离开,只是撒撇嘴,冷笑一声。
“艾康少爷,你这样对婉儿小姐是不是有点过分?”无乐忍不住为婉儿叫屈。
游艾康听一个下人竟敢对他的事有意见,想也不想就挥手甩了她一巴掌。
这巴掌来得虽突然,但无乐不是躲不开,而是不能躲。瞬间,她已经尝到嘴内有血的味道。
瞧他一副瘦弱样,没想到这一巴掌打得可真结实。无乐模模脸,只怕过一会儿自己的脸会红肿得像猪头,若非她不能让人发现她有武功,所以卸掉内力,也不致于会伤成这样。
“主子在说话,你一个丫头插什么嘴!再让我听到你说一句话,小心我踹死你!”
游艾康蛮横的表情看来颇为骇人。
无乐捂着脸,低头没有回话,这又惹恼了游艾康。
“我在和你说话,你不会回话啊!你是哑巴!”说着,又用脚一踹,将她踹倒在地上。
无乐怕会受伤,暗中以内力护身,佯装被他踹得跌坐在地上。
“可是……你说不能说话……”她装出害怕的模样,发着抖说。
这男人还真是难伺候。无乐暗暗翻个白眼。
“我叫你不说你就真的不说,那我叫你去死,你死不死?”游艾康没想到她会用他的话来回他,先是一怔,接着又拍桌骂了起来。
“无乐……求艾康少爷饶了无乐!”
游艾康见她那副戒慎恐惧的样子,心情瞬时舒坦一大半。本来嘛,他是王府的世子,府里哪一个人见着他不是必恭必敬、鞠躬哈腰的,可是这一切在展尔风来了之后全没了,每个人全倒向展尔风,不管是父王还是下人们,全当展尔风是神般的崇拜,这教他如何能够平心静气。
而这所有的怨气,却在这个小丫头的恐惧中消失了,看来抢了这个丫头倒也可以洩愤。
“你叫什么名宇?”刚才婉儿说她叫什么来着?他根本没有注意听。
“我叫无乐。”
“抬起头来让我瞧瞧。”
无乐依言抬头。
当游艾康看见那一双淡如琥珀似的眼眸时,蓦地安静下来。他走到她面前半蹲子,用手捏住她的下巴。“原来是这个原因,难怪他会破例带一个女人进府来。”
无乐垂下睫毛,遮住那双眼。
游艾康突然昂首大笑。“我真想看看他知道你变成我的丫头时的表情,我就不相信这次我打不倒那个傢伙。”
无乐睫毛微微一颤,没有人能分析她现在的心情,包括她自己。???展尔风躺在软榻上,若绿靠着他餵他吃点心,他的眼睛看着若绿薄如蝉翼的衣裳下丰满圆润的酥胸,手指不安分地在她的水蛇腰上来回搓揉。
即使在这种美人在怀的情况下,他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无乐。
当他惊觉自己又在想她,不禁心猛地一撞,整个人僵了一僵,有些心烦地想将她推出脑外,但总是挥之不去。
他是怎么了?从来不曾记挂一个女人如此的深,如果只是她与母亲相似的眼眸,那也就罢了,但是他清楚事情没有这么简单。
他总是会想起她的眼,然后是她谈起自己身世时的故作洒月兑,和提及受欺负时的不在意,都让他的心隐隐抽痛。
不安的情绪悄悄地掩上心头,他烦躁地坐直身,推开柔若无骨的美人。
“展少爷,你怎么了?这几日就见你心神不宁,是厌烦若绿了吗?”若绿嘟着小嘴,一双藕臂又攀上他的颈子。
他微微蹙起眉,拉下她的手,温和地笑道:“你多心了,我只是想我在这里待了好几天了,也该回去了。”
“你要回家了啊?”
“我要回王府。”他从来不认为那里是家,至少不是他的家。
“你一走,若绿又得望眼欲穿的倚门期盼了,如果我们能日夜相伴就好了。”她娇滴滴的暗示,一只手划着他的胸口。“是吗?我倒觉得这样子就很好。”他淡笑一声,整整衣裳,准备离开。
若绿见他对自己的暗示不知是没有听懂,还是故意装不懂,于是又说:“展少爷,最近刘员外跟兰姨说要为我赎身——”她停下话话,明眸期待地看着他。
“那很好啊,刘员外家财万贯,又疼女人,你跟了他一定会很幸福。”他抿着嘴笑,勾着她看的眼,净是一片平静。
若绿一怔,她提这件事本来是想激他,谁知道他根本不当她是一回事。
“你怎么说得出这种话,难道你还不明白我对你的心吗?”她悲戚的眼神,压根打动不了他的心。
展尔风依旧笑得斯文,但眼眸却无笑意。
“若绿,我不是个值得你浪费心思的男人。现在刘员外想照顾你,你就要把握。你是聪明人,该明白我的意思吧。”
“我明白,可是我就是喜欢你,我又有什么办法,难道你不喜欢我吗?”说着,她整个人又倒进他怀中。
“我喜欢你,但是我没有打算娶所有我喜欢的女人。”
冷酷的话让若绿刷白了脸,他言下之意就是她并不特别。
好歹她也是名倾一方的花魁,向来只有男人讨好她,她何曾对一个男人如此低声下气,她的骄傲自尊全被他这句话粉碎了。
“好!既然我在你心中没有任何地位,那你还来干嘛?你走!不要再来了!”她指着门大吼。
展尔风淡淡一笑,“我走了,过几天等你想通了我再来。”说完,他真的毫不犹豫地跨出门槛离开。
走到门外,只听门砰地被关上,接着就是东西落地的声响。
他只是撇嘴一笑,随即将若绿的事遗忘。展尔风的贴身护卫李平在他一出门立即迎上。
“我们回王府。”展尔风轻摇扇子道。
这些天他一直待在挽翠居的理由,他自己也说不明,但就是有种心慌意乱的感觉。
他会怜惜无乐,是不是表示他变得心软了?心软是复仇大忌,他留在王府半年,为的就是要查出母亲的死因,和找出兇手报仇,绝不能在这个时候心软。所以他必须找个地方理清自己的思绪,重新武装自己。
他回到凌风楼,满以为会看到无乐,但过了好一阵子都没有瞧见她,莫名的,他又不安了起来。
“福伯呢?他在哪里?”他问留守在凌风楼的护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