喜玉抹着冷艳语颤抖的身躯,又急又气。原本以为柳絮文的宴会是一次好机会,可以更接近欧阳昀,谁知人算不如天算,谢萝竟然以欧阳昀未婚妻的身分一同席,坏了她们的计划。喜玉愈想愈气,恨不得将谢萝杀上七刀八刀以泄恨。
喜玉眼中杀意乍现,一闪而逝,慢慢地,一抹诡异残忍的笑容出现在她脸上,一张清秀的脸瞬间变得狰狞冷酷。
除了她自己,没有人知道她的心中在想什么,为了冷艳语,也为了她自己,她会尽一切力量割除任何阻挡她们的障碍。
第八章
西时一过,除了欧阳昀、谢萝外的宾客陆续告辞离开,冷艳语更是在晚餐前就藉着病先行离去。
欧阳昀、谢萝、柳絮文三人则继续在书房中下棋、品名。
谢萝原坐在一旁看他们两人对弈,看是时间一久,她又捺不住性子,开始浏览柳絮文书房中的字画。这才发现柳絮文多才多艺,琴棋书画,似乎无所不通,无所不精,甚至连命理卜卦也都有所涉猎,可以称得上是才子。
一幅人物工笔画吸引她的注意,她站在书前盯着画中人物,总觉得似曾想识,书中女子的神态容貌似乎很像她认识的人,只是她一直想不起是谁。
她蹙着眉头立在画像前,必定是一段不算短的时间,连下棋的两个男人都发觉她的神情有异.
欧阳昀放下棋子,走到她身边问;“小萝,你怎么站在画前发呆?”
“我不是发呆,只是觉得画中女子好眼熟,好像在哪里看过。”谢萝困恼地说。
却不知她的话令两名男士一呆,柳絮文甚至推开椅子站起身,盯着谢萝问;“谁?你说的是?”
谢萝没有想到柳絮文的反应如此激烈,愣了片刻才回答:“我想不起来,但是我肯定见过她。她是你画的人物,难道你不认识她?”
欧阳昀看着神情颓然的柳絮文,转头对谢萝说:“画中人是絮文多年以前梦见的女子,他只是根据记忆绘出其形貌,却不知道女子是谁。”
谢萝诧异地看着柳絮文,从他紧张激动的表现看来,他似是对这名画中女子一见钟情,“你确定你见过她?”柳絮文紧盯着她问。
“我确定,可是一时之间真的想不起来。”谢萝抱歉地看着他。
“小萝,你慢慢想,是你在外面那段时间见过的人吗?”欧阳昀知道柳絮文执着梦中女子多年,只是苦于不知佳人的名姓,如今,谢萝的话不啻是一线生机。
“不是,我没有……”她嘎然而止,盯着画注视,神情怪异地看着欧阳昀。
“小萝?”欧阳昀知道她一定想起来了,却不愿说出口,心中隐隐不安。
“没有,我真的想不起来,大概是记错了,柳大哥,让你白欢喜一场,真对不起。”谢萝恢复神情后说。
柳絮文苦笑道:“不,我该知道不会有人知道她,毕竟她只是梦中人,而非真实存在的人。天色已晚,我先回房了。晚安。”
柳絮文神情寂寞地走出书房。
欧阳昀确定他离开后,才问谢萝:“你知道她是谁,对不对?为什么不告诉他?”
谢萝咬着下唇,不安地说:“说了也没有用,他根本见不到她,我又何必说出来让他难过。”
欧阳昀直盯着画,半响才开口:“她不在这里?”
