贝露丝大大松了一口气,欣喜的说:
“那么……你是愿意成全我和安德烈了?”
“不!”瓦都的脸色骤然变了,他断然的说:“我绝不能改变心意去成全你和安德烈。”
那句话,再度撕碎贝露丝的一颗心,她痛彻心扉的喊:
“哥!既然你不是是非不明的暴君,既然你也认为安德烈是个好军官,你为何还要狠心拆散我们,而执意把我嫁给巴隆纳,你太残忍,太霸道了。”
泪水迅速从贝露丝的脸颊滑落下来。
“贝露丝。”看着她的心神俱碎,瓦部心底升起一片怜悯和不忍,他强压住情绪说:“你不要怪我,哥哥会这么做,也是情非得已。”
“不!”贝露丝呐喊了起来,“我不要听你的什么情非得已,就算你有天大的困难,你都是古科拉月牙国的国王,你都会有办法可以迎刃而解,又怎么可以拿我的婚姻和幸福当作赌注,轻易就决定了我的一生?难道你不知道巴隆纳的品性有多么糟糕吗?他和哈山尼父子俩,都是一丘之貉啊!”
瓦都的眉毛蹙得紧紧的说:
“我承认,巴隆纳确实不学无术,也有太多的缺点,但他还不至于坏到无可救药的地步,至于哈山尼,单凭你身为皇家公主的身份,他自然必礼让你三分,如今他亲自提起婚约,放眼天下,也只有他的身份地位与咱们皇室门当户对,我还能不答应吗?”
“可你明明知道哈山尼居心不良,想侵占古科拉王朝,你却还答应把我嫁进他家,哥哥,你太自私了,你这么做,无异是亲手把我毁灭掉了,你知道吗?”
贝露丝哭倒在江雨蓝的怀里,看得她心酸不已。
“瓦都?”她突然挺身而出,哀恳的说:“我知道我没有说话的权利,也没有资格干预你这么做,但是看见贝露丝哭得如此肝肠寸断,千百个不愿意,如果你还执意把她嫁给巴隆纳,你就太独裁专制了。”
“什么?”瓦都似乎被激怒了,他睁大眼睛的逼到她眼前,“你敢说我独裁专制?”
面对他的横眉竖目,江雨蓝不知哪里来的勇气,竟挺直背脊,不畏不惧的迎视着他那严厉冷峻的眼光,理直气壮的说:
“如果你不是,你就不该拆散贝露丝和安德烈,他们情同鸳鸯,你怎么忍心用你掌权的双手,将他们活生生的分开,瓦都,那种生离死别的痛苦,你应该明白,他们比起你失去艾薇雅的那种心碎,还要更胜几分哪!”
猝然,瓦都震了一下,他的心,仿佛被一把锐利的刀子深深划下,他不由自主的想起艾薇雅,想起她的深情如梦,想起她的温柔典雅,想起地坠马的那一幕,而把他的五腑六脏都一层层的绞痛,他不禁闭上眼睛,生气的喊:
“你太胆大妄为了,竟敢在我面前提起艾薇雅!”
“那么,”江雨蓝放低了声音说:“我刺痛你心里的伤口了,是不是?瓦都,既然你知道失去艾薇雅的伤痛,一直也好不起来,你就该将心比心,贝露丝是你妹妹,你何苦要她步入你的后尘,所以我求求你,收回你的决定,收回你的错误,别把贝露丝嫁进哈山尼的官邸,否则,那等于是把她推到十八层地狱里去,让她永劫不复。”
瞬间,瓦都的心痛了起来,也几乎要被她的字字句句给屈服,但是转念之间,也却更坚定自己的意志,就态度强硬的说:
“不行!就因为我知道哈山尼的野心,因此为了保全古科拉月牙国不闹革命,为了祖先传下来的基业不会断送在我的手里,说什么,我都绝不能改变心意,不能轻易就受了你的影响,毕竟我在宴会厅早已宣布这桩喜讯,我身为国王,就该一言九鼎,一诺千金,怎么可以出尔反尔,失掉我的威信?”
