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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妾爱放电 第17页

作者:纪珞

“搜集资料呀,我出门前就告诉你了!”

柳娟娟拨拢散乱的发丝和珠簪,因为气愤,怎么理都理不妥,索性扯下珠簪,任一头黑缎秀发披散在胸前、背后。反正她夜里埋头写稿为求轻松多半不修边幅,他也不是第一次见她散发的模样了。

“搜集资料为何要到妓院?”书铺才对吧:

“不然你以为我书中的床第艳事是怎么写出来的?”她又没那方面的经验,当然有必要观摩观摩。

“你把你看到的写进书中?”这么说……

他下颚一紧,齿根像是要咬碎了。

“你上妓院偷窥不是头一遭了?”

“不是偷窥啦,是你情我愿的『观摩』!”这男人到底有没有耳背?

“在妓院的所见所闻也不是完全都能用,那些交欢燕好的姿势步骤、婬声浪语还要经过精挑细选,重新编排组织才能写入书里。要是千篇一律,不就没看头了,新意当然不可或缺。

所以我才会上妓院,看看南方人有没有什么新玩法,或许可以激发我的灵感,说不定可让《活色生香之三》最后一篇压轴作迸出完美的新火花。这样解释,够完整了吧?”不然他以为她爱去呀!

还有一番大道理?秦贯日听得眼前发黑,额际青筋爆突。

“该死的你竟敢一个人上妓院溜达,你知不知道那有多危险!炳啾——”惊天动地的暴吼配上喷嚏,说有多不协调就有多不协调。

“你还好吧?”看他喷嚏打得这么凶,柳娟娟有点同情,毕竟是因她而起。

他在厢房的小棒间里一找到她,她就见他喷嚏没有停过,回来一路上也是说一句话就打一个喷嚏。真是难为他了,要吼人还要忙着打喷嚏。

“还承受得了。”秦贯日愤愤搓揉鼻翼,续道:“以后不准再去妓院!”

“我爱上哪就上哪,那是我的自由!”

“笨蛋!有危险的地方,我应该举双手赞成你去吗!万一哪个喝醉酒的恩客看上你,强拉你陪酒陪睡,你要如何月兑困?万一对方是个有钱有势的皇亲贵胄,你以为你现下心里想的戳对方眼珠、踢对方要害、找老鸨求救有用吗?牺牲一个你,比起得罪那些大爷,哪一种选择对老鸨有利,你会不懂?哈啾、哈啾——”

柳娟娟微讶,讶于他完全猜中她心里所想的防狼对策,小嘴闷闷嘀咕:“妓院危不危险,我自己清楚得很。我会把你的告诫听进去,避开恩客,能避多远就避多远,可以了吧?”

要不是他踢门而入,她根本不会被人发现躲在小棒间里,说来说去说不定还可能因他而引发事端呢!

柳娟娟跳下床,理理衣衫后便往外走去,才踏出一步,纤腕就被扯住。

“你还是没听懂我说的话。”他咬牙。“我要你不准再去妓院,而非单单避开妓院里的恩客,”

“不准、不准、不准!你凭什么老是对我说这两个字,我说了那是我的自由,我就是要去,现在就去!”她“观摩费”都付了,还没看到重头戏就被暴跳如雷的他打断,怎么说都划不来。

“你放手放手啦……”她使劲挣扎,眼角余光才瞥见他黑眸一沉,整个人就陡地悬空,下一瞬,她已经被迫趴在他腿上动弹不得。

“你想做什么?!”

啪!

然后,比先前更为响亮的一记拍打声,在她小臀儿上与火辣辣的疼痛在瞬间一起爆开——他的厚掌又打了她,打得结结实实,没有失手、也不是作假。

好痛……可恶!

她忍住痛呼,捏起双拳,碍于身躯依然被他牢牢箝制挣月兑不得,只能愤然回头朝他劈哩啪啦怒吼:“秦贯日,你凭什么打我!要是你真的这么讨厌我,那我走好了!我去找左师爷,他愿意无条件帮我、而且不会吼我打我。你放开我!”