“画是画得很好,神韵、气质有九分像,只是头发、服装打扮让我一时搭不起来,但是我确定画中人是我的好朋友项芙蓉,阿项。”
“项芙蓉?‘寻荷小筑’……果真是她,芙蓉就是荷花的别名,‘寻荷小筑’是絮文在梦见这名女子这后才建造的。”欧阳昀叹道。
“可是一个千年前的男人梦见千年后的女子,未免太玄了!”谢萝摇头道。
“一个千年前的男人都能够遇上千年后的女人,还有什么事不会发生?”欧阳昀淡淡地笑。
“可是我毕竟是实体,而且进入这个空间,阿项却仍然停留在千年之后的世界,他们是不可能有交集的一天。也许,在这个时代也有一个长得像阿项,名字也叫芙蓉的女孩。”谢萝异想天开地说。
“也许有,也许没有。没有人知道。”
“唉!都是我提起个话题,引得他难过。”谢萝懊恼地蹙起眉头。
“这不能怪你,你并不知道这幅画和絮文的关系。”欧阳昀握握她的手,轻轻地说。
谢萝握紧他的手。“我不知道怎么去帮助他。昀,难道我们要任由他这样下去,追寻不存在的梦中人?”
欧阳昀摇头叹道:“这种事我们插不上手,也许时间一久,他自然会忘记。”
“忘记?你说这幅画是他多年前所画,现在他一听到我见过画中女子,仍然紧张激动,还要多少年他才会忘记?”谢萝不以为然地说。
“难道你想告诉他说他的梦中人活在千年后的世界,除非他能够活上千年,否则最好死心?就算他相信,我也说不出口。”欧阳昀扬眉道。
“可是什么都不说,让他一直痴痴地等,希望后又失望,失望了起希望,这样太残忍了。”谢萝大笑地说。
“小萝,感情这种事,只有让当事人自己想通,别人是帮不上忙,尽不了力的。”欧阳昀坚定地凝视她。
谢萝望着他,颓然地将头靠着他的胸,低声地说:“真的没有办法了吗?如果……”
她咬住下唇,将下面的话吞回肚内。
她真的是走火入魔了,竟然会希望阿项也能够同她一般,来到这个空间,认识柳絮文,永远的留在这里。坠入这个时空,对她而言是幸运、是奇迹,但是对阿项并不见得合适啊!
“如果什么?”欧阳昀耳力敏锐地听见她的低语。
“没有,只是异想天开罢了!”她喃喃地说道。
生命毕竟不尽然是完美的故事,总是有些许的遗憾吧 狘br />
☆☆☆
谢萝望着柳絮文神情轻松自然地和他们谈笑,丝毫不见昨夜落寞失望的模样,她才定下心,只是奇怪柳絮文一早看见她就蹙起眉头,若有所思地端详她,却不说明原因,让她憋得难受。
他们的马车缓缓驶向大门,柳絮文又出现欲言又止的神情。
谢萝敏感地问:“柳大哥,你是不是有话想说?”
柳絮文瞥一眼欧阳昀,神情一敛,严肃地说:“没错,我是有话想提醒你,你的神色不太好,这些日子,你要小心自己的安全,我怕你会有劫难。”
谢萝听了只是一愣,反倒是欧阳昀神色大变,眼眸变得深沉而警觉。
他只觉得心如擂鼓,背脊发冷,开始为谢萝恐惧,因为他知道柳絮文占卜命理的能力,他预言谢萝有难,绝不会是虚言。
“严重吗?”谢萝不怎么相信命理之说,但是看他们严肃的态度,不自觉地问。
柳絮文没有回答她的问题,只是说:“小心就对了。昀兄,我想起来有东西要给你,请跟我到书房一趟。”
欧阳昀敏锐地看着他,知道柳絮文私下有话要告诉他,遂对谢萝温柔地笑一笑,跟着他走回书房。
谢萝自然知道柳絮文的用意,他不想让她担心,却反而让她开始忐忑不安起来。
书房中,欧阳昀直盯着来回走动的柳絮文。
“我看出她最近会有一劫,恐怕会有血光之灾,严重的话甚至会失去生命。”
欧阳昀脸上血色倏地消褪,瞳孔紧缩,手指竟微微颤抖不已。
他哑着声,紧绷地问:“有没有办法避免?”
柳絮文眉心紧锁,坦诚地说:“想要完全避开是不可能,但是只要小心她周遭的人事物,尤其是陌生人,也许伤害能够减至最低,除此之外,别无他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