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,羡慕和嫉妒都是多余的情绪,他需要的是维持平和的心情,让那颗脆弱的心脏把生命维持到最长最长。
如果,他愿意对自己那颗破败的心诚实一点、勇敢一点,他会发现,他和她之间其实有一条看不见却听得见的线,将两人联系在每日的午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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做完功课,昀珊抱着靠枕歪歪扭扭的在床上和朋友讲电话。
十六岁是一个很微妙的年纪,高中二年级没有高三的升学压力,让这些女孩子们把心思都转移到课业之外。
像三班武术很厉害的田梅韵,像一班热爱睡觉和电玩的席小纱。
或者是对异性的好奇上,比如现在和她讲电话的林洁。
“好啦好啦,我不要听了,追他的人是你,现在两个人在一起不开心就分手好啦。”
昀珊连续被骚扰四十分钟,脑子已经被茶毒得一片混乱。
“可是我觉得很矛盾欵,当初我明明超级喜欢他的,可是现在看他一点儿感觉也没。”
“那就分啊,反正你又不喜欢他。”
“但是我觉得舍不得……”
她翻个白眼,终于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会被其他两个朋友挂电话了。
“好啦,我不管你了,你自个去矛盾吧!”
币上电话,昀珊看着天花板发呆。
恋爱真的是这么矛盾和不可理喻吗?她不明白,但她是懂得爱情的滋味的,有一点点的甜,还有一些苦涩,一天到晚忙于追逐美少年和被美少年追逐的林洁虽然很烦人,可是看到她的情绪那么夸张的波动着,总让她觉得有些向往,可以大剌剌的爱着一个人真好,不像她……
那张苍白美丽的脸浮上心头。
他的十六岁又是什么样子?
昀珊把脸埋在抱枕上,黑白分明的眼睛带点迷茫的思索着,忽然门外一声细小的声音传来,她静静听了一会儿,然后快速跳下床打开门,小心的踏着走廊上的毛毯,缓慢走向佣人房和客厅连接的门。
“这是这个月少爷的健康报告,少爷的状况保持得不错。”
他是耿新白的专属医疗团队的其中一位医生,每个月会来为他做健康检查。她脑中突地闪过一个这些年都没想过的问题。奇怪,为什么耿家这么有钱却没办法救耿新白的命?
她咬着唇听妈妈和医生讨论着耿新白下个月的护理内容,内心涌起一股冲动让她今夜想去冒险。
别墅的二楼是耿新白专属的领域,包括书房、音乐室、卧室等等,三楼跟四楼是放置医疗设备的区域,有独立的电梯,而为了能更快速方便的照顾他,顾嫂在二楼有个小小的房间。
客厅里的两个人顾着讨论没发现她,昀珊悄悄顺着客厅的楼梯上楼。
第一个房间是妈妈的房间,以前她每次想偷偷来二楼探险时,都是在这里就被母亲拧耳朵的大手终结。路过母亲房门的时候,她报复性的做了个鬼脸,然后开始探险之旅。
雹家不愧有钱得要命,二楼比她想像的还要大,光脚丫踩在柔软的地毯上俏无声息,典雅的壁灯幽幽的为走廊涂上一抹月白色。
昀珊好奇的打量着,前方有一扇虚掩的门,她犹豫了一下,轻轻推开。
这是他的书房,吓死人的书架一排排的陈列矗立,这些书耿新白不会都看过了吧?!
她忍不住吐了下舌头,动作小心的走进去关上门。
书架上好多外文书,看得人好晕,她以为高塔上的王子只有钢琴和玫瑰,想不到还有这么多书。她顺着书架随意的浏览着,时而把书背看起来很漂亮的书抽出来瞄了瞄再放回去。
猝不及防的,一声细小的敲门声传来,紧接着是顾嫂低低的声音——
“少爷。”
是母亲,被发现就惨了!昀珊惶恐的四下张望,寻找躲避的地方。
“少爷,我进来了。”
彼嫂推开门先停顿一下,书房里静悄悄的,看起来彷佛空无一人。她很习惯的轻手轻脚走过去,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书桌上又同样安静的退出去。
见母亲离开,昀珊这才松了口气的从书架后爬出来。
“吓死我了,耳朵差点儿就要被拧成兔子。”母亲的手劲是越来越厉害了。
危机解除,她的好奇心更加活跃,行动也更肆无忌惮。妈妈放下的东西是什么?她走到书桌前拿起来。厚厚的一叠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吧?
她犹豫要不要打开来看,没注意书桌后背对着她的皮椅已无声的转了过来,等到她察觉的时候,一张完美得不像人类的脸正平静无波的看着她。
“啊——”
是耿新白!低呼之后,她吓得倒退一步坐倒在地上,睡裙上翻泄露了不少春光,可她却毫无所觉。
他、他,他难道一直都在这里?!
昀珊的唇哆嗦着,在自己尖叫出声前猛地捂住唇。
从来没这么近的看过他,总是在楼下远望,这是她在这里住了六年来最近的一次。
不得不承认,她对他的每丝幻想都不是夸张,苍白如瓷的脸,墨蓝眸子被柔软的卷发遮住了一半,却挡不住那让人忍不住沉溺其中的惑人。
身为男人,他居然可以清灵剔透到这个地步,若不是那张脸上找不出一丝温暖的情绪,她真的以为他是天使。
等等,他看到她为什么一丝表情也没有?
雹新白百无聊赖的垂下了视线。
他的健康报告被这个佣人的孩子拿在手里,不过他已经知道里面的内容,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,这些报告不过是为了安别人的心而已。
他对她的闯入并非不讶异,但他拒绝让那些情绪蔓延,什么都不去想,身体就不会有负担。
像是对她失去兴趣般,他又无声地转过皮椅继续看自己的书。
在他转身的刹那,昀珊也从那快要窒息的迷惑中惊醒。
天啊,这个时候她居然还会看人看到呆住!她连忙连滚带爬的街向门口,关门的时候想到旁边房间里的母亲,她努力压制自己想要拔腿就跑的冲动,颤抖着尽量小心的关上门。
直到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,她才发现她一直忘记了呼吸。
大口大口的喘息着,心脏又急又快的仿佛要跳了出来,然后她的目光被一样东西所吸引……
那个牛皮纸袋居然一直被她紧张的抓在手中带了出来,怎么办?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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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所以你就把它带到学校?”田梅韵环胸瞪着昀珊。
“正常人不是该想办法送回去吗?万一那个少爷告状怎么办?”
“我知道,可是我更想知道少爷的病为什么治不好嘛!”
昀珊知道自己在冒险,可是她不甘心就这么把东西还回去,所以只好来找最好的朋友商量——席小纱、田悔韵和林洁。
“再说啦,他明知道我拿走了,如果真的在意一定会向我妈妈告状,可是今天早上我妈妈什么也没说欵,搞不好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东西。”
“可是你拿了这些东西又能怎么样?你看得懂这些东西吗?还是你打算拿着‘赃物’去问医生?”
“我是不懂,可是小纱那么聪明,一定看得懂的。”昀珊把手里的文件递向眼镜女孩,“小纱,你看看它上面写些什么。”
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向席小纱。
和她们三人不同,小纱的兴趣千奇百怪,看的书也怪异到了极点,常常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被她研究得津津有味。