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或许你可以去找她呀。”晓竹陡的看见骆奇手中的照片,兴奋的说。
“谁?”
晓竹把照片送到她面前,扬着眉毛说:
“就是照片上的女人,她不是骆奇大哥的母亲吗?”
夏紫云惊跳了起来。
“杜曼君?”她睁亮着眼睛叫:“对呀,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,她是商业钜子石家骏的老婆,就凭他们石家在这个地区的人脉和能耐,一定可以买通医院救骆奇,何况骆奇是她的亲身儿子,她没有理由不救他的。”
立刻,夏紫云带着相片,就狂奔的街出了小院落。
夏紫云一路问了人,终于辗转来到石家那栋美仑美奂的豪宅前,不加思索的,她就猛敲着铁门喊:
“快开门哪!我要见石夫人,我要见石夫人……”
一下子,彩姐匆匆出来应门,她一见到夏紫云,就皱紧了眉头。
“你是什么人?”她生气的说:“这一大清早,你就在这里大声喳呼,是想吵醒我们家老爷和夫人吗?”
“是的,是的。”夏紫云急迫的说:“我来的目的就是要见夫人,这位好心的小婶婶,你快开门,让我进去见石夫人吧,我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告诉她。”
“不行。”彩姐说:“像你这样来路不明,我不能开门让你进去见夫人,不管你有什么十万火急,或天大地大的事,我都不能放你进来。”
“可是这件事太严重了,我非见到石夫人不可,小婶婶,我求求你,让我进去,这人命关天哪。”
“小姐。”彩姐无助的看着她,“不是我不想帮你,实在是我做不了主,万一我让你进去,惹出什么麻烦的事来,我这个做下人的根本担待不起,再说,我们家夫人是何等尊贵,她怎么会见你这种小市民,你还是请回吧!”
“那么你告诉我,要怎样才能见到石夫人一面?”夏紫云不死心的问。
彩姐沉思着。
“也许我可以帮你向夫人禀告一声,问她见你还是不见?但这个时候她还在睡觉,谁也不敢去吵醒她,除非……”
“除非怎样?”
“等夫人睡醒了,你再过来。”
“这怎么行?”夏紫云急死了,“只怕到时候,就要闹出人命来了。”
“彩姐。”
一个轻细的,柔软的,女孩声音,骤然从屋子里传了出来。
彩姐回过头去,一眼看见石霜霜穿着一件印有“海星”和“贝壳”图案的水蓝色晨袍,从玄关的天井下穿过庭院,一边飘飘然的向大门走来,一边睡眼惺忪的问:
“外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?为什么这么吵?到底是谁在这儿穷嚷嚷?”
一见到石霜霜,夏紫云欣喜若狂了起来。
“是我,霜霜。”她大声的叫:“你忘了我吗?我们曾见过面,我叫夏紫云。”
石霜霜上下打量着她。
“你是夏紫云?”
“没错。”夏紫云拨了拨肩上的长发说:“我的的确确是夏紫云,这才是真正的我,而你上次在铁塔前河岸上,所见到的是我在布里蓝上班时的装扮,又是一头短发,又是浓妆艳抹,难怪你会认不出来。”
“是啊。”石霜霜睁大了眼珠,“你要是不说,我还真不知道你就是夏紫云,还不知道你是如此的温柔可人。”
“霜霜。”夏紫云无奈的叫:“我们别谈这个,好不好?”
“难道你找上门来,不是要和我谈骆奇的吗?”
“你没有说错,霜霜。”夏紫云一脸哀凄的回答:“我千真万确是为了骆奇而来,但我不是要来和你‘争’他或‘抢’他,而是为了要‘救’他。”
“救他?”石霜霜心跳的问:“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?你见过了骆奇?他发生了意外?你才要到这儿来求救,对不对?”
“对对对!”夏紫云猛点着头,“你全都说对了,霜霜,骆奇昨天夜里,遭到了枪杀,他中弹就要死了,你知道吗?”
瞬间,铁门被拉开了。石霜霜震惊的拉着夏紫云,急忙的问:
“骆奇为什么会中弹?难怪昨夜在我爸爸的寿宴上,我一直找不到他,还以为他不习惯那种热闹的场面,才中途离席,也难怪我打了好多电话到酒店的房间找他,都没有人接听,原来……他遭人枪杀,生命垂危,紫云,你告诉我,他在哪家医院,我要马上去看他。”
夏紫云哀凄的扬起睫毛。
“霜霜,”她低哑的说:“就因为这件事很复杂,就因为我无法把骆奇送去医院,我才找到这儿来,但我真正要找的人不是你,而是你的母亲杜曼君。”
石霜霜愕然极了。
“你为什么要见我母亲?”她不解的问。
“因为只有你母亲才有办法救骆奇,才能解决这场危机和恩怨。”
“这怎么说?”
“已经没时间了,霜霜,如果你不想骆奇有什么遗憾,就快带我去见你母亲吧,等我把一切原委都告诉了她,你自然就会明白所有的真相了”
顿时,石霜霜一语不发的把她带进了屋子里。
就在那富丽堂皇,雕栏玉砌的客厅里,夏紫云终于见到了杜曼君,把那张发黄的照片送到她手里,娓娓细诉骆奇的身世和“千里寻母”的故事,包括他走入江湖,成为黑道上赫赫有名的杀手,一直到他接下这趟意大利之行的杀人任务,还有他化成“韩伟杰”刻意接近霜霜的目的,一直到他在石家骏的寿宴上发现了狼犬之星,以及行迹败露被一路追杀,一直到他中弹倒地的种种经过,都清清楚楚,明明白白的告诉了她,听得她震动不已,心都不由自主的揪痛了起来。
“天啊!”她捧着照片,泪落如雨的说:“他真的是我的儿子,他真的是我的儿子。就凭他的名字叫做骆奇,就凭他有了这张照片,还有他知道这串狼犬之星的由来,我已经相信,他千真万确就是我二十几年前抛下的那个孩子,不管怎漾,我都要救他。”
“不,不!”站在一旁的石霜霜,突然摇晃着身子,犹如晴天霹雳的喊:
“我不相信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我身上,我不相信骆奇是您的儿子,也不相信我和他居然会是同一个母亲生下的兄妹,我不相信,我不相信,打死我都不相信——”
“是真的,霜霜。”杜曼君心痛至极的说:“骆奇就是你同母异父的哥哥,幸好他并没有真正的爱上你,也幸好你们没有铸成大错,要不然这个罪孽,就全是我一手造成的。”
“可是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,无法接受骆奇就是我的哥哥,这……这对我太残忍,太不公平了。”
“也许这是老天爷开的一个玩笑,也是命运的安排,注定要利用这个玩笑,来让我们母子相认。”杜曼君安慰的说:“只是害苦了你,霜霜,如果要怪,就怪我吧,是我的一段陈年往事,把你推到痛苦的深渊里去。”
“不,妈妈,”石霜霜噙着泪水说:“发生这样的事,那是老天的作弄,我怎能怪您呢?何况那一段陈年往事,也是您心中永远的痛,如今事隔多年,你们母子好不容易能够相逢,我应该替您感到高兴才对。”
“但我担心你不能释怀。”
石霜霜抬眼看了看夏紫云,又看了看杜曼君,才柔肠百转的说:
“我承认这样的消息,对我来说很不甘心,也难以平静下来,可这都已成了不可抗拒的天意,我还能自欺欺人,不面对事实吗?虽然失去了骆奇,至少,我多了一个哥哥,不是吗?”
“好极了,霜霜。”夏紫云突然面对着她,“能听见你这么说,我就放心了,我还真怕你会受到伤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