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让他们……放弃我?”终归是同胞兄弟,秦贯日不笨,蓦然从兄长喻意深远的话中听出了端倪——
“你的意思是,你那些卑劣行径的原因其来有自,不单单只是为了耍弄我?”而是让众人认为他的拙劣根本不适合继承家业?!
秦啸日但笑不答。
措手不及的变数,让秦贯日忍不住急问:“喂!你说清楚,你当真在帮我,而不是讨厌我?”
“我什么时候说过讨厌你了?”他很喜欢这个小弟欸,小弟的存在,让他的童年生活丰富而多姿。
“为什么不跟我明说?!”让他误解这么多年!
“别太感激我,我会不好意思的。”秦啸日自信一笑。
“你的手段很阴险!”帮忙连同陷害一起来,让人不知该对他感激涕零还是咬牙切齿。
“手段不重要,最要紧的是能否达到目的。”
“秦家家业由你掌管,绝不会倒!”果然,无奸不成商。
“多谢夸奖。”
“我不是在夸奖你!”啐!臭美。
“对了,我『欺压』你那么多年,怎么现在才见你报复?”
以往,这个小弟都是默默承受挨骂责罚,害他下手前都要斟酌再三,免得愧对良心。这回的反扑,足见弟媳柳娟娟在小弟心上的份量之重。
“因为……你毕竟是我大哥,我气过你,但从没想过要怎么报复你。”秦贯日神色变得有些不自在,脸庞浮现暗红。“呃、我去找娟娟了,她说要替我庆祝,我们约好了!”说完,人便迅速离去。
“真是,像个小孩似的,还会害羞。”秦啸日莞尔浅笑,目光发现另一端向这方走来的人儿,心思一动,嘴角的笑痕暗暗加深。要庆祝就该特别点……
当柳娟娟近到足以听见凉亭内的谈话时,他突地站起挺拔的身躯,将一旁毫无预警的清瘦身影拉入怀中。
“叫我贯日。”他清晰说道。
莫言因突如其来的阵仗一楞,惊疑地看着眼前的主子莫名其妙的举动。
闻声,柳娟娟顿下莲步,望向凉亭内的两个男人。
“去他的二爷、去他的主从关系,莫言,我要你叫我贯日!”他倏然攫住莫言双肩。
秦啸日热烫的视线引起莫言心头一颤,退步微挣,却挣不开他的箝制。
少主到底想做什么?!柳姑娘就在不远处呀!
“为了世俗眼光,我逃离了你、逃离这里,但我发现我好痛苦,我不想再苦苦压抑对你的渴望,我要你成为我的!莫言……”
激切的话语结束在两相胶着的唇瓣间,他密密实实吻住一脸错愕的莫言,不让对方有机会退开,他收紧环在莫言腰上的双臂,执意莫言接受他的吻,莫言傻了,柳娟娟也傻了,不敢置信地瞪大眼——
奏贯日与秦啸日的贴身护卫……
秦贯日与莫言……
秦贯日有断袖之癖……
她无法解释此刻的心情,因为眼前两个男人愈吻愈有欲罢不能之嫌,不!正确应该是秦贯日欲罢不能,对莫言的唇瓣极尽啃舌忝咬啮之能事,莫言根本连闪的机会都没有……
呃、他的舌头好象探进莫言嘴里了?!
呃、他好象还发出很享受的低吟?!
柳娟娟霎时晴天霹雳,迭步后退,捂着唇狼狈跑开。
目的达成,秦啸日松开莫言,就见莫言大退一步,向来面无表情的平静脸孔,不怛被讶异取而代之,颊上还窜出两抹可疑的浅红,一让平凡斯文的脸孔增添一丝不平凡的清丽。
为什么要令柳姑娘误会?!
秦啸日微笑审视莫言脸上的红潮,大言不惭为自己的举止作出解释:“大概是我自己太优秀了,在同一张脸上看到挫败,很有快感。想想贯日焦急、发怒、甚至失去冷静的模样,就觉得有趣,又多了个令他永难忘怀的日子了!”