“难道就为了保留你在人民心目中的完美,”江雨蓝失望透顶的说:“你情愿拿贝露丝的一生幸福,去做为你的政治筹码,瓦都,我看错你了,想不到在你尊贵的外表下,居然是那么卑鄙。”
瓦都再度被激怒了,他粗暴的抓住江雨蓝的手,恶狠狠的说:
“你胆敢说我卑鄙?”
“不要!”看着他的一脸盛气,彷佛要把江雨蓝给吞噬掉,贝露丝急急的喊:
“你不要伤害雨蓝,哥哥,她是无辜的,你不要是非不明,她只是代我向你求情,并不是有意要惹火你。”
“贝露丝。”江雨蓝挡在她的面前,一身凛然的说:“你不要管我,我这条命是瓦都救的,早就任凭他的处置,只要他收回成命,别把你嫁给巴隆纳,我就是冒着触犯之罪,也死而无憾了。”
只是轻轻几句,瓦都心软了,他用力的甩开江雨蓝的手,思绪紊乱的说:
“我不会伤害你的,也没有理由这么做,雨蓝,我只是要你别插手管这件事,要不然,我会很难收拾。”
“很好,瓦都。”江雨蓝趁胜追击,“你的一句很难收拾,就已经证明你的决定是草率的,那么,你肯答应我和贝露丝的请求了,也答应取消她和巴隆纳的婚约?”
瓦都拂袖的转过头去。
“够了!”他烦躁的说:“你的挺身而出,我已经不追究了,你还要得寸进尺,还要招惹我吗?”
“我……”
“你什么都不要说了,”瓦都故意不去看她的眼睛,“总之,为了古科拉月牙国的政局安定,贝露丝嫁给巴隆纳是事在必行,也已成为定局,你就别跟她一起兴风作浪了。”
他的铁石心肠,如针般刺进贝露丝的心坎,痛得她的身子都摇晃了起来,她绝望的,嘶声的,一连叠声的喊:
“不不不!我决不嫁给巴隆纳,哥哥,我求求你,请你成全我和安德烈,好吗?”
那一句“哥哥”,叫得瓦部心痛莫名,他慢慢回头去凝视着贝露丝,却又马上板起脸孔,一脸冷傲的说:
“停止你的挣扎吧!贝露丝,我不会让你的眼泪给打动的,既然我继承了王位,就有责任把祖先传下来的基业,永续生存下去,而我决定把你嫁给巴隆纳,和哈山尼缔结亲盟,就是为了消弭他的野心,防止他的蠢蠢欲动,我这样的决心,你明白吗?即使牺牲你的幸福,即使我对不起你,我也不为所动,你就断了和安德烈的这份非分之想吧。”
贝露丝的眼泪再一次泛滥了。
“不可以!”她神魂皆碎的说:“你不可以这样做,不可以这么残暴不仁,毁掉我,你也不会得到快乐的。”
瓦都深深吸了一口气,强压住心底即将崩溃的心绪,绝裂的说:
“你给我听清楚了,贝露丝,你嫁给巴隆纳是嫁定了,你千万别再给我惹麻烦,别再节外生枝,否则……”
贝露丝惊愕的抬眼。
“否则你想怎么样?”
瓦都的眼底骤然闪出一道凌厉而森冷的寒光,像剑般的锋利,他用令人胆颤的声音,坚决而冷酷无情的说:
“一旦你逼了我,要与我绝裂,我只好将安德烈抓起来,处以极刑!”
瞬间,贝露丝如五雷轰顶般的被震慑住了,她惊骇地睁大眼珠看着瓦都,失声的叫:
“我不许你杀了安德烈!”
“我为什么不许?”瓦都逼到她眼前,“安德烈诱惑了公主,藐视我们皇家条律,我身为国王,早就可以将他绳之以法,贝露丝,你不要考验我的能力和气魄。”
一时间,贝露丝的心沉到了地底,她绝望的说:
“你一定要这么残忍吗?你怎么可以不顾兄妹情份,怎么可以拿安德烈的性命,来逼我嫁给巴隆纳?我恨你!我恨你!为什么我要生在皇家?为什么在你仁慈的胸襟里,会包藏一颗残暴不仁的心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