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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是痴心不给爱 第19页

作者:纪珞

有什么理由回去?少爷从以前就不喜欢她,只是为了成就仁义才娶她;且如今她又是“带罪之身”,回去又能如何?再次面对少爷的愤恨与鄙视么?

心已碎,残缺得承受不了再一次的指控,承受不了了……

秦啸日沉吟。

栀儿是毒害老夫人的凶手?

慕容湍是气糊涂了、还是急疯了!

以栀儿的个性,若得知老夫人辞世,即使知道回到慕容府会带给她多大痛苦,她也会毅然回府奔丧。在真相未明的此刻,这桩噩耗怕是得瞒她一阵子了。

“秦小姐。”

正在松土栽植苗株的秦喜韵闻声望向身后,看见独自出来散步的栀儿。

“杜姑娘,你的气色好多了。”她拍拍泥上起身。

“这得多谢小姐的照顾。”她知道秦小姐用了很多上好药材在她身上。

“这样才对。”喜韵轻抿一笑。

“小姐,您是大夫?”她先前从未听闻京城有女大夫。

“不是,你的病也不是我诊治的。”看出栀儿睑上的讶异,喜韵抚过身旁的草叶,娇灵灵的眉眼间尽是得意之色。“钻研药材对我来说,比救人或任何事都来的有趣。所以我宁可到老都与药草为伍,也不嫁大哥替我说亲的什么鬼马队商主!除非遇到个顺眼的男人,否则我终生不嫁都无妨。”

栀儿不禁心羡。好奇特的女子呀,勇敢抗拒身为女人的宿命,相信也会勇敢追求所爱。

反观她,什么都做不到……

喜韵没发现栀儿的黯然,倒是瞥见不远处一张抑郁的俊颜。“我要去后面药园洒水,不能陪你了,你随意逛吧。”语毕便率先离去。

栀儿微笑点头,目送那抹好似不沾染红尘情爱的纤影。

不识情滋味,也是一种幸福吧?但她从不后悔识得情爱,因为这份深情让她有了孩子,也有了活下去的勇气,她甚至感激上苍。

素手轻栘至月复部,栀儿嘴角含起温柔的笑。

一阵沉敛的跫音接近,她好奇抬头,霎时,笑意僵在唇边——

恐惧与苦涩同时向她涌来,下意识地,她提裙逃开。

“栀儿!”见她犹如惊弓之鸟,猛烈的抽疼立即攫住慕容湍胸口,他惊步追上一刚。

靶觉自己被纳入一副坚实的胸膛里,栀儿惊恐交织地挣扎。

“放过我——我什么都不知道——”

“栀儿,栀儿……”慕容湍收紧双臂,哑声频喃。天呀,他究竟把她逼入什么样的绝境中?!

“不是我,我没有下毒——求求你放过我——”她不想再被关到柴房里,没有水、没有食物会害死孩子的,她不要……

“对,凶手不是你,不要害怕。”他柔声安抚,心痛得想杀了之前是非不分的自己!

栀儿怔楞不动,没想到会从他口中听见不同先前的言辞。

“真相已经查明,害死祖女乃女乃的凶手是施咏蝶主仆。”慕容湍哀恸低语。

冬青在死去的老夫人面前,经慕容湍严厉试探,已经吓得将实情全盘托出——施咏蝶指使她在尚未交给刘春的药包内加入从别处买来、磨成粉状的银朱,再与本有的同色粉末药材掺在一起,因此刘春才没有分辨出异状。

冬青又打听出狗子送食材入府的时辰,刚好是刘春替老夫人熬药的时候,便收买一名府外的陌生女子替她跑腿,让毫不知情的栀儿落人陷阱。

施咏蝶虽然不承认冬青的自白,但冬青指称的那些人证,均明白揭示施咏蝶主仆所犯下的罪行,她们终将为其所作所为在牢狱中付出代价。

害死?栀儿猛地抽气。

“你说老夫人——”她此时才发现慕容湍眼中盛满的悲伤及憔悴,也注意到他手臂上绑缚的丧麻。

“不……”她震愕捂嘴,心口一窒,软软昏厥。

“栀儿!”慕容湍悚然大惊,抱起怀中的人儿。

“你会好好待她?”秦啸日突然走近。

慕容湍蹙眉,闷不吭声。

对於秦啸日这个家伙,他有太多复杂错结的情绪。在栀儿最脆弱的时候,这家伙收留了她,让他尝尽嫉妒、却又对他心存感激……总之,天杀的可恶!