啊,被人深深挂念于心的感觉实在是窝心!
柳娟娟气得冲向秦贯日的居处,恍然想起他还在凉亭里与莫言缠绵,愤而转回自己的客房,一推开门,映入眼帘的来人让她再也无法克制汹涌的愤意。
“你还来做什么,滚开!”
小猫用力推开猛狮高大身躯,怒步踩入房内。
“你怎么了?”秦贯日不明所以跟上前。今早佳人还笑脸吟吟地与他相约庆祝他受御赐的喜悦,就他们两人,怎么一回来,风云就变色了?
“走开,我不要看到你!”可恶,他怎能在她面前装得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!
“娟娟?”他抓住迎面飞来的一只狼毫笔。
“男女通吃是吧?好啊,你去吃!我不嫁了、不嫁了!”
他抓住扑面砸来的砚台,急了。
“为什么不嫁?!”再过三天他们就要成亲了呀,怎么突然说不嫁?
“为了莫言,你不是很痛苦吗?你不是不想再苦苦压抑对莫言的渴望吗?你不是要莫言成为你的吗?我不会阻止你也不会干涉你,你走!”
他抓住袭来的纸镇,惊觉事有蹊跷。
“你到底在说什么,我怎么全听不懂?”
“我是那么的努力想与你共度一生,我也想努力疼你、就像你疼我一样,我花了一整日的时间,下厨替你烧几样好菜下酒要为你祝贺,你却以拥吻一个男人来回报我,我的努力又算什么!”泪雾,又管不住地漫满了视线。
她好难受,明明说过自己可以很洒月兑地面对他爱上别人,可是她发现自己根本办不到……
“你花了一整日的时间为了我亲自下厨?”呵呵,娟娟想疼他,好感动哦……
秦贯日心花怒放,楞楞地搔头傻笑起来,要是被他那些属下看到,一定不敢相信猛狮也有笑得像只笨狗的时候。
“你还笑、还笑!意犹未尽是不是?我全看到了,你刚才在凉亭里亲吻莫言,吻得好深切好凄美……你为什么不对我吐实,难道娶我只是个掩饰你有断袖之癖的幌子?”
亲吻莫言?
怎么可能!他就算再怎么排斥胭脂水粉,也不可能去亲——
很好,找出问题症结了。
“你看到的是秦啸日。”他平静道。
“别骗我!那是你,你还要莫言唤你贯日,我全听见了!”
柳娟娟吸吸鼻子,哽咽低道:“你是不是因为对脂粉过敏,所以把注意力移到男人身上?你与左师爷的『情谊』也被我猜中了,对不对?”
秦贯日收了拳又放,放了拳又收,额筋正在跳动。
平息不久的狮吼又重现江湖。
“我——要——离——开——这——里!”
“恭祝二少爷与二少夫人永结同心、百年好合!”
“贺喜二少爷与二少夫人花开并蒂、琴瑟和呜!”
张贴大红囍字、龙凤双烛照照的新房内,传出一道道恭贺声,却诡异地都是男人的声音,洞房花烛夜该出现的媒婆喜娘,一个个全都不见踪影。
原来由于女人们不点脂抹粉装扮装扮难免不想见人,尤其是这种大喜之日怎么能不好好打扮。为了体恤弟弟、体恤女人,秦家少主刻意将一干女众全换成男丁,穿件红衣、配朵红花充当媒婆喜娘。
直到该说的吉祥话都说妥了,该行的礼俗都做过了,除了新郎新娘以外的众人们鱼贯退出新房,留给一对新人独处,今夜的重头戏就要开始了……
“哈啾——”
“哈哈哈哈——”
除去了凤凰彩绣红盖头的屏障,新娘子俏脸上四散开来的香泽,让掀起红巾的新郎倌猛然打了个响喷嚏,俊脸立刻一青。
同时,新娘子则是抱着肚子猛笑,还倒在绣面红绸被上,小手拚命拍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