“女人最重要的就是名节,你开口闭口要找男人,知不知羞?!”

“名节又不能当饭吃,有什么屁用——”

又是结实有力的一掌。

“唔……”

小臀儿已经疼得微微发抖,眼眶周围也有湿濡在打转,她却仍倔强地咬牙忍住痛吟,不甘示弱。

“你混帐烂人王八蛋臭鸡蛋鼻孔流脓生疮,就只会打女人!”她给他的羞辱,根本不及他给她的十分之一——不,是百分之一、千分之一!

“我替你爹娘教训你!”

见她隐忍着疼痛泪水的模样,秦贯日幽深如海的墨瞳褪去厉芒,浮现出怜疼与无奈,怒嗓也温了下来。

没想到她一身书香,骂起浑话来也毫不逊色,他不禁好奇,她自幼生长在一个什么样的人家里?

“我知道你看不起我,我虽然没爹没娘,但也轮不到你替他们教训我!”

柳娟娟拚命把眼泪吞回肚里。她不屑哭泣,从她决定要好好一个人过口口子时,她就不再需要眼泪。

他皱眉。“我没有看不起你。”

“你有!你说我的手稿荒婬孟浪、伤风败俗,你看不起我的手稿,对我的书不屑一顾,就等于看不起我!”她直起腰杆,发现他松了箝制便速连退离他,却也牵动了臀上的新伤,忍不住蹙起柳眉。

她吃疼的神情敲进他心中,秦贯日心头一紧,在心底懊恼轻喟。

他下手太重了吗?对一个细皮女敕肉的姑娘家而言,他的手劲或许真的过重了,他也再次体认到,男人与女人是这么不同……

“我是不喜欢也不认同这类书没错,但区区一本书不能够代表你,我没有看不起你。”他诚实重申。

“既然你没有看我不起的意思,为什么我爱说什么、爱写什么、爱去哪里,在你眼中都是不被允许的?难道是我很可恶、很肮脏、很叛逆吗?”

“不。”

他望进她的水眸,看见最清晰的自己,月兑口道——

“我只是在乎你,发了狂似的在乎你。”

又是一个万籁俱寂的夜。

秦贯日躺在年皋执意让出的硬床上,盯着正上方的床帷,思绪始终无法如夜色一般沉静,倒有些与呈大字形摊在地铺上的年皋震耳欲聋的鼾声相仿,一声声敲入凌乱的心坎。

我只是在乎你,发了狂似的在乎你。

昨夜,当他道出这句没经思索的话后,冷漠马上取代了柳娟娟受伤的表情。直到此时此刻,他都还能清楚记得当时的自己,突然窜起一股莫名的恐慌,以及充斥在胸坎间重复提醒他的懊恼——

他在乎她。

然后呢?下回是不是就会告诉自己他喜欢她?之后呢?是不是就会告诉自己要留住她,然后掉入秦啸日背地进行的“阴谋”里?

当时,柳娟娟要求他让她一个人静一静,于是,心情紊乱的他也没再打扰她。

他实在无力去打扰她。昨夜的他一沾地铺,体内就有一股熟悉的不适感席卷而来,今日的他就只能待在床上,哪里都去不得……

秦贯日对着床帷苦笑,忽尔,门外一阵细微的窸窣声,攫住他的注意。

他警觉地收摄心神,在仅透入一束淡淡月光的昏暗中屏气凝神聆听。

门扉被轻轻推开,一道刻意轻敛的脚步声益发清晰,秦贯日能轻易断定来人不会武,他于是合眼假寐。

半夜深更,会是谁?

是胆大包天潜入这里偷东西的偷儿?

还是想除他而后快的贼子?

好小子有胆趁夜袭击,不巧,他的体力已经复原大半了,足以陪对方玩玩。

秦贯日唇角噙起几不可辨的冷笑,浑然不察自己逐渐沸腾的热血里,其实也流有与双胞兄弟相同的精睿狡狯。

当来人的体温靠近床榻、逼向他的面前,他快如疾风出手攫获对方的手腕,一股熟悉的书墨清香也窜进他鼻间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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