看到好友眼眸掠过的火光中,浮现出一抹又惧又疼的心急,秦啸日算是得到他要的答案。

“栀儿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,你要是再亏待她,我随时等著以高俸聘请她替秦家染坊工作。”

“你想都别想!”慕容湍咬牙。

“这你得配合。对了,她怀了你的孩子。”在好友心中砸下一块巨石后,他便泰然自若地离开。好栀儿呀,我可没背信,因为我没答应你不告诉慕容湍!

这句话果然在慕容湍的心湖,激起一波波悸荡难平的涟漪。

抱著栀儿的一双大手,已无法自持地发颤……

一股浓重的哀伤压住她心口,真的好难过,醒来吧,醒来就不再有恶梦了……

栀儿幽幽转醒,好友惊喜的脸庞在她眼前放大。

“太好了,栀儿你醒了!”

“茴香……”

“去端药来。”一道低醇的嗓音在茴香身后响起,茴香立刻领命照办。

听见那道熟悉倾慕却又令她心痛至极的嗓音,栀儿竖起胆颤的防备,起身缩人床角。这里是……少爷的房间,她怎么会在这里?!

“栀儿,别怕我。”见她惊慑的模样,慕容湍歉疚不已,顿步不再靠近,嘶哑的嗓音充满懊悔。“是我的错,都怪我当时被怨恨蒙蔽了理智,误会了你,让你承受不白之冤,都是我的错!”

她想起昏迷前的一切,在哀凄之余也逐渐认清,这根本不是一场梦。

“她们为什么要害老夫人……”连老夫人最后一面都没见到,她好怨。

“施咏蝶对於你能成为慕容家的少夫人,心生妒恨,便使计陷害你,要你成为不仁不义之人。”

“如果我不存在,老夫人就不会——都是因为我……因为我……”栀儿泪如雨下,泣不成声。

“不是,不是因为你。祖女乃女乃一直都属意你成为我的妻子,卷入施咏蝶只是为了试探我的心意。栀儿,你没有错。”发生这种憾事,最无辜的不就是栀儿么,她的自责,让他心好痛!

她垂首,依然泪流满面、沉痛无语,看得慕容湍心头一节节抽紧、再抽紧。

这个总是把过错往自己身上揽的丫头,还有谁比她更值得他怜疼……

“别哭,哭多了对胎儿不好。”他柔声哄诱,想把她纳入怀中,抹去令他心碎的泪痕。

她一震,纤瘦的身子蜷缩入床榻更里侧。“没有你说的什么胎儿,没有!”

“栀儿,我知道你还在怨我、怪我——”

“栀儿不敢怨恨少爷,也从未怨恨过少爷……”她在床上屈膝而跪。“恳求少爷让栀儿离开,栀儿不会在少爷面前出现、不再碍著少爷的眼,永远不会——”

她的畏怯、疏离、与护卫孩子的姿态,都狠狠撕扯慕容湍的知觉。他一把抱住朝他不断叩头的人儿,紧紧地将她搂在怀中。

“不……栀儿没有资格留在少爷身边……”她颤抖地抗拒。

“我爱你啊,栀儿!我怎么可能让你走,我要你,一辈子要你!那时我说的都是混帐话,我后悔至极,你知道么?”他呐喊出至深的情意,一字一句发自肺腑。

或许,早在她用手接下他呕出的秽物时:心中对她的情焰就点燃了;也或许,早在她以胆怯却坚定的语气告诉他不该妄自轻生时,对她的情种就埋下了……

在不知不觉间,他再也无法否认,自己已爱上那个原先厌恶的冲喜新娘,或许他根本没有真正厌恶过她,只是高傲的自尊让他不愿妥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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