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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准狼吞虎咽 第6页

作者:纪珞

慑于他的表情,她不由自主低头,看见自己十只光溜溜的脚趾头。

“没有。干嘛?”

“以后养成下床穿鞋的习惯。”

“为什么?”好诡异的对话……

“如果发生大地震,不穿鞋,会受伤。”

“如果发生大地震,逃命都来不及了,哪会想到那么多。”她不以为然。

“所以才要你养成习惯。”

闻言沙子又是一怔。她一时哑口,双颊微鼓,像青蛙鼓起的白色小肚肚。

呃,他刚才好像就是这么说,她似乎是问了个白痴问题……尴尬。

还有,那个老自以为是的男人现在是在……关心她吗?

心口突然有些怦怦然,像是清风滑过平静的湖面,不偏不倚撩起方寸间的异样悸动,让她有些局促。

她瞪著对窗的男人,注意到他房内的灯光也不算太暗,她随意找了个话题掩饰尴尬和有些蠢动的古怪心情。

“你也被地震吓醒?”不然怎么知道她醒著,还打电话过来。

“我还没睡。”

“是喔……”那男人的作息好像不太正常,有几次她半夜三四点起来上厕所,都会看见他房里的灯还亮著。

“你在忙什么?”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。该死该死,他半夜睡不睡觉又不干她的事,她干嘛问啊……

她抢先一步说话。“那个……你可以不用回答我,这里地震多,你会慢慢习惯的。”话一说完,她再度后悔。天呀天呀,她在说什么呀?他习不习惯地震也不干她的事啊,一定又会被他误会她在“肖想”他……

“你是在安慰我吗?”

厚,看吧,又来了!话筒里传来他兴味的低沉嗓音,沙子猛翻白眼。她不用看也知道他又开始“发作”了,疾病名称:人自恋而后以为人恋之。

“你怎么不说你半夜打电话给我,是因为关心我有没有穿鞋?”

“我是在提醒你。”他纠正。

提醒她?沙子脸色一僵。

可恶,她怎么会以为那个狂妄的沙猪男是打电话来关心她?一定是地震让她大脑的判断暂时失误,一定是!

“那我也‘只是’在提醒你,这座岛的东岸地、震、多!”她冷冷回道。

“还怕吗?”他问。

“什么?”她皱眉反问。

“一个人怕的话,要不要过来?”

要……要你的头啦!

棒著两片玻璃外加十公尺的距离,沙子恶狠狠地瞪向他,随即灵机一动——

等等,他老是用这招调侃她,逼得她现在经过院子还得目不斜视,这不会只是他制止她偷窥他家所使的烂招吧?唬她啊?

“好呀!”她换上一脸娇笑,嗓音也装得“女圭女圭”了点、“ㄋㄞ”了点,好笑地发现他的表情似乎有些紧绷,于是乘胜追击。“可惜我现在好累、好想睡,明天又要早起去市场买菜……这样吧,明晚,明晚打烊后我会过去,你等我唷!我一定不会忘记你的,晚安!”

她娇声娇气模仿完电视上的广告台词,立刻挂断电话,甜甜地朝窗外奉送一记飞吻,然后拉上窗帘,关掉大灯。

躺回床上的她,闷头躲在被窝里咯咯直笑。

炳哈哈哈哈……她看到他傻眼了。

绝地大反扑,成功!

此时的隔壁。

东方盯著已经熄灯的对窗,俊眉半挑。

他还以为那女人不敢挑衅,没想到她大胆到对他撂下战帖。

明知那只是她犹如小孩子捉弄同伴的小动作,一点也称不上高明,但当她甜笑著说“好”的时候,竟也撩拨得他有些心猿意马,脑海立刻忆起吻她的滋味,惹得下月复一阵躁动。

那天,他只在她唇上夺了个浅吻,却发觉那张老扯出假笑的双唇出奇柔软、出奇温暖,要不是她当时匆忙退开,他不晓得自己会不会主动停止,进而吮尽她口中的甜美。

不知道深吻她、探索她的滋味是不是更美妙……

“该死!”感觉小肮一股躁热流窜,他口中逸出低咒,离开窗边回到开启的电脑萤幕前。

她看来就不是那种在男女关系中可以各取所需然后一拍即散、不要感情负担的女人,太执着的女人只会让他觉得麻烦。

他不该与她多牵扯,他毕竟和人类……不同。

可是,既然不想招惹她,他为何在瞥见地震时她匆匆跑出房间的身影后,就等在窗边探看她的情况?直到她将房内的灯全部打开,他又不由自主拨了电话给她?

东方皱起眉头,不自觉又看向窗外,陷入沉思。

明晚吗……

他失约了。

沙子趴在阳台吹风,视线不客气地往隔壁大大方方扫去。

今晚忙完打烊的杂事后,回到房间也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,结果隔壁那家伙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叫她店里的外送、也没有出门跑步,他不在家,理所当然不可能履行他们的“约定”。

所以,他失约了。

车库内的银灰色休旅车一早就开出去了,大概是出远门吧?

老实说,昨天会答应他,她开玩笑的成分居多;结果越接近约定时间她就越紧张,也不管他是不是不在家,深怕他在她把门口“休息中”的牌子翻过来时,就这么蹦出来要求她履行约定,害她一整天都紧张得神经兮兮!

事实证明,她真的是神经兮兮。

唉!

危机解除,她应该松了一口气才对,但为什么会有种莫名其妙的失落感?

为什么她今天会莫名地期待他的吻?

为什么她还惦记著他唇间热烫的温度?

她困惑地抚上自己的唇,仿佛还能闻到他混杂著淡淡烟草的男性气息。

要死了,难道她真的是个欲求不满的?

才不是!才不是!才不是!

她狠狠甩头,把所有“不干不净”的念头全都甩出脑袋。

“沙子姊,你怎么了,头不舒服吗?”原本坐在电脑前上网的小雅,瞥见沙子怪异的动作,于是来到阳台关心询问。

她停下甩头的动作。“没有,我在想事情。”

“喔,在想什么?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?”

“没什么,天马行空,随便想想。”她扯出一笑。

“喔。”小雅干脆也和她并肩趴在栏墙上,四处远眺。“我以为大人不会像小孩子一样爱天马行空地幻想,大人应该都想得很实际吧?”

“作白日梦是不分年纪的。”大人当然也会想,想得可多了!“只是大人习惯隐藏心思,不会想到什么就讲什么。基本上,人是很爱作梦的动物,无论切不切实际。”像她,就是发现幻想偏离了轨道、已经不切实际,才赶紧打住。

他给她的第一印象并不佳,之后更是糟到极点,她怎么可能因为区区他昨晚那通适时消除她害怕的电话,而对他有所改观——

等等……当时他知道她害怕,所以才打了那通电话吗?如果是的话,他确实达到他的目的了,她挂电话后在床上笑到累了,就这么一觉好眠到天亮……

沙子察觉自己的心,跳漏了一拍。

有可能吗?他怎么可能知道她的寂寞、她的害怕?

那头狂妄自大的沙猪也有细心温柔的一面吗……

“没错。”小雅赞同地点点头,视线溜到黑鸦鸦的隔壁,忽然记起一件事。“哎呀!”

“怎么了?”沙子被她吓了一跳,抚著狂跳的心口。

“沙子姊,我忘了告诉你,东方哥要出门,未来一个礼拜都不会点餐。”

“东方?”是谁?哪位?何许人也?

“就是隔壁邻居呀,你不知道?”

她极力撇清。“我跟他又不熟。”他叫东方?是姓是名?还是姓东名方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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